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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色毛毛球      更新:2021-02-18 06:16      字数:2395
  子的剑南春。

  “你这是干什么?活腻味了?”程皇踹了踹那堆酒瓶子。

  李明涛没搭茬,捏了点红糖放在嘴里,惊讶地回头问:“真是红糖?”

  “本来还想买两块姜来着,给忘了。”程皇拣了瓶啤酒,坐在茶桌上笑得不怀好意:“你要再不来上班,我就带你去中心妇产好好查查。”

  “真他妈的贫。”李明涛把罐子扔给他,轻笑了下。

  要说,李明涛嘴角弯出来的笑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可看在程皇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或者说,是他下一刻的莫名心悸让他自己觉得相当别扭。

  从严格的审美角度出发,和张浩比,李明涛的五官也就算一周正,笑起来只会让人觉得舒服,却不会漂亮得过目不忘,动人心魄。

  这会儿却让程皇怔忪了好一阵子,直到李明涛拿出“剑南春”盒子里的酒瓶时,才让他回过神。

  他一把抢过李明涛手里的瓶子:“行了,有能耐别闷头使,我给你叫桌客户来,过了酒瘾还能顺道把生意谈了。”

  李明涛没理他,去够另一瓶洋酒。

  “没完了,是吧?”程皇的声音有点沉。

  “我妈前天过去了。”

  李明涛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声音听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

  程皇没反应过来地“啊?”了一声。

  “我妈去世了。”李明涛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咱妈的丧事我好歹能搭把手。”程皇结了半天的舌才冒出这么一句。

  “我妈得的是脑溢血,送到医院基本就没救了,那天在公司接到监狱打来的电话,那会儿就跟我说,我妈挨不过当晚,”说到这里,李明涛停下来,脸上虽然笑着,眼中却尽是轻蔑:“……再说,那天你不是挺忙的么。”

  程皇很清楚,李明涛指的是那天他跟张浩在办公室里公然胡搞的事,他无言了好一阵才接口:“那……咱爸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好着呢,早入土为安了。”

  说到这里,程皇算是一句话也接不上了,他惊讶的不是李明涛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刚死在监狱里的惊爆事实,而是李明涛在说这些时那种淡漠的态度,平静的口气。

  对于李明涛的家事,程皇一无所知。

  大学宿舍同窗三年,床上混了不到一年,所有的功夫基本都用在了下半身。

  不过,仔细回忆,倒是跟李明涛的母亲在生前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

  那一面到底是在大一还是大二,程皇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正午的太阳特毒。

  大太阳底下,李明涛伴随着一片闹心的知了叫和一个中年妇女在宿舍不远处吵架,程皇路过的时候正是两人激战的爆发点,中年妇女情绪激动,提手就要抽李明涛耳光,被程皇见义勇为地拦下了。

  程皇抓着女人的手,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李明涛狠狠推开。

  “放开她!她是我妈!”李明涛咆哮。

  程皇向来对自己的情绪拿捏得当,虽然心里对李明涛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大为光火,脸上却还能摆出来个笑模样,他松开手,友好地对李明涛母亲半开玩笑:“嗨,阿姨,瞧这事闹的,大热天的怎么不进屋去好好教育他?走吧,进宿舍凉快凉快……”

  还没说完,后半截的话被活生生冻在了肚子里。

  中年妇女冷冽的目光扫过程皇,又移回到李明涛脸上,她眼神坚定无比,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哭腔:“小涛,这回我必须去,你阻止不了我。”

  “我管得了你嘛?”李明涛鼻中冷冷一哼,转过头问傻在一边的程皇:“你那儿有钱吗?”

  李明涛这一问可把程皇给问愣了。

  那时候,程皇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金主,钱包里总会维持四位数,就算那些狐朋狗友今天一个搓饭,明天一个泡吧,天天变着法地造他的钱,他钱包里的票子也总能像雨后的春笋一般,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对于程皇此种特异功能,宿舍里的一票兄弟都甚为开怀,偏偏跟程皇搞上床的李明涛却对此不屑一顾。

  李明涛从来不花程皇的钱,吃个饭不是各付各的,就连程皇的单也一起买,要是哪次玩high了,花超了,就是翻脸,也不让程皇给他花一分钱。

  为此,程皇没少在心里暗骂丫有病。

  而邂逅李妈妈那天却让程皇大出意料,李明涛不仅要了他的钱,还把他的钱包一洗而空。

  整整五千大洋全部塞给了他妈后,李明涛再没多看她一眼,撂下一句话:“你以后别来了。”便转身走了。

  那一天,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钱包,程皇心情舒畅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我妈这辈子吃了不少的苦……”

  李明涛的声音在屋中缓缓扩散开来,把程皇的思绪扯了回来。

  “不过都是她自找的。”李明涛笑了一下,表情冷淡。

  他还是开了瓶剑南春,仰脖喝了好几大口,再说话时嗓音都是哑哑的,听起来特别沧桑:“我妈是在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里长大的,算是那种书香门第的千金,听她说,她小时候特乖,特听话,从来没让家人操过心,上学学习成绩拔尖,工作年年优秀,还特会写诗。小时候,她常常抱着我,给我念她写的诗,虽然那会儿我听不太懂,但就是觉得特好。”李明涛说到这里,眉宇间变柔了许多。

  “她老跟我说,是她前半辈子过得太顺了,所以老天爷才要降个人折磨她。”李明涛又喝了一口酒,转过头冲程皇笑了笑,笑容有点怪,也有些假:“那人就是我爸。”

  程皇没再拦酒,只是静静地听李明涛说着。

  “我爸不是什么好种,蹲过大狱,练过野摊儿,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过,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从歹徒手里救了我妈。”李明涛鼻间冷哼一声,继续说:“我妈就这么爱上他了,还他妈爱得死心塌地,为了他跟家里闹,最后跟全家都断了关系,毅然决然地跟我爸去了南方。”

  想必这个故事会越来越压抑,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程皇点上颗烟,没一会烟雾就飘飘散散开来。

  “我妈跟他走时,还大着肚子。刚开始的日子其实还不错,虽然穷巴巴的,但是至少我爸还回家。那儿人生地不熟,开始他什么活都干,挺苦的。后来好像找了个什么歌厅里的活,挣得不少,我们家渐渐富裕了,他也开始有一晚没一晚地不着家,就算是回来他俩也是吵,吵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