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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纸情书      更新:2021-02-19 04:48      字数:2489
  ,打断他的话。

  掌门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低头瞧见师弟原本温和浅淡的目光又变得不温不火,讪讪住嘴,挂不住面子,一甩衣袖离开。

  “罢!我不管了,随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时间悠悠流逝。

  兮霜的事刚刚传开,昔语的事情便暴露出来,震惊世人!两位侍从与龙神白禹一并消失,无踪迹可寻。

  春花秋落。

  夏去冬来。

  逍遥十三峰静默矗立。

  青云峰一片静默,别鹤上山给师父请安。

  一路上人鸟绝迹,悄无声息。

  自兮霜辞世,惊涛殿越发无人涉足,究其原因也很简单,一是观兮渊神色一个个识趣,甚少打扰,二是每次前去时,萦绕心头说不出的古怪情绪。

  琴声悠悠。

  别鹤循声走进兮渊居住的院子。

  千年青松静立院中,原本每回望见空落落的枝干上再无那个眺望远方的小孩,他还有些惋惜,可如今嘛……

  茂密松针堆叠,落影笼罩住树下一个蒲团,一个男子坐于其上,静静弹琴,琴声美妙,琴师更是可堪入画。

  目光微移,琴师腿边躺着一个身形纤瘦的小孩,头枕于琴师膝头,身体微微蜷缩,像打盹的猫儿蜷在主人腿边,闭目静静聆听。

  乍一看也算赏心悦目。

  可凝神细观,便发现小孩早已没了呼吸,却因口含玉尸身不腐,又不知兮渊从何处寻来什么东西,这具没有灵魂的驱壳竟一年年长大。

  前方一曲停歇,兮渊抬眸,“怎么不进来?”

  别鹤藏起眼底渐渐滋生的妒意,上前请安。他原也问过师父为什么要留下一具驱壳,难道还奢望兮霜魂魄归来?师父那时满目温和,只是摇头,他气鼓鼓道:即便是等,又要等到何年何月,还不如找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

  师父那时正把玉塞入兮霜口中,似真似假道,“闲来无事,等便等吧。”

  第一次发现师父弹琴时,兮霜躺在他脚下。平常旁人连多看一眼师父的残腿都怕冒犯,一具尸体居然枕在那双不良于行的腿上。掌门惊诧追问:怎么把尸体搬出来吓人?兮渊只道,“闲来无事,便带兮霜出来,伴于左右,得画面寥落,让人笑我堂堂兮渊竟然独自奏乐,无知己相伴。”

  事实上,无人会笑兮渊独奏,只会惧他竟让尸体作伴。

  别鹤起初也猜不透师父对兮霜到底是何种感情?

  若说痛彻心扉,两人相识日短,于兮渊上仙漫长人生不过微不足道的弹指一瞬,远远谈不上。

  若说极为重视、缺之不可?

  师父甚至丝毫没想过追魂寻魄,唯一震惊世人的举动,也不过是异想天开去望君海底寻找传说中的玉。可只为留下一具驱壳,便如此大动干戈,实不寻常。

  此后种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屡出,问之,他也只是随口一答:“闲来无事。”

  次次都是闲来无事。别鹤花了许久,才明白这四字的含义。

  闲、来、无、事。

  并不过分在意,又极为特别。

  这个惊鸿一现便陨落世间的男孩,已然敲响兮渊上仙的心门,可惜还未曾推门涉足其中,便已骤然离去。

  所以,于师父心中留下不轻不重的一笔,每每念起,也只堪堪能用上一句“闲来无事”,不会过少,亦无再多。

  ……

  华夏,凌霄山。

  东方破晓,蒙蒙微光照亮落雪院,寒冬正月。

  陆寒霜的房间门扉禁闭,萧衍一大早来到门外,驻留许久,寒霜结满发梢,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冷意,心头烧得厉害。

  往常,陆寒霜闭关一年半载不出都是常事。那时萧衍深知陆寒霜只是闭关,人在里面,虽有担心但未曾如现在这般每有闲暇,总忍不住过来看看,好像下一瞬,这扇门就会从内推开,走出那个白发胜雪、容颜倾世的男人。

  不过短短数日,他已坐立难安,心头一片焦灼,仿佛浮于油锅上的水,整日躁动不已。

  萧衍先前不知两生镜,自陆寒霜闭门不出,特去询问问今,清楚证实了心中猜想,陆寒霜确实是去了另一个位面。

  陆寒霜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性子,到了那边可有人照料?衣食住行可有人操办?会否被不长眼的人骚扰?又会遇到哪些人哪些事?

  又……可还会回来?

  深知陆寒霜言出必行,萧衍却也难以安心。

  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个猜想疑问便不由自主冒头,只能彻夜彻夜打坐,以此压下一日胜过的一日焦灼。

  晨雾弥漫,一个戴眼镜的年青人在秘书的陪同下匆匆上山。

  正是新任国家主席,常安。

  正月里刚刚继任,本该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抽身拜访仙隐宗实属无奈。常安拢了拢外套,露出苦笑。雄主国真不让人安生过年,他这边刚继任,位置都没坐稳,那边就抛下一颗巨雷。

  联合应灾理事会成立,投票推选第一任会长。这些年雄主国不遗余力的宣传,灾变概念已深入人心。比起他国对灾变的肤浅印象,以及不知从何而起又何时结束的懵懂态度,华夏政府却深信陆掌门“百年浩劫”的说法,若情况不假,“灾变”会成为未来数十年间的中心问题。理事会会长的存在,会于世界格局更改时,顺理成章变为引领全球发展方向的领头人。

  他国还不理解这是何其恐怖的能量与权力,常安已满身热血沸腾,壮志凌云,想为华夏霸主之争垫下第一块基石。

  昨夜,涅小组连夜加班,对讲稿进行最后一次纠错、完善,他一遍遍朗读默记,纠正语气与外语发音。早上离开时,组员们挂着黑眼圈目送他,表情只有紧张没有激动。大家都很清楚,这次胜算不大。

  前几天,造势许久的雄主国进行紧锣密鼓的最后宣传,回馈的声音良好。而涅小组拼尽全力,仍落于下风,与先前被雄主国泼下污水难以洗清不无关系,不过大国间尔虞我诈,谁是谁非向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比起追究谁对谁错,大家更想看谁给的利益更丰厚?显然,雄主国从这一点上远比华夏更打动人。

  今日上午,各国代表便要进行最后一次演讲,下午进行最终票选。常安理应立刻前往理事会大楼早作准备。可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他仍挤出一点时间,拜访仙隐宗。

  因为他明白,若不能拿到一张可以翻转局势的有力底牌,他们必输无疑。

  显然,答案是失望的。

  萧衍一句,“掌门还在闭关。”打破常安的期盼。沮丧的表情十分明显爬上脸,他怔愣在门口,有一瞬因毫无办法产生的茫然,旁边秘书小心提醒,“主席,没时间了。”

  常安很快整理好情绪,向萧衍告辞,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