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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漫夜      更新:2021-02-17 05:42      字数:2493
  听得清清楚楚。其实清石守军状态并不好,很多人都是刚从吸元毒草的毒性中恢复,有些还在这场灾难中死了亲人,心中郁郁,沙凉人恐怕是知道他们找到了解毒之法,才找准这个时机,发起攻击。

  必败之战,及时陈松再怎么吆喝,人生而怕死,守军们虽无动静,却有些人已然动了贪生怕死之心,陈松本待再说些什么,程山水却忽然接过他的话头,运足内力喊道:“大家听好,刚刚过去的,并不是瘟疫,而是沙凉人给我们下的毒!这毒叫吸元毒草,可以让瘟疫加重,他们在水井中下毒,是为了害死清石县所有百姓!你们想想,这一场瘟疫,死了多少人?相信你们当中,就有很多有家人死于瘟疫的。沙凉人,是要我们死绝,我们怎能由了他们!这深仇大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程山水在此时将这事情公诸于众,是最好的时机。这些日子,他终于在医馆埋头治病救人,在清石县已经颇有威望,再加上这场瘟疫确有蹊跷,他这话说出来,便没几个人怀疑。

  “对啊,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前些日子刚走,老人家其实平时,身体还好啊!”

  “我儿子,我三个月的儿子,就在这场瘟疫中走了,我……”

  “小红,我的小红,我们才刚结婚不久啊……”

  一时间,无数个声音在军队中响起,恸哭或怒骂,一时不绝于耳。在这月色苍凉中,格外悲壮。

  “够了!别哭了!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陈松看了看程山水,一声断喝,守军们立刻不再嘈杂,而是群情激奋,随着陈松振臂高呼:“死守清石!让沙凉人,有去无回!”

  这声音虽无内力,然而数千人齐声高呼,仍是高远壮阔,只听得人心中,犹如有火在燃烧一般。守军气势大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军队,毫无惧色。

  好,气势上来了。程山水望着这群守军,唇边露出满意的微笑。

  陈松也很是满意,看向程山水的目光中,不乏感激之情,说:“程堂主,我这里有个护心甲,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程山水就一甩袖子,打断了他,说:“我才不上阵,我又不是军人。”然后,他眼珠转了转,说:“我是大夫!”

  陈松被他一句话噎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想想也对,他自打来了清石县,做的事情,确实是给人看病,索性就随他去了,倒是天成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原本被这慷慨激昂的情景所感染的情绪,完全被程山水给搅乱了。

  这人,前些日子还说,他不要当大夫,不要天天见那些老弱病残的!

  “天成,我们走,去烟花楼躲躲!”程山水看出他在偷笑,自己脸上的神情也稍微柔和了一些,拉住他,说,然后,他在天成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那里,会有事情发生!”

  天成一愣,转身,跟着他走了。

  第56章母子永诀

  战争一起,宋县令便已派人四下通知百姓,要他们紧闭门窗,不要出门,避被战火所累,伤及性命。此时的清石县已是一片恐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躲在屋子里,一边关注外面的情况,一边止不住瑟瑟发抖。

  百姓一生,所求不过是温饱和平安,但这些日子,清石县先是被吸元毒草所累,现在又陷入战乱之中,当真是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烟花楼中,那被程山水从鬼宅救回来的女子,正紧紧抱着自己熟睡的孩子,瑟瑟发抖,在心中祈愿,只盼着自己和孩子,能够顺利渡过这场灾难。

  那孩子尚小,吃饱了奶,便甜甜睡去,不时在梦中露出天真笑脸,此时此刻,也只有如此懵懂婴童,才能安睡如斯。

  仿佛又些微的响动传来,那女子抬头看去,不见任何异常,只道是老鼠挖洞的声音,没有在意,仍是抱着婴儿,凝望着那张纯真可爱的小脸。

  不多时,响动再次传来,这次明显比上一次动静大的多,女子一惊,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让她吓得魂飞魄散的一幕。

  男人,一个沙凉男人,身披战甲,从地下忽然出现在屋子里。定睛看去,这屋子里的土地已经被挖出一个大洞,这男人,想来是顺着地道过来的。

  不,不只他一个,他后面,还有数个身影,一个接一个出现在这小屋中,望着床上抱着婴儿的女子,翠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饿狼一般的光泽。

  “居黎女人吗?”为首的沙凉士兵冷冷的说。他的口音带着异族特有的不纯熟感,混合着狠厉和残忍,让这女人不寒而栗。

  “不要杀我的孩子!”这女人本能的反应,侧过身,用瘦小的身体护住孩子,嘶声喊叫着。被骇到极点,声音颤抖着,透着恐惧和绝望。

  “吵。”那为首的士兵只说了一个字,便动作奇快的,挥舞手中□□,没有丝毫犹豫的,从背后,穿透这女人的身体。

  他力气很大,常年使枪,挥舞自如,看似随意的出手,却含着绝强的劲力,那□□直接将女人穿胸而过,血溅当场。孩子被女人抱在怀里,女人用最后的力气,将他的身体抬高,躲开这致命的□□,那一瞬间,孩子便醒了,因着这嘈杂睁开无辜的双眼,却看到自己的娘亲,将死之时流血的脸。

  “哇啊……”

  啼哭声顿时响了起来,在这血腥的空气中,格外惨烈刺耳。

  那沙凉士兵却没有丝毫怜悯,枪尖一转,便要将这婴儿也刺死,然而他还没出手,便突然觉得后心一痛,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去,看到一截染着鲜血的,黑色的剑锋,看到自己的血,正顺着剑锋滑落,心中一阵恐惧,开口想说什么,出口的,却只有奔涌的鲜血。

  杀他的,正是程山水。

  与此同时,天成的身影犹如低飞的雨燕一般,轻盈略过,几个士兵还未看清楚,他便将那孩子,抱在怀中。

  孩子身上,溅着母亲的鲜血,染红那粉嫩的脸颊,还在不住啼哭,珍珠一般的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弄得满脸花花绿绿。

  “为什么,要杀她?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为什么?”

  开口的不是程山水,而是天成,他望着那已是尸体的母亲,满目悲痛,抱紧怀中小小的身体,嘶吼道。

  他知道,他太知道,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将会是怎样的无助绝望。

  程山水站在他身边,轻抚他的背,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天成。”

  不需解释,当年居黎国对沙凉国,做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你是想问为什么要杀女人吗?问问神征帝,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圣女的!”另一个沙凉士兵见此情景,虽然明知不敌,却不肯示弱,大声吼道。

  圣女?沙凉国的圣女?和神征帝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