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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声号角      更新:2021-02-17 09:46      字数:2471
  争结束,白荣鹤才告知贺琛有关冷佩玖之事,说出了冷峰未曾讲出的真相。

  贺琛毫不犹豫,一张机票,远渡重洋去了美国。

  在这场大梦中,是谁一直等待,又是谁一生追寻。是谁的错,又是谁的罪过。哪里还讲得清,人性背后,正因错综复杂,才有血有肉。贺琛教会冷佩玖余恨、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冷峰又做了那为党为国斩情丝的红绡。

  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与恨,最后又入了谁的诗眼。

  苏穆煜从椅子上站起来,从留声机下面的柜子中翻出唱片。一阵丝丝空白后,破空一音荡出恢弘的音乐来。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离乱中日月依旧。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吹落山风,叹千秋梦。

  苏穆煜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目光看得很远。远到时空之外,远到光阴之里。

  他似乎还在1937年上海那个拥挤而嘈杂的车站里,战争已经打响,逃命的人哭喊。

  名伶穿了戏服为军官唱一出别离,水袖一抛,眼波流转。

  然后,他们在时代的镰刀下,匆匆奔向各自人生。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连鸣站到苏穆煜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肩。

  连鸣声音低哑,亦不知从何安慰起。

  “阿煜,怎么了。”

  苏穆煜抬手捂了下眼睛,轻声说

  “没什么。”

  “我只是太难过了。”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衣。

  第二卷《锁红盗》完。

  第50章名利场

  上帝是个无耻的老赌徒。

  人性的确如此,既轻信又爱怀疑,说它软弱它又很顽固。

  自民国回来,苏老板脆弱的身子骨,到底是病了。

  当天早上,他睁眼之时浑身无力,伸出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可以烤鱼。

  原本计划接拆迁队回家,瞧瞧外面阴冷的天,苏老板果断决定当一次棒槌给连鸣打电话。

  “哟,连少啊”

  不同于上次连鸣的主动,苏穆煜开口不怎么热络,但这意思听起来就有点求人办事的自觉。

  连鸣清楚苏穆煜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别人,准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我可能,大概,应该是……发烧了,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去接拆迁队回家?就是那只巨肥的阿拉斯加。”

  连鸣:“先别管狗,看医生没,家里有没有药。”

  “嗯,实际上我还没起床。应该睡一觉会好得多,我给你说宠物店地址,我怕它在宠物中心呆久了得失心疯。”

  ……

  “你还是操心自己吧,”连鸣扶额,“等我,马上过来,你先睡一会儿。家里密码告诉我一下,我会带医生来。”

  苏穆煜脑袋昏沉沉的,只觉连鸣怎么如此嗦。他眼皮直打架,十分想睡觉:“密码……大概六个一,反正你试试。别带医生来……”

  连鸣直接挂电话,应该不是普通感冒,这得是烧糊涂了。当他带医生赶到清云轩时,苏穆煜果然还在睡。

  “阿煜,醒醒。”连鸣坐在床边,伸手把苏穆煜推醒。

  苏老板一脸迷茫,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连鸣没管他:“李医生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烧傻了。”

  李医生扑哧一笑,苏穆煜半响反映过,这人明明是自个儿招来的。

  “我不是叫你别带医生来?”

  李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常年做连家的私人健康顾问。这还是头一回见连鸣如此在意别人,一大早风急火燎地把他叫起来。

  李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给苏穆煜:“连少朋友吧?怎么称呼?”

  “医生您好。我姓苏,苏穆煜。”

  连鸣难得见苏穆煜如此乖顺地坐起来,把温度计夹在腋窝下。

  “医生,我跟你商量个事成不?”

  李医生挑眉:“噢?你说说看。”

  “我能不能……不吃药啊?”苏穆煜半睁着眼,双颊绯红。竟开始一本正经的讨价还价,“你看啊,我应该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多睡一睡就好了。是药三分毒,吃下去总归对身体不好对不对?”

  李医生没料到是这一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转头问连鸣:“连少,你看?”

  “别理他,脑子烧坏了。”连鸣将苏穆煜的被子捻好,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盖上,“阿煜,知道我在说啥不?”

  “连少,非君子!”

  “知道我在怼你就行,看来脑子没问题。医生开的药不苦,乖乖吃了。”

  “连鸣,你这是在骗儿子呢?”

  “儿子我才不管他死活。”

  苏穆煜气极,睁着眼睛瞪着连鸣。后者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就差扑上来啃一口。

  显得十分理直气壮加不要脸。

  时间到,李医生接过温度计一看:“哎哟,三十九度八,难怪不清醒。”

  “喂,我真是清醒的……”

  苏穆煜无奈挣扎。

  李医生开完药,不管他们年轻人怎么闹腾。叮嘱完什么时候该吃药,用量多少之后,李医生提着药箱又风风火火离开。

  连鸣回到卧室,苏穆煜滑回被子里,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子。连鸣看得心疼,打电话叫人送来沁逸楼的粥与小菜,空腹吃药可不行。

  “阿煜,起来吃饭。”

  连鸣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去拽被子。

  “我不吃,不想动。”苏穆煜压着嗓子反抗。

  这人还闹起脾气来了。

  “吃了饭吃药,要不然这烧退不下去。”连鸣好声好气地轻哄,八辈子没对谁这么耐心过。

  苏穆煜整个人团在蓬松的羽绒被里,下巴显得越发尖了。神蔫哒哒的,像朵暮春开败的花。连鸣也不急,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苏美人的手揉了好一会。

  “你看看,浑身发烫,这手都是冰的。听话,起来吃饭。”

  苏穆煜张开双臂,烧得稀里糊涂,声音倒是糯糯的,像块软甜糕。

  他说:“来,连少,苏老板抱抱。”

  连鸣一顿,只觉心都化了。

  他俯身下去,还没等苏穆煜真的抱住他,连鸣轻声说:“别以为撒娇就能不吃药。”

  “做梦。”

  苏穆煜呆怔,反手推开连鸣:“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啊。过分,太过分了!”

  “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连鸣邪笑一声,“赶紧起来,吃饭吃药!多大人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