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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乘月      更新:2021-02-19 01:40      字数:2486
  可那睡得昏昏沉沉的人却像开了天眼似的,明明从头到尾闭眼沉睡着,却在她这个举动后倏地凑近了脸来,扎扎实实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啵”一声,像一朵小花乍然盛放的脆甜声响。

  顷刻间便似有蜜香四溢,绵绵裹住榻上相拥而卧的一双人影。

  “偷亲我……”云烈模糊地嘀咕了一声,将脸埋进她馨香温软的如云轻丝间。

  沉嗓因虚弱困倦而含混至极,却在黏糊缠绵的话尾里藏了心满意足的笑。

  ****

  每年只要过了开春最忙的那两三个月后,罗翠微的作息就会变得很有规律。

  每日午歇至多也就半个时辰,正未时之前一定会起身。

  云烈一气儿昏睡到申时过半,醒来发现怀中的娇妻又不见了,当下恼得牙痒痒。

  睡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他的神又比晌午时好了许多,下床穿好衣衫后,气势汹汹就去寻那偷偷从他怀里跑走的娇妻了。

  他决定要好生同她讲讲这道理:总是趁夫婿睡着时偷偷跑掉,这太不像话了。

  在府中众人的陆续指点下,他一路从后殿行到中殿,终于见到正捧着账本与陈总管说话的罗翠微。

  罗翠微抬眼看向他,似乎有些疑惑:“醒得这么早?”

  方才她起身时,见云烈睡得极沉,估摸着他怕是要睡到酉时去了。

  “你又偷跑。”

  原本是要按照计划冷面以对、严厉指责,可话一出口,却十足是个喵喵叫的病猫。

  云烈自己也给惊着了。

  罗翠微被他那幽怨的语气逗笑,抖着肩膀对陈总管道,“陈叔,烦您着人去膳房将吃的给殿下拿到这里偏厅吧。”

  老总管陈安强忍着笑,绷紧满脸的皱纹,严肃点头。

  出师不利的昭王殿下沮丧地摸了一把脸,跟在自家夫人身后进了中殿偏厅,闷闷落座。

  罗翠微坐在他身旁,慵懒翻着手中的账本,时不时偷笑着哄他几句。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缓过来了,忽然低声问道,“晌午在回廊那里时,你为什么不高兴?”

  罗翠微终于将目光自账本上挪开,扭头看向他,柔唇带笑,“没有啊。”

  其实也就是转瞬即逝的片刻落寞罢了,他那时昏昏沉沉,她以为他没有察觉的。

  云烈微恼,握住她的右手指尖,将那皙白柔荑送到唇边

  在她的皓腕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你你……脸呢?!”罗翠微赧然红脸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先是惊慌地回头看向偏厅门口,确定外头的侍者没有偷看,这才捏紧了拳头冲云烈鼻尖挥了挥。

  这种过于亲昵旖旎的举动,若只是二人私下里还好,可眼下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她实在有些克服不了心中的羞赧窘迫。

  “我在军中听同袍说过,”云烈面上浮起赭色,却理直气壮地抬了下巴,“有了媳妇儿忘了脸!”

  罗翠微被噎住,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没好气地笑啐,“什么歪理。”

  见她似乎不想回答“晌午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这个问题,云烈闷闷一叹,郑重低声道,“微微。”

  低沉醇嗓里是道不尽的缠绵与惆怅,惹得罗翠微心尖一颤,紧声应着,“嗯?”

  水汪汪的眸子貌似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账册,却一个字都看不明白。

  “若你委屈、难过,可以冲我发脾气的。”

  云烈顿了顿,接着又道,“在我面前,任你为所欲为。”

  “哦,”罗翠微觉得自己耳廓滚烫,心口一甜,转头便与他抬杠,“那我之前说了,待你回来时,要用府库里的金子砸你一脸,也可以吗?”

  云烈顿时面色大变。

  “呃,我说笑的,不会真的砸你。”罗翠微不知他为何忽然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恐,赶忙敛了调笑神色。

  “不是,你等等。”云烈倏地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来回踱了两步。

  沉吟片刻后,他猛地一个回头,险些把自己晃晕

  “府库里……怎么会有金子?!”

  对于穷了近十年的昭王殿下来说,“被妻子用金子砸一脸”这件事,远没有“自家府库居然有金子”这件事来得震撼人心。

  罗翠微将手中的账本丢到旁边的桌上,捧腹哈哈笑。

  待她笑过,正要解释,陈总管已在外头着令侍者将云烈的下午茶歇送进来了。

  东西倒不多,只一盏滋补药茶和一盅汤羹,都是罗翠微午睡起身后就安排膳房准备的,此刻还热腾腾。

  罗翠微随口道,“趁热吃,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待侍者将东西摆在云烈面前的桌上,再将茶盏与盅盖一一揭开,云烈觉得自己眩晕得更厉害了

  当归黄芪茶。阿胶蜜枣炖鸡。

  此刻无需旁人说明,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不在家这三个月,府里那些混蛋小子沾着罗翠微的光,吃了多少好吃的!

  嫉妒到神魂分离的昭王殿下满脑子只剩扭曲,哪里还记得要追问府库中的那些金子从何而来。

  罗翠微看着他默默低头进食的模样,心想,若他知道昭王府如今不但府库里有钱有粮,名下还有田有产,他不知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实在有些好奇。

  第46章

  府库里现成的金子其实并不多,只装满了一个约莫二尺高的楠木小箱,但对多年无积蓄的昭王府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在听说这箱金子是专程被留在府库中等自己回来眼见为实、并非昭王府目前全部财产时,云烈词穷了。

  从府库出来,罗翠微双手负于身后,悠哉哉漫步在回廊下,宛如一个山大王在巡视自己刚刚打下的山头。

  云烈与她并肩行于旁侧,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诸多愧疚。

  能在短短三个多月的光景,凭着宗正寺送来的月例银子和兵部补发临川军春季粮饷中的四成,就以小博大,不单将昭王府扯出拮据境地,府库中还有了大笔余钱积蓄……

  他虽不懂商事,也能想到罗翠微在这期间耗了多少心力。

  “我没什么爱好,除了闲时看看话本子,就爱赚钱;看着账上利润滚起来,我就高兴,”似是察觉到他的歉疚,罗翠微侧过头觑向他,笑靥如春花初绽,“那些全都是用你的钱倒来倒去滚出来的,没从罗家拿。”

  她这份不着痕迹的体贴心意叫云烈心口烫得厉害,他缓了好半晌,才凝了眉眼纠正道,“那不是‘我的’钱。”

  罗翠微滞了一滞,旋即笑着改口:“咱们家的钱。”

  慧黠水眸笑成一双弯月,温柔甜美得叫人能醉死了去。

  云烈喉头滚了好几滚,伸手搭上她的肩头,猝不及防地倾身过去,在她唇上轻吮一记。

  倾身的动作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