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不行，现在使力还只是白力气，为了克制住用力的冲动他只能在下一次坠痛来的时候把身体向后仰，后仰的惯性让他嘴巴微张，他能清晰地觉得腹部里就像有千斤的秤砣，几乎就像有人在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要把他拽下深渊。

  脱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靠进了一堵温暖的墙，这才想起来是艾伦，他庆幸艾伦什么话都没说，却又觉得他说些什么话才好。他扯着衣服的手被艾伦扳到了胳膊上，接着他听到了那青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说，

  没事，我在这儿。

  利威尔忽然就想骂艾伦多嘴，却只能又把嘴巴死死地闭上。

  “嘶……”

  那小子的胳膊估计被掐疼了，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股前所未有的坠痛从身体中炸开，伴随着极细微的声响，利威尔觉得有东西从自己身体中流了出来。

  或许是疼得有些麻木，之后的缩痛都不如不久前那么难以忍受，直到一阵让人汗毛倒竖的疼痛一下子刺激着全部的神经，利威尔明显地感觉到，坚硬，又膨胀的东西，抵住了骨骼，伴着那阵痛他觉得后腰的一圈骨头都要断了，接着听见韩吉的催促声，然后他被艾伦放到了床上。

  他靠在床头，腰被垫高，接着这双腿被一双手向两侧又打开一点儿，然后那双手下滑，抓住了他的脚。

  他听得清楚韩吉在对他喊什么，剧痛一下接一下袭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告诉他如何用力，简直就像是一把刀在肚子里切割，简直就像腹部被巨人的牙撕开，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咬碎了骨头，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儿，接着他又看到那是在咀嚼他部下的骨头，他不是这群畜生的克星么，可是他觉得自己要被压断了，突然他看见了，不是巨人在撕扯他，是所有没能被他带回来的人，是那些部下在用刀片撕扯他，在质疑他。

  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地他猛地挺身，他狠狠地闭口，却发现自己咬进了鲜活的血肉。

  模糊的视线又散开来，发现自己咬住的是一只手，那只手上有一排深刻的压印，他忽然就想起来了自己咬的是谁的手，他侧头，就撞上了那片温柔地好似在哭泣的祖母绿。

  “艾伦啊……”他突然有些想笑，他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看到很久以前的幻象，却又觉得那些都是假的真是幸运，“艾伦，你在……啊……”怕是要废掉一条床单儿了，他想，都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小混蛋。

  那小子是自虐狂么？！

  利威尔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骂人了，但是艾伦那小子在他每次用力的时候都把手伸过来，想让他咬着的行为弄得他火大。

  利威尔感觉到那家伙在不断下移。可是下一阵疼痛过后他发现，

  卡住了。

  宫缩再次出现的时候他觉得身上的骨头是真的要断了，那孩子推进地相当艰难，涨得分外难受。

  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床头捞起来，靠进了昔年少年如今已经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早就不会巨人化了。”他的眼睛对上一片明亮又心酸的绿。“请你咬吧。”

  利威尔突然就看明白了艾伦的眼睛，温柔，明亮，心酸，心疼的那双眼睛。

  那傻小子想陪着他一起疼。

  他下一次用力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朝着艾伦的手咬了下去。

  _他妈的。

  利威尔都在想这他妈还有完没完的时候，听到韩吉的声音，“你再用用力，头就出来了。”

  那股胀痛感达到顶点的时候利威尔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接着他就听见了韩吉兴奋地叫声。

  ……

  那折腾了六个小时的小混蛋终于滑了出去。

  利威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湿的，身体，衣物，床单，腰快断了，觉得浑身都没了什么力气，没等他从那酷刑中缓过来烦躁感就已经先一步席卷胸腔，可是他又有些发怔地看着韩吉一边说着快看看你儿子，一边把那个哭得正凶的小东西交到艾伦手里，在那小家伙难听的哭声中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心安。艾伦低了身体让垫着脚尖的乔尼见到小婴儿的模样，乔尼那丫头第一次笑得那么傻，一边笑一边红了眼圈。

  艾伦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坐到他身边，倾着身子让他瞧。

  那小孩儿哭得小脸都是皱的，小脑袋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浅棕色发根，哭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可以窥见些蓝色。

  利威尔想着这小孩儿怎么比乔尼小时候还丑，却就是这个在他看来哭得特别丑的小孩儿，让他移不开眼。

  艾伦双眼中的绿色已经化了，满眼的温柔都要溢出来。

  他看着婴儿，在夜晚的灯光下笑得安静又欣喜，然后他俯下身，虔诚地在他爱的人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谢谢你，利威尔。”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

  “我给这孩子想好名字了，”艾伦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小孩子，看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他叫戴纳。”

  【戴纳：如阳光般纯洁、光耀】

  明媚的午后，一张婴儿床，一个丫头，一位父亲。

  “他好小啊……”乔尼趴在婴儿床旁边，看着襁褓里的那个小包子。

  小婴儿白白嫩嫩的，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浅棕色发根，他睡着了，两只小手蜷在身前。

  乔尼顶着小包子白白嫩嫩的脸，眨巴着眼睛，死命用左手掐住右手。好想掐一把啊……她看着那团小包子好想抱，好想掐一把啊……

  过了一会儿艾伦疑惑地看到刚刚还在浑身冒着纠结泡泡的乔尼低下头去，一股泄气又不甘心的样子。

  “.…..乔尼？”

  丫头低着头，声音带着一股糯糯的沉闷，“这小包子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想着，那么折欺负威尔的家伙我一定得好好折腾折腾他。”

  然后丫头抬起头来，盯着还在睡得小包子，自暴自弃式的轻轻跺了跺脚，“.…..怎么办艾伦我觉得我下不去手了。”

  艾伦揉了揉乔尼的头发，趁着丫头还在纠结，把她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乔尼看起来心情不错，终于允许了自家父亲行使寻常父亲的权力，放松下来靠进了艾伦怀里。

  “艾伦？”乔尼用头顶蹭了蹭下巴，“利威尔睡着了吧？”

  “嗯。”艾伦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乔尼的头皮痒痒的，“终于睡着了你知道他好几个月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乔尼严肃地点点头，“所以一定得看牢这小鬼，千万不能让他哭了”她看到那婴儿张了张嘴，像是要打哈欠，连带着小手也动了动，然后那双水亮的蓝眼睛睁开，还没圆上几秒就皱成了一条线，连带着整张脸，下一秒他就大哭了起来。

  乔尼吓得一个激灵一个头槌撞上了艾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