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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声号角      更新:2021-02-17 09:48      字数:2474
  渊的恶龙。

  一步一个血印,披着罪恶与黑暗。

  他还妄想什么

  遽然,狂笑与怒吼中再次刺入一个声音是苏穆煜的轻哼。他仍旧在缓缓哼唱着那首歌,一遍又一遍。

  慢慢地,连鸣似乎冷静下来。他抬头,看向苏穆煜。

  苏穆煜也正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嘴角噙着笑意,声音里是盖不住的柔情与爱。

  黑暗中,破开一线光。

  恶龙,头一次看到了太阳。

  连鸣怔在原地,胸口火热滚烫。酸涩夹杂甜蜜,尽数砸进他的五脏六腑。骨髓里似有细细的毛刷在刮擦,带出一片酥麻暖意。

  他的阿煜。

  忽地,厚重大门洞开。几人同时回头向门口看去

  那里站了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身着笔挺西装,后面跟着一众保镖。他手里夹烟,鹰隼般犀利的眼神在室内扫荡一圈。

  接着,男子拔出一把手`枪,对准被连鸣禁锢在地上的杰克。

  “砰”。

  不是空弹。

  滚烫的鲜血溅了连鸣一身。

  黑衣人放开苏穆煜,越过连鸣走到男人身前,弯下腰,毕恭毕敬道

  “雄哥!”

  第66章名利场

  苏穆煜看到雄哥的一瞬间,全身急涌的血液蓦地放缓,他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地板上。

  湿润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沉重的西装挂在身上,他眼前是杰克喷洒而出的鲜血,前一秒还癫狂笑闹的人,此刻却睁着两只空洞的眼,变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连鸣缓缓放下手`枪,摇了摇头,再用双手擦过脸上的血迹,站了起来。他没有看雄哥,第一时间朝苏穆煜走去。连鸣在阿煜面前跪下,紧紧抱住他。

  轻微洁癖的苏穆煜此时也不管连鸣浑身血污,他伸手环抱住对方,手掌慢慢地从脊椎一路往下滑。

  苏穆煜拍着连鸣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乖。苏老板抱抱。”

  “我在这儿,鸣哥。已经没事了。”

  连鸣深埋在苏穆煜的颈窝处,他贪婪地吸取阿煜身上的木质清香。混沌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眼前也不再是浓黑与血红。怀里的人是热的,实实在在抱着。

  他的阿煜还在。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又

  站在门边的雄哥叫人把杰克的尸体抬下去,他五官深邃,不怒自威,没有黑大佬的俗气,煞气倒是一分不落。

  “后生仔,边度人?见我做咩呀?”(哪里来的人,见我做什么?)

  苏穆煜拉着连鸣站起来,他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几分钟前,自己在面临生命危险时,连鸣所表露出来的失控与恐惧。

  那神情如一把大刀狠狠扎进苏穆煜的心脏,他的思绪霎时混乱不堪,头很疼,心也痛,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难受,或许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那一幕忽然变得有几分熟悉,好似拍电影般,一个场景已经拍完,但因完成度不够,所以再来一次。

  有哪里不同,又有哪里很相似。

  苏穆煜的疑问太多,多到已经无法对这么久以来的所有事件惘若未闻。但现在没有力去寻找答案,他们眼前还有任务未结。

  “大辰社即将叛乱,对你不利,暗号1203。”

  苏穆煜说完,也不等雄哥作何反应,他要在何小丽的魂魄消失时找到她。

  雄哥的脸上有一瞬失神,讲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怀念多一点。那是一种过于复杂的表情:“1203,你见到个女人嘞?”(你们见到那个女人了?)

  “是,她让我们给你带话。”

  “点解会同你识?唔系去加拿大?”(她怎么会和你们认识,不是去加拿大了?)

  苏穆煜叹口气道:“我们如何认识,不能告诉你。但她希望,至少你能原谅她一次。”

  苏穆煜直到现在才想起,当时展世一在案卷上红线加粗的关键词是什么:说谎成性。

  所以他没料到何小丽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以最快捷的方式见到雄哥。想必当初也骗过了展世一,因为任何危险系数上升到关乎性命时,展世一从来都是亲自下场。

  苏穆煜虽然能者多劳,一年到头老妈子似的操心不少,可那边人对他还算照顾,危险的事件从来不让苏穆煜经手。

  这一次,实属意料之外。

  雄哥走进房间里,杰克的血早被水稀释掉了。黑皮鞋踏着粉红的液体走到牌桌前,雄哥环顾一周,终是皱着眉叹了口气。

  “这个贵宾室,你们知道,是为谁而建的?”

  雄哥用不太流畅的国语,试图与苏连二人讲清楚。

  “完全没有原不原谅的事,她,何小丽,我没有一分亏欠她。她做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做人嘛,又像我这种大佬来的,一辈子哪有没被人耍过?不差她何小丽一个女人。”

  “她也苦的咯,我知晓。”

  “我没恨过她,你们与她说,走就走咯。还管那么多干什么,走得远远的好啊。老子一辈子也就爱过那么一个女人,见不得她每天跟着我提心吊胆。”

  雄哥说得很慢,他已经不再年轻。遇上何小丽时,他四十三。两人好了几年,如今也年近半百。他的爱情来得太迟,这个青春四溢的女人带给了他人生第一束光。就像阳光铺洒进九龙城寨的无底洞中,照亮了下水道老鼠的窝。

  何小丽这女人,生得苦。认清现实后选择了另一条人生路。她不断左右逢源,不断攀附权贵,她甚至一度认为,只有名利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握在手中的金钱,才是最实在的。

  何小丽搭载着雄哥这艘“巨舰”,很快融入上层社会。

  她告诉雄哥自己没有家人,是本地遗孤,很凄惨的啦。雄哥没有细究,到底是养在身边的女人,你多爱她一点,便毫无保留地多信她一点。

  雄哥遇上爱情,或者说是得之不易的亲情,他变得盲目又认真。何小丽说什么,他也不怀疑。也可能是他明知漏洞百出,还是选择相信。

  不相信又能如何?

  从他在地摊上第一次问何小丽“傻女,有没有邓丽君”时,他就注定了要蒙上眼睛去爱这个人。

  只因雄哥知道,他们都是大陆来的。

  香港本地人是不会卖邓丽君的,那是大陆人对家乡的念想。所以后来何小丽说自己是本地人时,雄哥也只是笑笑,顺着她讲:我都系。(我也是)

  何小丽过得顺风顺水,凭借雄哥的势力和名号干了许多敛财的事。她不断结交名流,不断干涉赌场生意。她终于实现了从发牌荷官,摇身一变为赌场股东。

  人生一旦失衡,或暴富,或极穷时,若没有正确的道德标杆或坚定的人生信念做核心,就容易走向极端。

  何小丽变了。她以前穷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