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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渡人      更新:2021-02-17 09:27      字数:2492
  他们不知道院子里具体的情况,只听说小姐死了,一时间院内院外有种不协调的怪异。

  直到大理寺官差的到来,方才打破了这种怪异,然而当他们看到屋内的景象时,却都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待嫁新娘暴毙,满屋子折纸仿佛在为亡灵送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甚至闻所未闻。

  为首的一人满脸严肃,身形高大,他向侍郎微微颔首,道:“孟大人,孟小姐的死过于蹊跷,还请我等带回大理寺仔细查看取证。”

  孟全闻言沉默,垂手看不清神色,许久后,扶着家奴站直了身体,“祁大人,小女虽还未嫁进怀阳候府,但……名义已定,这……”

  祁焕之闻言微微一愣,孟全这是在拒绝?

  “不行!”缓缓苏醒过来的孟夫人突然冲上前,声音因呜咽而颤抖着,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儿还未出阁,怎么能由你们带回去肆意侮辱?”

  “吾等是在查案,夫人请注意言辞。”祁焕之脸色一黑,郑重道。

  “祁大人……请不要为难老夫,还请……留小女身后清白……若是怀阳候府开口,老夫自然配合各位调查,只是这验尸之事,莫要再提。”孟全虽是说着委婉之词,态度却是异常强硬。

  “你……”祁焕之顿时一滞,这女儿身死,身为父母,不是希望尽快查清真相么,如今却百般推脱,不许他们查验尸身,未过门便蹊跷横死,恐怕怀阳候府更是避之不及吧。

  孟全微微颔首,便是不准他们带走孟尸身。

  最终,祁焕之等人还是被请了出来,连询问下人的机会也没有。

  回到大理寺,他立即派人询问了怀阳候府意见,果然,对方以孟小姐并未正式入府为由拒绝了。祁焕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砸了桌子。

  难道要这样不了了之?祁焕之在屋内来回踱步,脑中飞速的过滤着相关人等,然而,时间越长,眉头皱得越深,这人人都行不通,难道要去问孟的魂吗?

  孟的魂?突然间,神思一动,这正常渠道走不通,不如寻些非常人手段?想到此处,祁焕之直接夺门而出,房门在他的大力下,砰的一声,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停下来。

  午后,被乌云压抑许久的阳光探出了一角,天光折射出来,异常刺眼。孟府发生的事对平民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无聊闲谈罢了,只是碍于孟家的地位,并没有多少人敢大肆张扬。

  护城河边人来人往,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河里,偶尔有人伸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只见河面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纸钱,河水缓缓流动,这些纸钱都平平整整的铺在水面上,仿佛一片片白色莲叶。

  河桥上站着一名绿衣女子,额前的碎发衬托着她白皙的脸庞,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犹如这春日的一波碧水,一头青丝只用青钗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虽没有天仙之姿,却也让人为之一动,难以忘却。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小半篮子纸钱。

  此时,她无视着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声,一把一把的抓过纸钱往河里洒,纷纷扬扬的薄纸仿佛灵魂般漫天飞舞,然而,这些纸钱在空中盘旋许久后,最后竟都齐齐落到了河里,被河水瞬间吸附,顺流而下,并没有一片飘落岸边。

  待将一篮子纸钱洒完,绿衣女子看了一眼河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着篮子往桥下走,轻快的脚步,神情自在怡然,与她刚才的行为格格不入。周围路过的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将篮子套在手腕上,边走边转着圈,竟然哼起了小曲。

  “是不是受了打击,神志不清了啊?”从她身旁路过的一大叔上下扫了女子一眼,低声对身边的一大婶说到。

  “哎哟哟,可怜的姑娘,年纪轻轻就疯了,啧啧啧。”大婶听着直摇头,一脸惋惜。

  “家里死了人还这么高兴啊,我看就是没良心吧,什么神志不清。”紧跟着一路过中年妇女伸手指着女子,满脸不屑。一番话说得周围人又是一番大义凛然般的摇头。

  “我家里早没人了,又不是我家里死了人,关我屁事。”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绿衣女子将篮子背在身后,脑袋往前一伸,不服气的吼道。

  “嘿?你这个小姑娘,不是你家里的人你满河里洒什么纸钱啊?”大婶指了指河面,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说到。

  “我悲天悯人不行么?要你们管。”绿衣女子撇了撇嘴,杏目圆睁。

  “悲天悯人还这么高兴,真是……”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又添一分,斜着眼又看了她几次,然后扭了扭身子,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想法真是奇怪,走了走了。”大叔啧啧叹了几声,拍了拍身旁的大婶,也一起走了。

  “哼!”绿衣女子鼻子一皱,颇为不平的甩着手里的篮子下了台阶,边走边想,再胡说我就撒点纸钱给你们!

  “沈倚姑娘,这一脸气愤的是谁惹着你了?”兀自想着,没走多远,身边突然冒出了个高大的影子,吓了她一跳。

  她转头一看,只见一青年男子站在身边,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祁大人找我有事?拿来吧。”说着便摊开手掌伸到了他面前。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事才找她,无事不见人影的主,她也就直截了当的说到。

  “拿什么?”祁焕之一脸疑惑。

  “给我钱财,替你消灾。”沈倚没好气的晃了晃眼珠子。

  “诶,沈姑娘,你好些时候遇到麻烦事也是我给你摆平的吧,怎么我还没开口跟你说事,你就开始要钱了?”祁焕之听着她要钱,顿时睁大了眼睛。

  “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啊,扯平了吧?”沈倚回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算是要学聪明了,前两天给那酒楼的老板办事,他那个儿子吧,废物一个,竟然在自家楼梯上摔死了。”

  咂了砸嘴,继续道:“他老子怕他死的冤,找我帮忙看看,谁知那小子就是自己失足摔死的,这都不是重点啊。”

  说到这里,沈倚一脸愤然,“你说他一个酒楼老板,有的是钱对吧,完事了就只给了我十文钱!还说什么生意难做,本姑娘生意还难做呢,索性家里剩了些纸钱,算给他送终了!”

  “所以啊,你说,我是不是得先把价钱谈好再干活?得我白忙活一场,还不够我吃顿饭!”说罢,沈倚微微喘着气,嘟着嘴,十分不满。

  连珠炮弹式的一番话,说得祁焕之目瞪口呆,半晌才咽了咽口水。

  “如今是我找你有事,你倒是先听听?”见她仍是一脸不平,祁焕之讨好的笑到。

  “你且说说看,也别说我不够朋友。”沈倚翻了翻白眼,道。

  祁焕之闻言一噎,缓了缓,才将孟府的事仔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