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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不老      更新:2021-02-17 15:51      字数:2476
  “看什么呢,还想不想喝了?”张婶笑着对张叔说。

  话是这么说,还是给四个人都斟了一杯酒。

  陈白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张婶。”

  张婶伸手摸了一把陈白的头,说:“还是陈白嘴甜。”

  张叔平时话不多,喝了酒却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关,话多得如同滔滔江水:

  “陈白,你别看以诚平时一副老城的样子,其实他还是个孩子,在我心里永远是孩子。15岁啊,他出国时候,我心那个疼啊……”

  “老张,你吃这个。”张婶给张叔夹菜。

  “嗯,我吃。以诚,你能找到陈白,真好,我替你高兴。”

  “你喝多了。”张婶说。

  “我没多,我喝酒从来喝不多。你忘了,姑爷都夸我能喝酒,是哪年来着”

  “是是是,你最能喝了。”张婶打断张叔。

  “那可不,我想起来了,得有十多年了,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以诚都这么大了”

  “张爱民!”张婶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张叔打了个酒咯,看了眼张婶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笑笑,把嘴闭上了。

  陈白知道张叔口中的“姑爷”是聂以诚的父亲,青翰集团的董事长聂兴国。

  想必父母离婚,是聂以诚心中的伤痛,张婶不愿意让张叔提起伤到聂以诚。

  吃完饭,聂以诚和陈白将张叔张婶送出门。他们都喝了酒,早就不能开车,张叔的儿子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张婶临走之前,对聂以诚和陈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饿着自己,冰箱里的食物足够他们吃到过年。不要乱点外面的东西吃。

  她还搂着陈白:“好不容易有点胖了,张婶又要走了。等张婶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张叔已经被他儿子扶着上了车,张婶看了他一眼,又对聂以诚说:“以诚,过年,去看看你父亲吧。”

  张婶说完,低了头想了想,才又说:“其实他也没错。”

  风吹过张婶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聂以诚给张婶顺了顺头发,他说:“我知道了,张婶,你放心回家吧。”

  张婶鼻子一热,连忙进了车里,车门关上后,不断对聂以诚挥手。

  陈白看见,她另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在努力压制眼泪。

  张叔和张婶走后,聂以诚和陈白回到别墅,只少了两个人而已,却觉得空荡荡的,连狗剩都情绪低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白轻声对聂以诚说:“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这天晚上,陈白枕在聂以诚胳膊上,玩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今天他亲聂以诚的时候,被这胡茬划得嘴疼。

  小心眼如陈白,是一定要报复的。

  他拔了聂以诚一根胡茬,聂以诚疼得眉头一皱。

  陈白的手附上聂以诚的眉头,说:“你回你父亲那里过年吧,我也要回家过年。过完年我再回来,好不好?”

  痛和暖,皆出于这一只手。

  陈白被张婶降服,聂以诚又何尝不被陈白降服。或者说,他们互相降服。

  室外,陈白期待一天的雪轻轻飘落,为夜晚披上梦一般轻盈的白衣。

  如梦如幻,如慕如恋。

  第35章回家

  腊月二十九,陈白出现在江城大学家属楼的楼下。

  这里是他生活了12年的地方,也是他重生到18岁时,毅然出走的地方。

  陈白没有去考什么电影学院,他拍了他重生后的第一部影片:《青狐》。

  六年后,再次回到这里,陈白不知悲喜。

  楼下有回家过年、访亲问友的人,他们来去匆匆。陈白外套卡其色大衣,带着口罩,没人认出他来。

  一个女人尖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馨姨最喜欢清清白白的人了。”

  陈白闭了眼睛,他想把这声音赶走。

  可他驱不散。

  陈白有点退缩,甚至想往回走。

  他脚步退了一瞬,耳边蓦然响起聂以诚的声音:“我等你回来。”

  陈白闭了眼,再睁开,已经无所畏惧的向前走了。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陈白忽然觉得没有那么艰难。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保养得宜,带眼镜,气质是和蔼可亲的。

  她见到陈白的一瞬间,略微有点皱纹的眼角堆砌,嘴角也抬起,笑了。

  可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烁。

  “馨姨,我回来了。”

  聂兴国正值盛年,四十多岁,面容刀刻一样的冷峻,看到聂以诚,不为所动:

  “你还知道回来。”

  聂以诚不理他爸,径自走到离聂兴国最远的沙发上做好。

  “张婶让我来的,你以为我爱来。”

  “你”聂兴国要发火,江慧拿了一盘水果过来,时机是恰到好处的赶上。

  “哎呀,老聂,你发火又啦,还要不要你的心脏了。”

  她身段温柔,一面幽幽然挡在聂兴国和聂以诚中间,一面将果盘放到茶几上。

  做完这些,她对聂兴国说:“以诚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眼神却是看向聂以诚。

  江慧说话的时候满面春风,她有点像画报里上个世纪的女人,永远微笑,永远温柔。

  她只比聂以诚大十岁,是聂兴国的老婆,却不是聂以诚的妈。

  “小闹,快过来,看看你哥哥,你还没见过他呢。”

  “闹闹?”江慧放大了音量,声音还是甜美。

  从楼上下来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上初中的年纪。扎了两个马尾,跟着她下楼的幅度一甩一甩的。

  她遗传了江慧的美丽,一双大眼睛闪闪的,却没有遗传她妈妈的温柔,见到聂以诚,躲在江慧身后,就是不叫人。

  聂以诚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慧表演。

  江慧柔柔地瞪了一眼闹闹,闹闹有点委屈,她跑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不叫就不叫,你和一个小孩子发什么脾气。”聂兴国说。

  “我哪有发什么脾气,你可冤死我了。”江慧调笑。

  “聂以诚,你和我上楼。”

  聂兴国不再理江慧,他让聂以诚和他去书房。

  剩下闹闹在沙发的一角撅着嘴巴发呆,江慧站着干笑。

  馨姨将陈白让进房间,拍了拍陈白的后背,轻声说:“回来就好。”

  当年,陈白告诉馨姨,他喜欢男人的时候,馨姨也是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喜欢就好。”

  陈白打量着这间他住了12年的屋子,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家里比以前多了不少电器,沙发也换新的了。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卧室,六年没住人,依旧被馨姨打扫得一尘不染,书桌上还放着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