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妈妈也已经过世，对于他们这样的反应，陆晚觉得自己也能感同身受，只是私底下，他还是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两姐弟。

  能这么快恢复，对于已经过世的人，说不定这才是最能让他们感觉欣慰的地方。

  风素正拿着一个手工艺品与人讨价还价，风宁几步就凑了过去，结果二百多的东西被他讲到五十块成交，看着那个老板欲哭无泪的表情，风宁说：“得了吧，你这东西的进价绝对三十块前不到，要不你肯定不会卖的！”

  老板愣住，最终嘿嘿了两声，说：“小伙子，懂得挺多的。”

  风宁点头，说：“那是，我以前也是摆过地摊的人！”

  那表情和语气都得意的不得了，陆晚想起他高三时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丢不丢脸啊？在那里胡说什么？！”

  风宁最后是被风素拉着手臂拖走的，见他还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风素索性丢开他的手，指着他说：“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衣服还是昨晚的那套，天气有些热，风宁只穿了一件衬衣，扣子掉了几粒，肩膀那里也被撕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也幸好身上的印迹不在那里，风宁回头看陆晚，结果那个斯文败类就同他露出了一个自己最具代表性的笑容。

  风宁感叹，想这孩子终于还是学坏了。

  回去的时候，乔万里正坐在客厅和乔楠闲聊，看见风宁回来，他忍不住笑起来，说：“风宁，去哪里？弄得这么狼狈，昨晚和人打架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风宁脸上的温度不烧上去一些，而后他干咳两声，说：“喝了点酒，有点激动了。”

  乔万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这样也不错，年轻嘛，我以前也这样。”

  大概是认识的时间长了，两人如今还真生出了一种类似亲人的感情，风宁笑了笑，说：“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一下出来陪你聊天。”

  乔万里点头，脸上依旧是那种宠溺过分的笑容。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让二叔他们这般忌惮风宁的存在吧？可惜风宁的名字早就被老爷子写进了遗嘱里，以后他心情再好一些，指不定还会分给风宁更多的遗产。

  想到这里，乔楠低着头的脸上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明明不过是和一个下贱女人生的孩子，却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那点温情全部给了他。

  这种强烈的对比，倒好像他们才是那种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人。

  听见乔万里在叫自己，乔楠抬头，说：“什么事？爷爷？”

  乔万里不自觉的皱眉，说：“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乔楠笑，说：“想着什么时候和风宁单独出去吃顿饭，增进一下我们的感情。”

  乔万里愣了一下，点头说：“这样不错，风宁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了，而且你比他大，是应该多照顾他一些。”

  “嗯，知道。”

  只是在心里，乔楠其实很想问他一句凭什么。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乔楠就当着乔万里的面向风宁提出了这个建议，风宁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说：“我朋友从c市过来找，我最近几天都要陪他。”

  非常直白的拒绝，乔楠握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那就算了，等你有空我们再出去。”

  “你那个同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见乔万里问他话，风宁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一点，说：“高中，以前我们是竞争关系，谁考了第一名就为对方做一件事。”

  乔万里也笑起来，说：“关系这么好？要不把他叫到家里来玩？”

  人老了以后就喜欢热闹，乔万里也一样，明明不能吃桌上的东西，但他还是会时常下楼陪他们吃饭。

  好像也是从风宁搬来这里开始，乔万里自觉他的身体或者神状态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听见乔万里问他，风宁笑了笑，说：“他和家人一起，这样恐怕不方便。”

  “男的女的？”

  感觉风宁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目，乔楠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风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女的。”

  乔楠始终不确定风宁的性取向，不过他有种直觉，总觉得风宁喜欢的应该是同性。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察觉到自己刚刚说错话的乔楠立刻回头，说：“爷爷，把一个女生请到家里确实有些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风宁，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风宁笑了笑，说：“是挺喜欢的。”

  心里又是那种被针轻刺了几下的感觉，乔楠低头，不再说话。

  沉默中，他又听见风宁轻声说了一句：“以后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好，我可是很希望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结婚的。”

  “我尽量。”

  乔万里的笑声此刻落在自己的耳中非常的刺目，乔楠想着如果这个人能消失，他说不定就能很快得到风宁了。

  那时候他一定会俯视着风宁，将他踩在脚下，然后再让他同自己说出求饶的话。

  大概是自己笑的太明显，很快的，风宁抬头朝他看了一眼，乔楠同他露出一个称得上和煦的笑容，见他低头，他才心情很好的继续吃饭。

  一直以来，他对风宁的感情就很复杂，一边想要得到他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对他抱着一种轻视的心理。

  这样的感觉由来已久，乔楠想，有生之年，他大概都不会改变对风宁的这种态度。

  架不住孙坚他们夺命狂呼似的电话，风宁终于答应和他们聚聚。

  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用打工，空余的时间，都被他用来和陆晚黏在一起了，大概是分别了太长的时间，两个人如今相处的也算不错。

  孙坚一看见他，就立刻灌了他满满的一扎壶啤酒，速度太快，喝的风宁差点吐出来，接过徐淼递给他的纸巾，风宁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孙坚，说：“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都说了我最近有事。”

  语气中隐隐的不悦，被他狠揍过一顿的孙坚不由自主的立正，正准备道歉，就有人问了一句：“你就是风宁？”

  那声音异常的耳熟，即便风宁只听过一次，感觉到从脚底那里涌向他全身的刺骨寒意，风宁眯着眼睛回头，看见坐在包厢角落里的冯儒庄，依旧雅痞似的打扮，依旧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笑意。

  “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听见冯儒庄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风宁冷笑，说：“你又是谁？”

  在座的人风宁很多都不认识，即便没和冯儒打过任何的交道，但风宁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嚣张过分，在他的眼中，别人的命大概都不算是命。

  一般的小混混也就算了，他却还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为他做支撑。

  这两样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