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说起话来也很古怪，好像小说里从古穿今的古人。

  萧展阳冷哼一声，“老头儿，搭讪方式也太老土了。”这家伙不知道有多少岁了，他家雨夜才19。

  “没礼貌！”男人鼓起腮帮子，被他自己吹起的胡须一颠一颠的，“我是说这位小友的气息很熟悉，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他们都是凭气息分辨人的？突然想起萧展阳开始见他的时候，就说他气息好闻，现在看来是物种习惯。

  “你是这个海域的海神吗？”萧展阳皱着眉，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海神不着调。

  “有眼光。”海神乐了，仰起下巴，捋着几根胡须说，“我最后一次见那个家伙，大约是20年前，其实对于我们来说，20年也不算长，但是对于你们人，大概就是小半生。”

  为什么不去见找他呢？

  似乎是看出了雨夜眼神里的意思，海神叹声气，“她不在了，我永远也见不到这位朋友了，即使她会转世，也不再是她。”

  雨夜垂下眼帘，这位海神一定很想念他的朋友。雨夜悄悄的握住萧展阳的手，萧展阳惊觉，忽然懂了，紧紧的回握住。

  “既然我们有缘分，你又让我想起了好友，不如随我一起去海底游玩，你们来海边没玩尽兴吧，我给你们补上。”

  现实版海底世界？

  雨夜虽然很好奇，但是他们的同学还在旅馆，经过这次海啸事件，他们很可能就此结束旅程，他们如果凭空消失会很引人注意的。

  “谢谢您的邀请，但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应您的邀约。”萧展阳替雨夜说着。

  海神来回看看这两人，“好吧，年轻人总有你们的事要做，不过要记得，我会在海底等你们的。”

  海水忽然向两边分开，海神在几人的注目中慢慢的沉下去，继而海面平静如初。雨夜等人也赶紧跑回去与大部队汇合。

  不出雨夜所料，他们当天便取消了接下来的一切行程，返回了俪天大。爬山遇死尸，看海遭海啸，没人有兴致再待下去了。也因为第一批旅游团的频频出事故，后面的批次都全部取消，估计学校近一年都不会再组织旅游了。

  李域两人赖在222宿舍不走，一直再叨叨这次旅行的事。萧展阳倚在阳台边，望窗外，难得的没有把他们俩丢出去，雨夜则是耐着性子，听李域讲的上天入地。

  “你们不知道，现在学校传的可开了，什么学校流年不利啊，要不就是出游自带邪祟，山洞女尸被他们传的都诈尸了，如果他们看见了水怪，一定会编一个世界末/日出来。”

  雨夜贴心的递上一杯水，口渴了吧。

  “谢谢。”李域仰头一饮而尽，继续絮絮叨叨。

  “不好意思啊，他有太多话说，我拦不住，就过来烦你了。”张然听的也很无奈，他也想像萧展阳一样望窗外，但萧展阳人已经站那了，他不敢过去。

  “说什么呢！我哪烦了？”

  雨夜抿嘴忍笑，这段时间没听到李域发功，还有点怀念。

  当当！

  “有快递！李域，你的快递。”

  “谢嘞，兄弟！”李域看到快递的时候傻了眼，“我的妈呀，我朋友就说给我寄一份水产，怎么这么大？”

  水产？鱼还是虾？箱子立起来能到膝盖，横放能占半个写字台，是送了多少条啊......

  李域狐疑着，当场三下五下的给拆开了，几个人伸着脖子往里瞧。只有一条鱼，鱼的肚子鼓出一个半圆，整条鱼占满了箱子。

  这鱼都该成了吧？

  【你朋友从哪买的？】他从没有在市场上见过这么大一条。

  “开河了嘛，从水库钓的，这家伙，我明天才带回家呢，这得放哪？死了就不好吃了。”

  【这是什么鱼？】

  “我也不知道，大概草鱼？谁知道呢。”

  萧展阳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盯着鱼半天，“没吃过这个品种，是条母鱼。”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它肚子鼓的都快顶半个鱼身了。”

  怪不得，原来是怀了小鱼。

  鱼腮一张一合，力的呼吸，雨夜眯起眼，他似乎在鱼的眼睛里看到了眼泪，鱼会流泪吗？

  那边李域和张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探讨怎么吃比较美味。雨夜却全数没有听进去，他又凑近了些，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他从这条鱼的眼里感受到一种悲伤的情绪。

  【把它放了吧。】

  “啥！”李域蒙了，“到嘴的鱼，就放了？”

  雨夜肯定的点头，【放生。】

  张然也蒙圈了，“雨夜，我知道你一向爱护动物，但是这就是鱼而已。”

  雨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像是受到了蛊惑，看不得这条鱼被杀掉。

  “我明天再补一箱鱼给你，这条就交给雨夜处置。”萧展阳重新把箱子盖上，好延长鱼的寿命。

  “其实也不用补了，放了就放了，就当做好事，积福德。雨夜说放，我们就放！没啥大不了的。”李域拍拍雨夜的肩膀。

  萧展阳当即抱着盒子，陪雨夜找到了离学校最近的一条河流，他都打听好了，这里常常有人来放生，河水的水质也算比较好。

  雨夜轻轻的将鱼抱出盒子，在挨到水面的时候，先让鱼身沾上点河水，适应河里的温度，再慢慢的放手，尽量减轻入水带来的冲击力。

  那条大鱼一碰到水，便摇摆了几下尾巴，一个翻身跃进了河里。雨夜回手，以为它已经游走了。

  “它还在。”

  雨夜重新看向水面，大鱼的头隐约的浮现，鱼尾晃动，掀起一丝涟漪。雨夜笑了，冲它挥挥手，大鱼这才掉了头，扎进深水区不见了踪影。

  【你说它是不是看得懂我的意思。】这鱼不是真的成了吧。

  “它似乎很通人性。”萧展阳盯着河面若有所思。

  【它是妖吗？】

  “我分辨不出来，水里的身上都有很重的腥味儿，就算是，也会盖过他们的妖气，难以察觉。”萧展阳转过头，笑着说，“不过我知道一点，它挺喜欢你的，你算是它的救命恩人。”

  【你观察的很仔细。】

  萧展阳突然低下头，在雨夜耳边说，“是观察你观察的很仔细，它只是顺带。”

  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后，撩的雨夜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痒了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趁其不备一把夺下萧展阳的手机，刚才就瞥见这家伙在他身后举个手机，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蹲在河边，双手触及到水面，斜阳余晖照在他的头发上，泛起了一层金色。

  抬眼瞧萧展阳，后者插着口袋看向别处。

  雨夜不小心滑过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