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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字眉      更新:2021-02-17 19:07      字数:2480
  协半步,两个人的矛盾便从嫁进乔家起日渐升级。乔怀章对妻子处处维护,但夹在中间着实为难。

  转折发生在那一年的冬季,沈亦珊受邀到维也纳演出,时间不巧,刚好是国内的春节期间。那是一次代表荣耀的演出,沈亦珊绝不可能放弃,但注重传统的乔老爷子大发雷霆,放言她胆敢离开,永远不许再踏入家门。那段时间的争吵令乔怀章心力交瘁,被老爷子逼到极限,第一次违背妻子的意愿,要求她留下。沈亦珊带着十一岁的乔妤显坐上飞往维也纳的飞机,同时开启了结婚十几年间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冷战。

  那一次的演出很惊艳,后来现场的视频曾经流回国内,但又无声无息消失得毫无踪迹。沈亦珊是有过后悔的,所以在演出结束之后等不及领奖,托付给经纪人,便带着女儿连夜搭乘回国的航班。

  乔家曾是望族,后来人丁凋落,也仍然称得上一个大家族,每年年三十齐聚于乔家老宅,举办盛大家宴。沈亦珊到达国内时,正是年三十的晚上。她打电话叫乔怀章来接,彼时他正在主持家宴抽不开身,老爷子拿一堆事务将他绊住明令禁止他去接人,而乔怀章心里多少有些气未消,顺从了老爷子的意思,让沈亦珊乘坐机场的计程车。

  事故便是发生在回家的路上,司机疲劳驾驶,在紧急躲避一辆卡车时冲破护栏,撞上另一个车道飞驰的轿车。沈亦珊与乔妤显双双遇难,抢救两日,于年初三清晨先后离世。

  乔赫只寥寥讲了几句,已经足够司真拼凑出个大概。

  “我刚怀南南的时候,你带我去那座寺庙见到的人,是爸爸吗?”那位僧人曾赠给她一个平安符,司真一直留着,藏得很好。

  乔赫垂眸,没答。

  说这场悲剧是老爷子一手造成的,也许有失偏颇,但司真是见识过,也亲身体验过他的野蛮与顽固的。

  寄予厚望的长子遁入空门对他来说大概是个致命的打击,可以想见,他会将一切的根因归咎在儿子的一意孤行,并深信不疑:倘若长子没有娶那个女人进门,一切都不会发生,乔家也不至于没落至此。

  所以在往后的年月里,以更加严苛的手段控制乔赫。所以在五年前,不惜一切也要拆散她跟乔赫。

  在他眼里,他们是第二个乔怀章与沈亦珊。

  有一瞬间,司真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我想去老宅一趟。”司真忽然说。乔赫意味不明的目光转过来,司真扣住他的手指,“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乔赫的住处从来没有任何照片,事故之前的所有美好记忆,大概都被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年幼少年封存起来了。

  那个也曾经被爸爸妈妈爱着的小少年,她很想看看。

  第105章附加三分

  乔赫的房间跟以前没有太多变化,沉闷的色调与主人的脾性如出一辙。

  司真来老宅的次数不算少,进入乔赫房间的机会却不多。即便是怀孕时按照老爷子的指令在这里接受产妇专家的训练,也一直是在客房休息。

  她走进房间,乔赫在她身后关上门。

  窗帘拉着,卧室里显得很昏暗,淅淅沥沥的雨声隐约传进来。

  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大多是外文的专业性著作,建筑、经济、医学、药学,各个领域均有涉猎。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再没有其他具有个人气息的东西。和记忆当中一样,没有任何照片。

  她看了几眼,回头时,发现乔赫手中拿着一个相框。已经很旧了,白色的雕花边框微微发黄,显露着荏苒时光的痕迹。

  司真将相框接过来,拂去玻璃表面的浮沉,在床沿坐下。

  是一张妈妈和姐姐的合照。

  背景是在一座雪山上,两人穿着明黄色的滑雪服,踩着滑雪板,护目镜推到头顶,眉毛上沾了雪,仍然笑得开怀。

  不知道为什么,挺亲切的。司真看了一会儿,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乔赫:“你的照片呢?”

  乔赫拉开手边书桌的抽屉,拿出一张发皱的照片,边缘上有火烧过的痕迹。

  “都被烧掉了。”他说。

  只有这一张,是他从火里抢出来的。

  泛黄的照片上记录着一个很平常的四口之家。

  乔妈妈是个美人,很有那个年代港星的韵味,乔爸爸也很英俊,和乔赫的五官有七分相似。他们身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年长些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容灿烂,眉眼很有灵气;男孩不过七八岁,穿一身黑色小西装,蝴蝶领结,弯唇微笑,眉目舒展,稚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后来的阴沉与冷峻,反倒是有几分南南的可爱影子。

  司真和乔赫相识多年,从没见他这样笑过。

  原本想多了解一些他小时候的生活,现在已经无从下手。

  她没问照片是被谁烧掉的,也许是大受打击的乔爸爸,也许是怒火攻心的老爷子,受伤害的却都是年幼的乔赫。

  心里酸涩不已,不知说什么好,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

  乔赫看着她抹眼睛的动作,顿了顿,从抽屉中又拿出一沓照片,将她手中那张换了过来。

  司真看着被他塞到手里的那些,不多,五六张,挺新的,第一张便是婴儿时期的南南。白白嫩嫩地包在一只襁褓中,正在哭,皱巴着疏淡的小眉头,露出粉粉的牙床。

  司真的表情立刻就软化了,看了又看,指尖轻轻碰着他的小脸。

  这些被她错过的南南,一张一张,她看得很仔细,又喜欢,又心疼。因为每一张孩子都在哭,极不舒服的样子。

  虽然心里知道乔赫一定会给尽可能给孩子最好的照顾,看到他哭的样子,还是很难受。

  没有人会比妈妈更爱孩子,也没有人能替代妈妈的角色,刚刚出生的婴儿失去了最依赖的妈妈,该有多可怜。

  乔赫坐在她对面,微微拧眉。

  给她看孩子的照片,是想她转换一下心情,不想反而惹哭了她。

  沉默片刻,乔赫撑着手杖起身,在司真背后坐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我没事。”司真吸了吸鼻子,继续看照片。

  翻到最后一张,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没干,一时间真是又哭又笑。

  照片上的乔司南还是在哭,被黑着脸的乔赫揪着婴儿装的后领拎在空中,屁股上的尿布掉出来一半,一片黄色的粑粑。

  “你给南南换的尿布吗?”司真擦了擦眼泪,好笑地问。

  乔赫往她手里瞥了一眼:“嗯。”

  她又问:“南南有没有拉到你身上过?”

  乔赫没吭声。

  司真懂了,又忍不住笑:“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她很好奇以他龟毛的性格,被孩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