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你说吧。”秦怨抬眼看着他，淡淡道，“我想，你不会希望永远困在海中。”

  他能感觉到灵魂的气息，却又能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缕魂魄压制着，而此刻，他们面前的水怪，并不是他的真身。

  听到秦怨的话，知酒果然有了动静，水流又开始旋转，他道：“你们真的可以帮我们？”

  “你们？”云素千凝眉，问，“和你成亲的那位姑娘？”

  “她是我妻子。”说到这里，知酒的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似乎想起了美好的事情，他动了动，又重复着问，“你们真的可以帮我们？”

  “你说吧，我们也正因此事缠身，定会帮你们的。”沈倚坚定的道。

  云江临也道：“你放心吧，我们说话算话。”

  秦怨默不作声，只是抬眼看他，点头。

  “我们，其实并不想作乱。”知酒没有再迟疑，径直说起了当初的事。

  原来他们当初被选为圣者的时候，并不知道规则，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是无上的荣幸。因为两次祭祀的时间一般会相隔数十年，所以先代的人都会闭口不提这事，以年轻一代惧怕逃走。

  直到祭祀开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了，竟然是要他们活祭，可那时候，他们哪里还有机会逃跑，于是只能任由族人将他们一人活活烧死在山上，一人直接沉入海底。

  而知酒，自然就是被沉海的那一个。

  他们死后，才发现自己的灵魂被束缚，无法去往冥界，也无法回到人间，只能反复的掀起山火和海潮，希望得到救赎。

  实际上，他们只是毁了房屋，并没有伤害到人，然久而久之，人们就将他们当成了恶灵，祈求神女镇压。

  后来，神女应众人之求，果真就将他们二人灵魂封印了。只是，这几千年过去了，他们依旧没有消散，直到前些时候，才突然发现封印松动，于是才有了这两次的灾难。

  沈倚听到此处已是满心疑惑，问：“既然你能化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非要制造灾难？”

  ☆、凶兽杀人

  知酒闻言摇头道：“之前并不能,只是从昨日开始,束缚我的那股力量突然弱了些，我才能化形出来,但我还是无法上岸。”

  昨日……秦怨低下眉，道：“难道是季白？”

  “季白……”知酒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道，“那个傀儡？”

  几人闻言皆是震惊，几乎异口同声道：“傀儡？！”

  沈倚又问了一句：“他不是个祭司吗？”

  知酒身上的水流缓缓流下,就像一座用水雕刻的雕像，道：“每一代祭司都会将灵魂生祭给神女,神女会赋予他行动的能力,他们,就是活体傀儡。”

  “……”

  这个消息，对几人来说，太过意外，云江临不禁道：“也就是说，他是个活死人？”

  “也可以这么说。”知酒回答，然后声音又有些变了，惊讶，“你们见过他？”

  “何止是见过呀。”沈倚转头看了一眼秦怨，又转回头，“处处跟我们作对。”

  秦怨低眉沉思了片刻，又抬头道：“他的灵魂在哪儿？”

  “在……”知酒说了一个字又沉默了下去。

  正当几人以为他是在回忆的时候,只见他身上的水流开始哗哗的往下散开，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一滩水，又落入了海中，海面上，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怎么了？”沈倚诧异的往前走了一步，被秦怨伸手拉住。

  他道：“他应当是灵力不够了，或者是又被束缚了。”

  沈倚气得跺脚，道：“这个季白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说这个知酒所说属实的话，季白的目的，我也许猜到了。”秦怨低下眉，缓缓道。

  云江临见他说了一句又不说了，遂道：“别卖关子，快说。”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却有自己的思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就是他唯一剩下的东西，你们说，他想要什么？”秦怨抬起头，目光深邃，说到。

  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就跟我一样。”

  三人闻言皆是沉默了一下，却又不得不猜测：“解脱。”

  沈倚心中闪过一抹疼痛，遂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这样想吗？”

  秦怨微微一怔，然后了然的笑了笑，抬手摸她的头“没有，我只是举个例子。”

  “诶，”云江临在一旁叹了一声，笑道，“有美人相伴，他是有多么想不开？”

  云素千也玩笑道：“倚妹妹，有你在，他不会自寻短见的。”

  “哼……”沈倚闻言哼了哼鼻子，嘀咕道，“那个季白，想解脱自己往自己脖子上抹一刀不就好啦？”

  “……”秦怨忍俊不禁，“那么容易的话哪来这么多事？”

  “我不管。”沈倚说着旁若无人的靠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扬起头，目光明亮，“你好好的就好了。”

  “……”云江临无语的扶住额头，然后低头拉着云素千就走，“真是受不了了。”

  云素千笑着随他一道走，低声道，“他们比我们来之不易，你要理解。”

  秦怨没理会那两人，低头在沈倚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云江临二人原本站在伞底下，遮住了身影，这一刚走出来，立即就被周围的人看到了。

  众人睁眼看见这两个人凭空出现，惊诧过后看清了样貌，皆是大呼小叫：“啊！他们又来啦！有鬼啊！”

  然后，四处逃散。

  “……”

  两人互看一眼，皆是无言，他们哪里像鬼了？

  秦怨将素颜伞起来，淡然道：“既然来了，那不如静观其变。”

  “行，反正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云江临于是和云素千一道退回了秦怨身边。

  果然，没过多时，镇上陆陆续续的跑来了许多人，拿刀的拿棍的，拿锄头拿铲子的，什么都有。他们人数众多，渐渐成了一个半圆将四人围在了海边，却又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动手。

  季族长站在人群中间，嘴唇直哆嗦，道：“昨晚夜闯……我藏书楼的是不是你们？”

  秦怨将素颜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答：“正是。”

  “你不用问为何！”沈倚接口大声道，“我们乐意。”

  一句话出，那季族长嘴角一抽，果然也不作声了。

  云江临忍住笑，清了清嗓子，对众人大声道：“就你们也想对付我们？”说完刻意鄙视的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武器，又道，“叫你们祭司出来！”

  季族长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言语也利索了，回道：“祭司大人不是让你们打死了吗？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

  “？！”几人怔了怔，难道昨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