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拳！

  鲁智深说其实叫龙拳并不太合适，因为这套功夫的招式还会化拳为掌，化掌为指，又有指化拳，变化繁杂，所以他又改了个名字，叫做“龙爪手”！

  “龙……爪手？”

  赵哲咽了咽口水，厉害了，传说中的龙爪手居然还真的有，而且，鲁智深居然还把它传给自己，看来自己成为绝世高手指日可待。

  虽然没有朱果，可自己的机缘似乎也不太差。

  “大哥，你赶紧耍多两次给我，我还有些地方没记住。”

  “恩，好，你再认真看多一次。”

  “肯定肯定。”

  这一回，赵哲学得比刚才认真多了，他还哼起了周先生的歌来。

  “我右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那……大地心脏汹涌，不安跳动！”

  “……”

  等着鲁智深把拳再重复几次，赵哲确定自己没有漏记，才松了口气。

  绝世武功啊，自己差点就错过了。

  “好了，贤弟，这碗酒，哥哥敬你的。”

  鲁智深举起酒碗，又和赵哲干了一杯。

  “大哥海量！”

  赵哲倒是苦着脸，把酒干完，每次和鲁智深喝酒，总会让赵佶觉得喝酒是件可怕的事情。

  “嗨，贤弟，我跟你说，我明天也要离开大相国寺了。”

  “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这不是那狗日的金兵来了么？方丈倒是干了件让我鲁智深叫好的事。他组织了寺内将近三百武僧，要北上抗金，我当然要报个名，不能落后于人。”

  想不到大相国寺居然还有这番报国的举动，赵哲心里也忍不住暗赞一声。

  要知道宋徽宗赵佶登基以来，信奉道教，对佛教的打压自然是少不了。

  大相国寺比起以前，也算风光不再，这多少也是受到了赵佶偏爱道教的影响，可何曾想到金兵压境，朝廷还在犹豫是战是和，大相国寺反而早一步行动起来。

  鲁智深这么一说，让赵哲多少感到惭愧。

  好歹这江山是老赵家的，老赵家不但没有好好去守住它，保护它的百姓，让百姓能够过上安稳日子，反而要让百姓用命去替它阻挡金兵的入侵。

  “大哥高义，这抗金本来应该是我大宋军队要做的事情，想不到现在……”

  “哎，错了错了，贤弟。”

  鲁智深打断赵哲的话，一摆手：“这天下姓赵的，也是属于中原千千万万百姓的，说我们为了你们老赵家去打仗，还不如说为了这天下百姓！”

  “那大哥，我们为天下百姓干了这一碗。”

  这次，是赵哲主动想要向鲁智深敬酒。

  “哈哈哈，好，干！”

  鲁智深把酒喝完，拍了拍赵哲肩膀：“哎，开始嘛，我觉得你们皇家子弟没几个有用的，但认识了你之后，倒是有些改观。”

  “毕竟我长得好看！”

  赵哲昧着良心打了个哈哈。

  说起来，赵佶的几个儿子都长得比他颜值高，秀气，不像赵哲平日练武，整个人长得虎背熊腰，加上皮肤黝黑，缺少皇室子弟常有的那种儒雅风范。

  “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鲁智深难得感叹一声，赵哲也有点儿伤感。

  可没等赵哲再忧郁多一会，鲁智深一把扯着赵哲，拎起了酒坛子。

  “哎，想那么多作甚，还是喝酒痛快。”

  “来来来，今晚我们不醉无归。”

  “……”

  还要喝吗？赵哲很怀念武松在的日子，那时候，二哥都会给他挡酒的。

  二哥，你可要保重啊！

  别死在太原城了！

  ※※※

  迎着晚风，完颜宗翰踌躇满志，他眺望远方，放佛已经看到了更南处的开封城。

  从小他就向往汉人的文化，年少还几次偷偷南下，他来到过开封，喜欢那里的繁华，喜欢那里的诗词歌赋，声色犬马，当然，他还喜欢那里的女人，如水一般的温柔。

  快了，只要越过这种太原城！

  自己就可以重返开封，还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

  目光又稍稍移回，落在了更近的太原城。

  完颜宗翰本来狂热的表情收敛了几分，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名将，他很清楚，这座太原城将会是他南下以来最大的障碍，少不了一番血战。

  “停止前进，全军休整。”

  距离太原城还不到三里路，完颜宗翰突然下了命令，没有着急去攻城。

  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他想先看看太原城面对他的大军到来，会有何反应。

  说不定如果他运气好的话，会有人主动打开城门迎接他进去呢？

  这种事放在大金国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放在大宋……

  哎，大宋贪生怕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

  完颜宗翰摇摇头，把对异族的怜悯之心驱散，他，是来做征服者的。

  ※※※

  “他们要来了。”

  “来得真快！”

  站在城墙上，太原城的大将军王禀举目远眺，脸色凝重。

  站在他身旁的，却是拜别了鲁智深后，匆匆赶到太原城的武松。

  “来一个，就杀一个。”

  武松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朴刀，杀气腾腾：“就让那些蛮子知道我们也是不好欺负的。”

  “呵呵，二哥你还是这个暴脾气。”

  王禀苦笑一声：“这行军打仗，你还是要听我的，切勿冲动行事。”

  “当然，这个我清楚。”

  武松一边应着，一边看着金兵逐渐驻扎下来的军营，突然说道：“老王，要不要我摸入到金蛮子的军营去，偷偷把他们的主帅给……”

  说着，武松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你去你去，我保证你是有去无回。”

  王禀指着金人的军营，只见金人的军营隐隐按照阵法布置，不由惊叹：“能一路打到太原城下，这完颜蛮子的确有些本事，不过……哼，也止于此吧。我太原，是他们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屏障！”

  “老王，你可先别夸下海口，要是让人家给打趴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那就誓与太原共生死！”

  王禀“嗖”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敌方。

  “说什么生死的，太不吉利。”

  武松摆摆手，回到刚才的话题：“怎么说，我真的今晚摸去那蛮子营里看看？”

  “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切记有什么危险，就一定要赶紧溜。”

  王禀清楚武松功夫了得，就算金兵军营有高手，大概也奈何不了这位武二哥来。

  “你放心，我说不定直接帮你解决掉太原城最大的麻烦。”

  武松伸了个懒腰，又嘟囔了一句：“可惜你这家伙居然下了禁酒令，连酒都不能喝……哎，真是怀念在开封的那一小段日子啊，天天和和尚，还有小王爷喝酒，实在痛快！”

  “你说的哪位小王爷，是不是真的？”

  王禀斜了武松一眼：“人家堂堂王爷，怎么可能跟你喝酒聊天，你怕是胡说八道吧。”

  “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这个小王爷可有点不同。”

  武松把手一摊：“你就是嫉妒我和王爷喝过酒！不过没事，等这里战事完毕，我带你去开封城去，找小王爷喝酒，等你亲眼去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要是现在赵哲在这，肯定会偷笑不已。

  那时候武松得知他是王爷的身份，可是表现得很淡然，想不到现在却成了和老朋友吹嘘的资本，还把他赠给赵哲的短剑事情也说出来，极力来证明两人的关系极好。

  “这酒留着！”

  王禀把手中长剑挂回腰间，豪气地笑了一声：“先把眼前的蛮子打跑再说。”

  “还是先等我今晚去探探对方虚实再说吧。”

  武松半眯着眼，又看了一眼远方，那金人的营帐。

  太阳开始落山了，余晖染红远近的景物，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

  “万事小心！”

  带着王禀的叮嘱，武松施展独门轻功，从城墙上滑落。

  在月光下，如同一头飞狐，轻盈而灵活。

  他穿着一身玄黑夜行服，在城下的一些草丛穿过，机敏地避开了金兵布置的暗哨，又是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金兵的大营前。

  趁着营前的哨兵稍微不留神，武松就闪身进入到军营去。

  他一个翻滚，落在了一处军营的右侧，刚好是个没人能发现的角落。

  营帐内，传来了金兵的笑闹声，不过武松嗅了嗅，好家伙，居然没有人喝酒。

  想来这完颜蛮子治军，就如老王所说那样，确实有一套。

  武松也是曾经去过金国的人，知道那里的人嗜酒如命，特别是当兵的，酒量更大。

  但想不到他在这里碰到的金国士兵，居然滴酒不沾。

  “哎……”

  武松不由想起自己在大宋当兵的那几年，军营的纪律松散，从上到下，没几个人是真的想要当兵，来到军营也是应付了事。当然，也又要从大宋的“重文抑武”找根源。

  可总的来说，两军相比，实在差距有点大。

  好在，太原城的兵马一直都是有王禀去操练，尽管那时候童贯在，童贯也是个甩手掌柜，没有把心思放在军队上，只想着要如何如何能贪污更多银两，所以训练军队的是都是落在王禀身上，这让太原的兵马比起中原其他地方，要好上不少。

  只是能不能抵挡得住那金国铁骑，还要打上一仗，才见分晓。

  武松感慨一轮，他看着现在月光被乌云遮去了大半，正是好时机！

  他想要往最中央的大营探去，那可是完颜宗翰所在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