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毒手？”凌星和眼睛通红，终还是问了出来。

  凌青绾抬起头，虚无的双眼中已经溢满了悲哀，却没有眼泪，她怔怔的看了众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陆羡瓷身上。

  陆羡瓷在看到凌青绾的那一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她看到凌青绾向她看来，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不，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吓到了，她杀别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魂魄，为什么没有鬼魂来找她报仇？说不定这个凌青绾是秦怨他们搞的鬼。

  想着，她立即站了起来，脚下发软，踉跄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硬抬起头与凌青绾对视，目露悲戚之色，哭道：“青绾，你快告诉我们，是谁？”

  “你！”沈倚悲愤的瞪着陆羡瓷，鄙夷，“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凌青绾突然从陆羡瓷身上回目光，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痛苦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青绾，你跟哥哥说，无论是谁，哥哥都会替你报仇。”凌星和颤颤的走上前，想要去抱凌青绾，然伸手过去，却抓了个空，不由得心中一痛。

  凌青绾依旧抱着头，没有说话，哥哥，会替她报仇……

  “阿怨，你知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云江临疑惑，青绾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刻意隐瞒？

  秦怨没有回答，只淡淡摇头。

  他突然想到了孟，她一直以为是柳长珏杀了她，然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替自己报仇，直到最后依然选择了独自烟消云散。

  凌青绾，你又是为了什么？

  “青绾，你快快想想，”沈倚犹自焦急，“不然秦怨可就说不清楚了。”

  “秦公子？”凌青绾闻言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秦怨，缓缓站起了身。

  秦怨与她对视，却没有任何表情。

  “秦公子怎么会杀我，你们弄错了。”

  凌青绾轻轻摇头，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又睁开眼，对秦怨道：“秦公子，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

  “可是，我现在，就算是想，也不能了。”说到这里，她苦笑着看着他的眼，咬了咬唇，“你让我抱抱可好？”

  秦怨看着她，微微一怔，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凌青绾微微一笑，突然往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秦怨一滞，低下眼，终究还是不忍心躲避，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沈倚看着两人，别过了头。

  “我是不是很可笑？死了才大胆了一回。”凌青绾轻轻靠着，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浅浅道，“不过，我再也不怕被人笑话了。”

  身旁的人看着这一幕，都默不作声，怅然无言。

  是啊，就算是最懵懂的感情，人人都希望它有开花结果的一天，被世俗束缚的女子，万千过客中倾心了那一人，却是敢爱不敢说。

  直到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约束和目光，勇敢的往前走了一步，却也是最后一步。

  荼蘼花尽，爱已晚矣。

  “我不想家破人亡。”她轻轻依偎在他的胸前，突然将声音压到了极低，“哥哥这一生，太过孤苦，你帮帮他吧。”

  秦怨心中微怔，默默的点头。

  “谢谢你。”凌青绾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抬眼看进他的眼中，突然缓缓笑了。

  刹那间，她的身形又晃了晃，在众人面前渐渐变得透明，她最后眷念的看了他一眼，消失了。

  “青绾！”

  众人大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然而，她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

  院子里，突然起了风，却只是轻轻拂过，仿佛女子最后的道别。

  ☆、承欢现身

  夜半,灯火残凉,只有书房的烛光还亮着。

  凌星和坐在书桌前，提笔缓缓勾勒出梦中的容颜,却在画到一半时，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始终画不出你的万分之一。”

  他抬手抚上墨迹未干的画,却在触摸到之前停下了手。

  “昙华，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青绾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自己的妻子身上疑点重重,他怀疑她，却又觉得她所说的话也并非不可能。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失神间,指尖突然触到了一点冰凉,他急忙抬手，发现画上已经染开了一点墨迹。

  画中的女子微微笑着，似乎在嘲讽他。

  “你觉得我可笑？”他茫然，问，转而又突然苦笑起来，不住摇头，喃喃，“我真是魔怔了。”

  书房门口，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许久不动了，此刻听到他的自嘲,突然轻笑了一声。

  书桌前的人猛然一惊，抬头看过来。

  “瑞儿？”凌星和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口，不禁站起身，走了过去。

  凌瑞扬着笑，奔到了父亲怀中，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

  “瑞儿乖。”他捏了捏孩子稚嫩的脸，勉强微笑，问，“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你娘呢？”

  “娘一直在哭。”凌瑞蹭到他怀中，似乎有些委屈，嘟着嘴，“她不理我。”

  凌星和眸色暗了暗，沉默了片刻，抱起了怀中的孩子，往书桌前走：“那爹陪你玩会儿吧。”

  “嗯！”凌瑞立即高兴的点头，抬手搂住了父亲脖子，亲昵的靠近。

  看到怀中乖巧的孩子，凌星和心中虽五味杂陈，却也得到了些许慰藉，不由得笑了笑。

  “这是谁？”坐在父亲腿上，凌瑞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画，抬起头不解的问。

  “这……”凌星和开口回答，却不知如何对幼小的孩子解释，只好道，“是爹爹的一个故人。”

  “故人是什么人？”凌瑞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追问。

  “……”他顿时语塞，是啊，故人是什么人？

  是他这一生中，最爱最重要的人，可这么小的孩子，如何会明白。

  “你不懂，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他无奈的摸着他的头，回答。

  “爹爹，娘做错了事，你会原谅她吗？”凌瑞突然问了一句，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凌星和闻言猛然一怔，注视着凌瑞：“谁教你的？”

  “爹爹，”凌瑞叫着扑进了凌星和怀里，抽泣着，“你不要骂娘亲，做错了事会改的。”

  “瑞儿……”凌星和抱紧怀中的孩子，苦痛的闭上了泛红的眼睛……有的事，一旦做错了，是改不了的啊！

  “爹爹乖，不难过。”仿佛是感觉到了凌星和的情绪一般，幼小的孩子抬起头，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他。

  “呵呵，好。”他心头一暖，连忙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