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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声号角      更新:2021-02-17 09:42      字数:2479
  镜,细长的珍珠眼镜链条垂在颊边。

  屋内灯光昏黄,有木质香氛的气息隐隐浮动,留声机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

  正常唱到《锁麟囊》春秋亭一折,程派唱腔美到肝颤,西皮流水好不畅快!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它半分毫。我正富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这薛湘灵不吝钱财倾囊相助,真真是个豪情仗义的女子。苏穆煜一边浏览资料,一边打着拍子轻声哼唱。

  苏老板兴致好,开口唱了几句,又转为念资料:“背景,民国时期。物件,一双玉镯。人物涉及…….名伶……军阀少将……啧,这庸俗的案子。又是哪家兔儿爷被负心汉所抛,心有不甘余情未了?无不无聊。”

  苏穆煜嘴上念叨不停,又翻了一页:“地点上海,噢,还不错,摩登城市去见识见识也行……不能打扰魂魄……不得与其交流……做一次旁观者。好歹展世一还有点良心,轻松多了。”

  “玉镯即将现身于云城黑市夜场拍卖……该不会是什么鬼货贼货?干不干净也敢叫我去。”苏穆煜皱眉,翻到最后一页。

  “哦,照片在这儿。主要魂魄关系是……”

  “咦?”

  苏老板猛然一顿,双目圆睁,惊谔失色。

  “什么?!”

  连鸣从苏宅出来,并没回直接回云城本家。他面色沉郁,驱车赶往云城南郊。连鸣的房产不止一处,这是连余风硬要他养成的习惯,所谓狡兔三窟。哪天仇家找上门,寻你在那栋房产,都还得点时间。

  连鸣到达南郊香山别墅,他停好车,开门落锁。

  客厅灯火通明,背对着他坐了一个男人。

  连鸣神色疲惫,将风衣搭在玄关处的衣架上。他走到客厅酒架前,选了瓶红酒。

  “这么晚,何事?”

  连鸣坐到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慢慢倒酒。

  男人冷冷清清,声音沙哑:“半月后的云城黑市拍卖会,那对玉镯要浮水了。”

  连鸣将红酒推到男人面前:“嗯,我知道了。”

  “你自己注意点,苏穆煜那边已接到消息,这次你打算如何?”

  “老规矩,还能怎么办。”

  “不怕让他生疑?”

  连鸣后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半响,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要引起他注意,又要不使他生疑,这个度不好拿捏。”

  “你自己选择的路,可别后悔。”

  “怎么可能,”连鸣嗤笑,“那你们也太看低我了。”

  男人终于转过头看了连少一眼,他睫毛扑闪两下,压住两分沉静一分神秘。

  男人说:“祝你顺利。”

  连鸣堪堪闭上眼,手里轻轻摇晃酒杯。过了很久,久到室内似已无人。空气静谧,未央无边。

  连鸣道:“……嗯。”

  他再睁眼时,客厅哪还有人。窗户大开,深秋之风混着冰冰凉凉的味道往里钻。

  连鸣轻声呢喃:“这人真是……什么时候能正经走一次门。”

  作者有话要说:

  苏美人发现什么了?连少这番又是为何?

  孟二爷到底对苏老板是一见倾心,还是另有所图?

  马三爷同孟二爷之间,又是如何的扑朔迷离?

  欢迎大家来到,七声号角之《明日揭秘》栏目组,所谓是,今日谜团,明日依然谜团,甜心以为后天就不是谜团了?

  不不不,后天还有更大的谜团。

  答案?谁知何时到来。

  (老七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苏连二人:导演!导演!今天的盒饭怎么没鸡腿啊?

  猩猩总导演:资金都不够,还要什么鸡腿!老七我都要去上街卖艺了!

  第21章锁麟囊

  苏穆煜看了一晚上新任务的背景资料,凌晨三点才睡下。

  然而未至七点,城市的大动脉刚刚苏醒,窗外鸟鸣有些嘈杂,苏穆煜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摸出手机一瞥,还没睡到四小时。

  这痛苦的失眠,何时是个头。

  苏穆煜翻身下床,面带倦容,脑子却很是清醒。他伸手在拆迁队的狗头上薅了一把,准备洗漱更衣。

  苏老板刷牙时,还闭上眼假寐了几秒,借此安慰自己能多睡就多睡。他的思绪却不自禁飘到另一个问题上去这次的夙愿案,又不是个善茬。

  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呢,既然活着不好,死了就好。可死去之后,这些不甘与徘徊,又为哪般?

  尚且活着时,不紧紧抓住维系生命的渴望,在这泥淖、浑浊、丑陋的世界里苟且而不偷生。直到死去,才方觉生命可贵,红尘千金,悍然抗命也要制造大梦一场。

  这是何必呢。

  苏穆煜用清水洗完脸,撑在镜子前端详片刻。镜子中,他是独一无二的苏老板,湿嗒嗒的水珠顺着发丝从前额淌下,鼻梁挺直,唇峰利落。

  苏穆煜眨了眨眼,仿佛从镜中看到安如风。可他忽然有些心惊他快要记不清安如风的模样了。苏穆煜低下头,紧紧盯着急速而下的水流在水槽中形成漩涡。

  他也曾追究过,凭什么总让他接手“夙愿案”。

  展世一的回复是:你比较好说话。

  敢情自己是最好“欺负”,也最好打发的。

  展世一不置可否,相当于默认了,这让苏老板很是窝火。

  窝火也没用,人在这个世界上,光是立身,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拿种种夙愿案来说,大道修行三千世,王侯将相、黎民百姓,一切的一切,都有其言不由衷。

  他们一样的苦渡,一样的艰辛。朝代更迭的风云变幻与烽火碎屑他们无不承担,平凡生命的冗长烦闷与渺小如尘他们也照单全。

  没有人可以超脱度外,亡魂也不行。

  苏穆煜拾完毕,将近八点。他身穿运动装,出门时还照了照,恍然像个还未毕业的学生。

  苏老板不工作时,生活很清闲。

  八点带拆迁队出去散步,绕过清云轩堪比公园的绿化带,往后是护城河。清早空气清新,深吸一口凉气,彻底没了睡意。

  拆迁队这破狗,也是破得相当有水平。起初看在苏穆煜神萎靡的份儿上,老老实实被他遛。一人一狗顺着护城河走出很远。

  直到苏穆煜神好起来,劲头足了,拆迁队这才撒开丫子满地疯跑。阿拉斯加跑起来,基本就跟哈士奇没差。

  蠢劲没差,疯劲没差,俨然成了它遛苏穆煜。

  苏老板起先还要追,口中振振有词:“拆迁队!拆迁队你给我回来!”

  “我叫你停下!听到没有!爸爸叫你立正!”

  最后苏美人嗓子沙哑,直接偃旗息鼓,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