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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纸情书      更新:2021-02-19 04:50      字数:2492
  “诈尸啊啊啊啊啊啊”

  峰主们闻风而至,望着悠然坐在树上,俯视众人惊慌失措的少年,“这这这这……”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想探查少年紫府,遇到强大的神识屏蔽,“这可怎么办是好,偏偏兮渊不在。”

  陆寒霜回神识,下树回屋。他骤然诈尸,门内议论纷纷,探寻一圈,已然明白他尸身不腐的原因。

  峰主们拿不定主意,任由少年照常住在兮渊房中,见他每日不是闷在房中就是呆在树上,想等兮渊回来处理,等来的却是兮渊失踪的消息。

  青云峰三位师姐弟为师心忧,夜不能寐,少年照旧吃喝睡,态度安然,引得旁人不满。

  别鹤再来打扫,见少年盘坐树上张望远方“赏景”,一摔扫帚。

  “师父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薄情寡义,一点不为师父担心!”

  少年扫来一眼,数年光景尘封的恐惧终于翻箱倒柜而出,袭上别鹤心头,恍惚忆起当初小小孩童点乐台上的残忍冷酷,心尖一颤。

  少年问:“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儿?”

  别鹤老实答道,“九重关第七重。”

  九重关,别名:山海关。一重山障,一重海障,一重云障,三重复三重,终年浓雾不散,迷影重重。

  陆寒霜垂眸,他默记完《天地书》另一册里的世间生灵,又开神识略微核实了一下,已经可以回去,可找遍屋内,未见两生镜,不出所料应该带在兮渊身上。

  陆寒霜突然从树上跳下,脸上犹带沉思,微显毅然。

  仿佛有所决定。

  别鹤微微愣住,不可置信猜道,“你该不会打算去找师父吧?”

  陆寒霜没有搭理。

  别鹤一路跟到门口,震惊压下了他对少年潜藏的惧怕,忍不住嘟囔,“你一睡数年还是炼气修为,光过关门起码都要达到筑基,更何况后面迷宫一样的险境?连大师姐都不敢轻易涉足,你倒是人小心大,还妄想闯九重关?真真不自量力!”

  “砰!”门扉紧闭,把人挡在屋外,差点没气歪别鹤的鼻子。

  等冷静下来,别鹤皱眉。

  这小子不会真想去救师吧?难道他真误会了,少年其实外冷内热、情深意重?别鹤摇摇头,这小子冷血残暴、凉薄寡情,肯定是他想多了,说不定是回去睡觉呢,这小子可是十分懒散。

  别鹤离开惊涛殿,下到峰腰与师姐师兄汇合,商讨师父遇险一事。

  掌门已经着人点将,汇集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去九重关寻人,青云峰只有大师姐的修为到了。

  两师弟嘱咐一番,说到半夜,突然听见屋外轰然巨响,是惊雷落下,震得半个峰头都在摇晃。

  “怪哉!山有结界,怎会有落雷?”阵阵雷声,震耳欲聋。

  师姐弟三人出屋,望见碎石簌簌滚落,夜雷一下下砸向惊涛殿主院。

  “是他?”

  “他要进阶了?”

  “一夜筑基?”

  不可思议的惊叹同时从三人口中冒出,他们匆匆飞上山,却被其他闻声而来的峰主们拦住,赶了回去。师姐弟见峰主们神色凝重,没敢强入,与其他峰凑来围观的弟子们聚作一团,张望峰顶。

  惊涛殿上空,乌云密布,云头粗雷滚滚。

  夜色如墨,粗雷似血,从墨色中泼洒而出,染红峰头,蒙上一层诡异不详之色。

  每出一道血色粗雷,撞上兮渊设置的守殿结界,碰撞较量,劈哩啪啦一阵响,粗雷爆裂而骤然大亮的红光照耀整个峰头,几能刺瞎人眼,围观者无不偏头避开。

  “太不寻常了,雷劫普遍黄白两色,等级高点不过是金银二色,带有福气贵气再来个紫色,我还从未见过血色。”

  “难道是诈尸还魂,天理不容?”

  掌门探开神识,想查看屋内情况,却被兮渊所设的禁制弹开。

  峰主们围在殿外,惊异望着。

  碗粗的红雷,一道道接连落下,数之不尽,竟渐渐把惊涛殿据说能抗住神仙全力一击的结界冲出一个破绽,岌岌可危。

  雷响一夜,吵得山上山下无人安宁。

  这誓不罢休的劲,让峰主们心有戚戚,默然望天,一片黑沉,不知天道何意?

  “多少道了?”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恰有九九之数,我粗粗一算,按照这频率,竟已降下三千道,数量之巨,史无前例,这兮霜到底哪里招惹天道了?”

  “雷劫原有定数,不同数各具其命,这般……”

  “这般惊人无非两种情况:一者,天降大任,淬其筋骨;二是,大奸大恶,除之后快。不知天道是想栽培他,还是想趁他还未长成之际,提早扼杀。”

  峰主们想起先师的四徒劫数论,心里并不乐观。能与“劫”结缘,更像是天道恨不得劈死了事,一解心头大患。

  待日头西升,微光拂晓,薄笼峰头,红霞染上云头血雷,层层乌云被天光洞穿,射下束束晨光。

  天道纵使假公济私,气力已尽。

  跃跃欲试的血雷不甘不愿缩回脑袋,哑声;被戳成筛子的厚厚积云分崩离析,溢散……

  朗朗蓝天下,整个惊涛殿被劈成一片焦黑,砖瓦尽碎,满目狼藉。

  其中少年不知情况如何了?

  陆寒霜混身散架一般,遍体经脉像被钢刷梳理了无数遍。

  往日,他披着外壳行走世间,天道日掌万物常理,并未察觉外来者的异样,此次冲击筑基,料到天道有所感应,必有回应,只是没想到竟会趁火打劫,往死里弄。

  若不是还要挂层遮羞布,不能太露痕迹,天道兴许会不顾昼夜轮转,厚着脸皮假借雷劫名头劈到天荒地老。其无耻、虚伪、道貌岸然,倒与白禹同出一辙。

  雷声止,乌云散。

  废墟中隐有动静,峰主们上前,命人清理残骸。别字辈三位师姐弟率先冲出来,寻找少年。

  脚下“嘎嘣”脆响,焦黑房梁被别鹤踩断,裂缝中猛然伸出一只手,推开他的脚。

  别鹤跌落在地,惊叫声还没脱口而出,便愕然卡在喉咙里,呆望前方。

  废墟中爬出一个清俊无双的小少年,满身焦黑却似不沾污秽,给人以冰清玉洁之感。五官似曾相识,却仿佛脱胎换骨,让人不敢轻认,原本垂地的青丝如雪,洗尽所有颜色,纯白晃眼,微染黑灰好似雪野里因人涉足留下的污泥,令人想弯腰拭去,不忍玷污。

  少年垂首,抖落发间梁木碎屑,眉头突然微微一皱。

  “别,别乱动。”别鹤回过神来。

  少年抬眸望来,脸上沾染黑灰,一双眸子锋利清透如冰凌,摄人心魂。别鹤仿佛整颗心都被穿透,凉入心底,遇冷微微缩紧,偏开视线不敢多看。

  小心翼翼凑过去,别鹤拾起少年散乱周身的雪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