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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声号角      更新:2021-02-17 09:40      字数:2482
  跟他解释,“没酒了就去睡,明日不铸剑了?志向也不要了?好好一少年,学什么不好,学宿醉!”

  安如风没理他,在石桌上匍匐半响,继续“不耻下问”。

  “阿煜,宿、宿醉、四、四森么?”

  苏穆煜废了好大劲才理解到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喝点儿小酒,连说话漏风的毛病都出来了。

  他走过去摇了摇安如风:“起来,进屋去睡。”

  安如风装死:“我、我已经睡着了!”

  …….

  你他妈骗智障?

  连鸣摇头走过来,看这爷俩演戏似的你拽我一把,我推你一下,等到进屋天都亮了。他随手将衣襟掀开一点,几碗浊酒下肚,多少有些体热。连鸣对苏穆煜摇摇手指:“阿.....苏老板,你让让,我来背他进去。”

  苏穆煜盯着连鸣大敞的胸膛,倍儿蔫坏道:“连少,衣襟再往下拉点。”

  连鸣:……

  连少还未伸手碰到安如风,后者竟如动物惊蛰而起。苏穆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安如风死死捏住连鸣手腕,两道俊眉拧成一股:“鸣哥,我不困。”

  连鸣面色如常,内心却波涛翻涌。安如风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一爪子下来,劲道太足!

  狼崽子握了几弹指,最后带着愧疚低下头:“鸣哥,我……对不起。”

  连鸣还未搭话,苏穆煜反倒喧宾夺主:“安如风,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安如风一顿,澄澈的眼睛看向苏穆煜。他蓦地感到有些鼻酸,很久了,是有很久不曾有人对他这般严肃而慈爱。

  少年郎垂下头,放开连鸣的手腕。接着,他伸手抓住苏穆煜的衣袖,道:“阿煜,我错了。”

  轻之又轻,乍听毫无诚意的一句道歉,像是用尽安如风毕生力气。

  “我只是、只是想再醉一会儿。毕竟,无论什么样的日子,我都……回不去了。”

  人生几何?数杯还醉。风云骤变亦知前路迢迢,而再往后看的时候,一昏复一晨,任谁都只能扼腕而叹。

  安如风再珍惜的少年芳华,面对奔流不息的时光之河,又能算作什么。

  苏连二人同时沉默,古今千年,借酒消愁之人数不胜数。私心来说,谁也不比安如风令他们难过。

  安如风没自觉地站了起来,他伸个懒腰,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一个秘密之地。”

  苏穆煜同连鸣对视片刻,他们直觉这一次将会看到最重要的东西。

  不曾对人言说,也不敢袒露在昭昭之宇下安如风的秘密。

  倘若他们经见到这个秘密,一切真相都会昭然若揭,大白天下

  苏穆煜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史册里那道声音曾询问过他:穆煜,你觉得每一件事发生剧变的前一刻,是怎样的?

  苏穆煜不太记得当初的回答,但能想起当时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因此还被训了几句,所以他对这个问题记得尤为清晰。

  现在想来,不管以前如何,至少苏穆煜如今能回答这个问题了任何一件事,发生剧变的前一刻,都是平静且平淡的,甚至开始有点庸俗。

  这个结论,是在他亲眼看到安如风开启密室时得出的。

  少年郎擎着蜡烛,在黑洞洞的秘室门口转身,他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明于烛光中。

  安如风轻声道:“进来。”

  苏穆煜同连鸣脑中迷糊的酒,顿时下去大半。

  三人不言不语地走进密室,安如风轻车熟路地在前面挨着挨着点燃蜡烛。随着光芒一处一处亮起,这偌大的密室在他们眼前展露全貌。

  苏穆煜倒吸一口凉气,这四四方方的密室内,竟存放着千百柄刀剑!

  这些刀剑在烛光中醒来,它们似被揭开尘封的面纱。寒光隐现,锋芒毕露。既有长剑,亦有短剑。有横刀,也有匕首。

  这些带着灵魂的刀剑此时冷冷注视三位不速之客,它们像是被人惊扰好眠,又像是迫不及待喋血沙场。

  连鸣自东往西一一看去,最后双眼发直地落在一把青铜剑上这是当初在拍卖大会,引得苏连二人针锋相对的那一把!

  苏穆煜追着连鸣的眼神望去,只一眼便心下了然:就是它。

  此时这把“棠溪宝剑”,一扫千百年后的钝锈低调。它如王者俯视广阔的疆域,锋利的刃口泛起铁血冷光。

  安如风指着那把青铜剑,道:“这是我从军那年,离家前铸就的最后一把剑。”

  “本想带它随我去征战沙场,但我爹说此剑的剑锋过于霸道,带走不合适,我便将它存放此地。”

  苏穆煜从未忘记自己的老本行,机会难得,他几乎是要贴到剑面之上。

  几经咂摸,他转头赞赏道:“天才名副其实。剑面细磨砺光洁,夔龙阳文繁复致。脊茎剑形,前端近锋处内为弧曲形,更利穿刺。茎箍两侧有范线磨后错台及细磨痕,剑首底部有微型小米粒状环周凸纹。高明之处正在此,实为防伪。”

  安如风听得两眼发光,他不曾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阿煜,不仅能将这把剑的好处说得头头是道,更是处处可圈可点。

  少年郎对苏穆煜的印象,瞬间从败类流氓,上升到了有文化的流氓。

  安如风道:“你都懂?!”

  “记住了,你苏哥哥我无所不知。”苏穆煜得瑟地抬抬下巴,邪气从桃花眼里溢了一地。

  连鸣抿唇而笑,他就喜欢苏穆煜自信的模样。

  安如风还没来得急再次吹捧,苏穆煜忽然用食指在剑面轻弹一下。清脆的声音在密室内嗡嗡而起。

  “但是,如风,有两点,我不曾想通。”

  安如风不料苏穆煜忽然沉下声,当即严肃起来:“阿煜,怎讲?”

  苏穆煜垂下眼睑,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在有更为高超的铸剑技术下,你为何选择铸造一把青铜剑?”

  “嗯?”安如风以为是何等要事,回想片刻,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个嘛……说来也是年少劣事,不堪入耳。其诱因十分简单,无非我想铸一把举世无双,逆反潮流的宝剑,无意间从我爹的作坊里找到一箱提炼好的铜锭,最后嘛……”

  “就有了它。”

  安如风讪笑着指了指那把富有王者之气的青铜剑。

  弦外之意分外简单年少不懂事,把自家老爹的私房钱和着锡合金一鼓作气给融了。最后天才我锤了锤,搞了搞,就成了现在这样。

  至于有没有挨揍,有没有受罚自个儿猜去吧。

  苏穆煜听得瞠目结舌,他原以为这背后得有多大的秘密与缘由,结果综合起来只剩一句话:有钱人家的熊孩子从不把银子当回事。

  苏穆煜不由得联想到那日连鸣豪掷千金的场面,竟有异曲同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