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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盲土拨鼠      更新:2021-02-19 15:07      字数:2497
  色铁青,看都没看顾烨一眼,挑着干净的地往客厅里走。

  顾烨想跟上去,结果又一脚踩进水里。

  顾溟听到“咚”一声回过头,看见顾烨正双手撑着地板试图爬起来,脸上脏兮兮的,像个泥孩子,“我鼻子要摔塌了。”

  他一下没绷住,又气又好笑,“哪有你这么泡地板的?你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都是谁给你擦的屁股?”

  顾烨大言不惭道,“都是我自己擦。”

  顾溟连连摇头,将手中的保温袋放到吧台上,一把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顺势往卫生室里推,“脏死了,去洗澡。”

  顾烨风风火火地冲了个澡以后眼巴巴地守在门外。等到顾溟洗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先将自己的头发吹干了。

  顾溟用干毛巾揉着自己的头发,斜眼道,“哟,你还会用吹风机?”

  “我给你展示一下。”顾烨走上前,顾溟伸手想推,“……我自己来。”结果被直接按在了凳子上。顾烨站在他身后将吹风机调至中档,一只手插入他的头发中揉了起来。

  顾溟的头发被他擦至半干,挠过顾烨的掌心有冰冰凉的触感。他的头发一直都乌黑柔软,容易打理,不像顾烨的发质一般硬,现在已经长得有点长了,顾烨的手背几乎都没入发中。

  顾烨凑近了说,“我给你剪短点吧。”

  小时候顾烨偷顾升的理发器给顾溟修发,结果刚接上电源,哧溜一声,就给他脑门上弄了方正的一块秃皮。

  顾烨用手比划着,“就修一下,修一点点。”

  “别!我不想再戴两周的帽子了。”顾溟捂着头想起来,又被顾烨按了回去。

  “你以前总是有两缕鬓发,像女孩子一样,薄薄的几根。”掉下来痒痒脸,顾烨会给他拨到耳朵后面去。

  “是吗?”顾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什么也没摸到。

  酒足饭饱,顾溟有些困乏,抱着警长陷在沙发里。顾烨给他沏了壶茶叶,放在茶几上以他渴。电视里的元旦晚会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

  现在又到了夜晚,顾溟完全可以想象到市里的锣鼓喧天和人山人海,他没什么心思出门,顾烨也没有。距离他们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禁断激烈的关系也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顾溟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仿佛在确认这事的真实性,可是他的耳钉确实不见了。

  顾烨安静地坐着,总觉得他会突然揪着自己的衣领破口大骂,骂自己“强奸犯”什么的。

  夜晚不仅让人多愁善感,还让人变得胆怯。他们俩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只以为爆发的时候才可能交流两句,崩溃的时候才有机会向对方敞开一丝缝隙。

  楼梯的扶手上还挂着那件超市里新买的运动外套,顾溟虽不明白顾烨心里所想,一时间却觉得如释重负。这种感觉很微妙,他明明还停留在原地,雾蒙蒙的尘埃中却好似突然照进一道光亮。

  顾溟心里有了打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冷不丁开口道,“我能跟你请假吗?毕竟你是老板。”

  顾烨竖起两只耳朵,紧张兮兮地问,“请假做什么?”

  “我想去阿拉斯加。”

  顾烨追问道,“和谁?!”

  他虽然喜欢顾溟宁静谦和的样子,然而这又是顾溟最为捉摸不透的时候。

  这样说来其实挺矛盾的,因为顾烨也喜欢他暴怒时的模样,虽然句句带刺,却有力量,力量意味着他也是在意自己的。

  大概他什么样顾烨都喜欢,哪怕千变万化。

  “和你。你想去吗?我的客户说年后再开工,所以我想,我是有一点时间的。”顾溟握着遥控器,一只胳膊抱着屈起的双腿,“以前就答应过你的,然而一直没有办到。钱也应该足够……如果不坐头等舱的话。”

  顾溟住了嘴。他想,唉,我怎么又提到钱了呢?跟钱有什么关系呢?

  “你那边忙的话也没关系,下次再说吧。”

  顾烨心猿意马,他看到顾溟眼里装着一池寂静的湖泊,温情,波澜不起,“……不忙,不忙。”

  顾溟笑起来,笑不露齿,那一小片湖泊上随即映起斑斓的星光。

  “fairbanks很美,我们去看极光吧。”

  54.

  元旦假期共放三天,其中两天还是周末。李明宇一伙人是不受假期限制的,他们只受顾烨支配。补休那天下了一整日的中雨,天被压得低沉,乌云连绵,潮气又重,粘在皮肤上擦不干净。当天晚上李明宇办完事没有直接回他自个儿的住处,而是先去找了杜以泽。

  杜以泽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笑眯眯地侧身示意他进来。

  “今个儿怎么想起找我来了?喝什么?果汁咖啡茶叶,还是热巧克力?”杜以泽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罐头,“朋友给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尝一尝?”他一拉拉环,劲没使对,罐子没打开,拉环给他拽了下来。

  “烨哥今天把王桓处理了。”李明宇一闭眼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他不愿再浪时间寒暄扯淡,直截了当地发问,“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杜以泽将拉环弹进垃圾桶里,拉开抽屉,手指划过里面泛着寒光的刀叉,停在了深红色把手的开罐器上,“告诉你什么?”

  李明宇猛然拔高声调,音量几乎就要掀翻整个屋顶,“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两阔步迈到杜以面前,高声质问,“他那是明明白白地要跑!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杜以泽嘴角的笑意瞬间被了回去,他将罐头放回柜子里,转过身面对着李明宇,一手撑在桌沿,过了半晌,说,“他当时已经走过了两条街。”

  李明宇目眦欲裂,握着拳头,似乎随时就要爆发。

  “我正准备上前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回去了。”杜以泽绕过李明宇,打开冰箱拿出两听啤酒,递给他一听,“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我只是不想惊动烨哥,毕竟他还病着,你要是咋咋唬唬地一吵,只会添乱。”

  李明宇站在原地不接,杜以泽便把啤酒往他怀里塞,“我还以为你这大半夜的跑来是想我呢,原来是怀疑我。”

  李明宇刚想说“没有”,却又噎了回去。虽然不愿承认,他被杜以泽说中了心事。

  他与杜以泽认识二十多年了,是从小一起提着鸡鸡撒尿,到初中里插科打诨,到后来见面了也还要在厕所里比比枪法的关系。他怎么也不愿意怀疑杜以泽,这才一完事就赶了过来。现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李明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想想,万一烨哥风风火火地带人来抓,万一顾先生还很清醒,不像上次那样烂醉,以他的脾性,你觉得情况能好到哪里去?”杜以泽开了啤酒往嘴里灌,辛辣的酒味直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