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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渡人      更新:2021-02-17 09:28      字数:2494
  今日这是怎么了,面对两个陌生人,他本该强行镇定,此时怎么会有如此多思绪,险些让他无法自控。

  “你可别又耍什么手段。”沈倚看着秦怨,心想,不可能有人见了他就哭,肯定是他使了什么手法才会如此,这人,难道是以他人伤悲为乐?

  “关我何事?”秦怨无可奈何的斜斜靠在桌上。

  “与秦兄无关,是在下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柳长珏有些讶异沈倚对秦怨的质问,但并未深究其含义,连忙解释。

  “哼!”沈倚冷哼一声,看着秦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饿了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饭。”秦怨面无表情的说到。

  “因为我看着你啊,就一肚子气!自然就饱了。”沈倚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大声说到。

  “呃,对不住。”柳长珏尴尬的笑了笑,“在下忘了时间,只是现下寒舍并无食物,如今实有难处,不方便进城,不如在下上山打些野味回来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沈倚连忙站起身,“你身上有伤,我和他出去吃了给你带些回来吧。”说着抱起素颜就往木桥上走,踩得木板吱咯吱咯的响。

  “不必了,在下并无食欲,晚些时候在下自己解决就好了。”柳长珏也连忙站起身抱拳道。

  “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说完,便也不理会秦怨,神抖擞的走了。

  “告辞。”秦怨起身,简短的说了两个字,离开。

  “改日定当报答两位救命之恩。”柳长珏歉意的对着两人背影作了一揖。

  “无妨无妨。”沈倚抬手挥了挥,回头看到秦怨缓缓跟在她身后,又哼了哼鼻子。

  秦怨只不急不缓的走,对她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待到两人离去,柳长珏眸光陡然暗淡,定定的看了湖面良久,直到微风拂过了鬓间的发丝,他才闭眼叹了口气,进了屋,木门缓缓关上,屋内一片漆黑。

  走回林间小道,刚才被沈倚惊吓飞走的鸟儿不知何时又飞回来了。

  沈倚此刻心情不错,便觉得这些鸟儿的叫声十分动听悦耳,不知不觉也哼起了小调。

  秦怨背着手走在她身后,嘴角微扬,这真是个有趣的人,仿佛除了嬉笑怒骂,她都不会难过,不会悲伤。

  “秦怨,”走在前面的沈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疑惑,“你说我为什么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可以久久不能忘怀的啊?就算是别人办事不给我钱,我也就是生生气就好了,那些人,为什么总有要死要活的?”

  “因为你无知。”秦怨淡淡揶揄。

  “滚,”沈倚脱口骂了一句,“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抱着伞累吗?”秦怨垂眸一笑,答非所问。

  “不累!”沈倚闻言立即又抱紧了手中的伞,大步往前走,到手的东西,怎能让它飞了?

  “那便抱着吧。”秦怨毫不在意的轻叹,脚下速度加快,直接走在了她的前面。

  “腿长了不起啊?”沈倚一路小跑着追上,不满的说着。

  秦怨淡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理会她。

  “沈姑娘!沈姑娘!”刚走到城门口,一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人就急匆匆的扑上前来,沈倚下意识的躲到了秦怨身后,那人便和秦怨撞了个满怀,重心不稳便一把抱住了秦怨。

  秦怨停下脚步,身体被撞得微微一顿,然后稳稳站住,眸光微冷。

  急躁的祁焕之猛然感觉气息不对,待看清抱住的人,瞳孔一抽,大惊失色的后退了几步,后跟踩到了地面一处凸起,径直跌倒在地。

  “啊哈哈哈!”沈倚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方才停下,然后跑上前拿着秦怨的伞戳了戳祁焕之的胸口,“吓破胆了吧?哈哈哈!”

  祁焕之看到她手中的黑伞,又是一惊,连忙抓着地面爬起来,躲得远远的,然后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怎么了你?”沈倚看着他的模样,忍住笑问到。

  “孟的尸检,仵作说她生前怀孕三个月了,但是现在腹中的胎儿不见了。”祁焕之简短的说到。

  “啊?”沈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同样也想到了昨晚婴儿啼哭的事,可是不管如何,三个月的胎儿也不可能有哭声。

  “那是胎灵,它唯一的念想就是他的母亲吧,但是也只能存在短暂时间便会烟消云散。”秦怨淡淡说到,“孟之所以不肯离开,是因为这个孩子被她一直护着,尚有一丝灵识留在她的身体里,直到最后再也护不住。”

  “那昨晚我们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那胎灵消失之前的声音吧?”沈倚疑惑的说到,“可是,既然消失了,就算昨晚一整晚她依旧舍不得,为什么今日还在?”

  “这,我就不知道了,人类的执念,总是可怕的。”秦怨摇了摇头,幽幽叹息。

  “不管了,先去看看。”沈倚说着便扬了扬手,大步往城里走。

  祁焕之踌躇的看了看秦怨,跟上沈倚,见她一直抱着那把伞,不禁疑惑。

  “你不用怕他,他又不是鬼,就是,”顿了顿,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反正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就是和人差不多。”

  “我看到他总觉得得慌,心里特别压抑。”祁焕之回头看了一眼缓缓跟在身后的秦怨,转头低声道。

  “小心他听到哦。”沈倚恶作剧般的大笑。

  祁焕之闻言打了个寒颤,立即噤声,不敢再说话。

  回到大理寺,仵作依旧站在孟尸体旁若有所思。尸体上的白布被掀开,褐色的血液早已凝固,伤口翻卷着,犹如一张食人的大口,异常可怖。

  沈倚急匆匆的走上前去,一眼便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连忙伸手捂住了眼,本来饥肠辘辘的胃内更是一阵翻滚。

  秦怨缓缓走到她身前,微微一拂手,白布便翻过去将尸体掩住。

  祁焕之和仵作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暗惊,他这到底是内力运用自如还是所谓的术法灵力?

  沈倚感激的看了秦怨的背影一眼,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有如此细微的关怀。

  母亲在她尚不知事的时候就去世了,在她懂事后,眼里身边就只有父亲的影子,然而紧紧只是影子,父亲根本就不管她,偶尔会放些食物在家中,每每半夜听到屋内有响动,她都呆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去看,她的眼睛能看到太多东西。

  后来,父亲也走了,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周围的邻居都不愿意与她交往,就算是自食其力需要和那些人打交道,都只是金钱来往的事,谁会真心在意她的感受?

  是啊,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所有女孩子害怕的东西她一样会害怕,甚至她更加胆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