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子抓药回来吃就能好起来，姨母别担心，我会在这里陪您的。”

  何氏哑着声音道：“，辛苦你了。”

  郎中写好方子，姜让珍珠给包了个大封红给郎中，引着他去片偏厅用过热茶才送出府。

  翡翠又跟着去药铺抓了药回来煎好，姜扶起何氏，让她靠在迎枕上，慢慢的把药喂给她，等着喝完还让丫鬟送了碟蜜饯来，喂着何氏吃了颗，何氏脸色还有些白，却笑眯眯的望着她：“还把姨母当孩子呢？”

  “姨母方才真是吓着我了。”姜可算松口气，“我都听婆子们说了，姨母可不许在去门口守着了，这么冷的天很容易生病的，要是给阿知道了，该多心疼呀？阿前几天来信还问我您在家过的如何呢，要是知道您生病，他怕是春闱都不得安心。”

  何氏被她说的话给吓着，扯住姜袖子道：“那千万不要告诉阿，往后我不去门口守着了，我好好待在屋子里。”

  姜柔声道：“好，那我答应姨母，不会告诉阿的。”

  何氏这才放心下来。

  姜想起什么来，温声问道：“姨母，方才您在梦中，我听见您模模糊糊喊了声无屹，无屹是谁呀？”

  何氏脸色剧变，见姜那双清澈的眸子盈盈的望着自己，何氏心里慌的不成，半晌后才结结巴巴的道：“是，这是阿的字，这字是，是阿的母亲，也就是我姐姐生前给他起的名字，我姐姐过世……就是生阿的时候难产去世，阿的爹不想睹物思人，就给阿换了名字，这名字成了他的字。提起这字，我心里也难受的很，能不能不要多问了。”

  她说的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眼眶却通红，姜不好再问，以为她思念长姐，就道：“好好，我不问了，姨母快些歇息吧。我让厨房做了鱼片粥，清淡美味，一会儿丫鬟们端上来，姨母也要吃些。”

  何氏垂着眼点头：“不用担心我，我，我会好好的，就算为着阿。”

  姜道：“那姨母先歇着，我去隔壁忙着，等晚上陪着姨母一块用，晚上也歇在这边吧。”

  “不用，不用，后天就要过年，肯定也忙的很，不如你先过去皎月院，我这边也有丫鬟婆子伺候着，没关系的。”何氏现在还惊魂未定的，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哪里还敢让陪着她，她是摔着头，有些傻气，可是她还记得事情，知道事情的轻重，燕家的家事她都捂的严严实实，半点都不敢对外透露，哪里知道这场病就开始胡言乱起，肯定是梦里喊了阿的真名。

  姜也没再拒绝，只能先回皎月院，临走时嘱咐一屋子奴才好好照顾姨母，若是再有半点差错，绝不饶她们。

  出了金禧阁，天色有些暗，珍珠翡翠两人跟着姜的身后慢慢朝着姣月院走去。一路上姜都在想着：夫君的原本是打算叫燕无屹吗？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名字……怎么有几分耳熟？

  姜揉揉额角，实在有些想不出。

  她倒是没太怀疑何氏的话，一来当初让人去燕家查的清清楚楚，燕和燕父的感情很好，这点做不得假。再者是燕跟何氏算是她的亲人，没有别的利益关系，她不需要对他们刨根问底的追踪。

  回到姣月院，姜随便也用了些鱼片粥又开始忙起来，这些账本年底都要清查一次的，在忙一晚上便差不多了。

  …………

  金禧阁里，何氏等着姜出去也不让奴仆们进来伺候着，一人躲在锦衾中小声的哽咽起来，她方才病中梦见她那个才六岁的孩子，被她亲手送去燕家，跟阿换过衣衫，把他塞到夫人手中，小小的孩子站在那儿懵懂的望着她，还问她：“娘，你什么时候来接孩儿啊？”

  当时她牵着小阿的手，哭的眼前一片模糊：“娘很快就来接你的，你乖乖待在夫人身边啊，乖孩子啊，娘的乖孩子啊……”她牵着小阿的手狠心的转身，“无屹，走啊，快走啊……”

  她连头都不敢回，身后是夫人的哭泣声还有孩子稚嫩的声音，“娘，我等着您来接孩儿。”

  她这一辈子都要遭受良心的谴责啊，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进了火坑。可是夫人的恩情不得不报啊，当初因为灾年，夫家全都死了，她抱着还是婴儿的孩子四处逃荒，差些饿死，被夫人捡回去养好身子，看她可怜，留她和孩子在燕府，给小阿做乳母，后来两个孩子都渐渐大了，夫人帮着她在京城立了户，她带着四岁的孩子做营生，日子渐渐好起来。

  这一切都是夫人给她的，燕家遭难，她不帮忙，燕家连唯一的血脉都保留不住啊。

  何氏回想这一切，心肝疼的犹如被刀割。

  她躲在锦被中大哭一场，等着丫鬟送晚膳来，勉强吃了些昏昏沉沉睡下，这次却克制着自己，不敢在病倒，不敢在梦中乱说话。

  …………

  姜回姣月院用过晚膳就忙碌起来，许氏听闻何氏生病去皎月院问过，得知已无大碍打算去金禧阁看望一下何氏，姜拦下道：“娘，这时候去姨母怕是已经歇下，不如明天一早您在过去看看姨母，我去青山城请张老下山，帮着姨母瞧瞧，也正好让张老来家中过年。”

  许氏道：“好好，就这么定了。”

  许氏离开，姜继续忙着，忙到戌时三刻有些累着，跟珍珠道：“我去榻上小歇片刻，到了亥时喊我起来，再一个时辰就差不多的。”也是怪她，头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提早几天看账本的。

  珍珠小声道：“那奴婢再让小厨房给您备一碗燕窝粥，一会儿用看完账本正好可以用。”

  应了声好，珍珠出去忙碌起来，姜去铺着白狐裘的贵妃榻上靠在软枕上歇了会儿，脑中又想起那声无屹，好似真的很熟悉呀。迷迷糊糊的中，她也渐渐睡下，倒是做起梦来

  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看不清东西，只模模糊糊瞧见一个身姿高大挺拔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过，耳边是嘈杂兴奋的声音，“这位首辅大人才二十九，就身居一品，可是了得，不仅是内阁首辅，前不久还被封太傅，这官可是大的吓人，难怪这么大的排场，瞧瞧这些护卫，好生严谨……”

  “这位大人的名号是甚？好似很少听过他的传闻。”

  “据说叫燕无屹，当年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自此就留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苏州。”

  姜猛的从梦中惊醒过来，坐起身子，房中一片黑暗，她心里噗通噗通跳的厉害，面色也有些发白，心里太乱，也顾不上喊人，下榻趿拉上绣鞋摸到一旁的方桌上，想倒杯茶水喝，手也是抖得，好几次都快握住茶盏，让它跌落在桌上，顺着桌面滚动，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外头守夜的丫鬟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