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眸，睫毛轻轻颤着，身子还有些发抖，他怔住片刻，转身朝着殿外而去。

  大殿里，女官守着顾氏和陶若，陶若见到他眼睛一亮，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太子哥哥……”

  赵煜扯过袖子，俊美的面庞冷冰冰的：“还请陶姑娘自重，本王何曾是你的哥哥？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陶若怔住，“你……”

  赵煜冷笑：“我？陶姑娘，你可知本王是谁，竟敢如此无礼？见着本王不行跪拜之礼也就罢了，还敢直言称呼本王。”

  陶若慢慢跪下，哭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赵煜拂袖进到寝宫内，不理睬身后的哽咽声。等他人不见，顾氏扑到女儿面前，哭道：“太子殿下怎能如此，你们明明就是青梅竹马的啊……”

  没有太子同皇帝皇后的吩咐，陶若只能长跪不起，等着里头太医煎药给姜服下，帝王嘱咐皇后好生照看着，又同燕道：“燕爱卿，你随朕一块过去寝宫里换身衣裳吧，你身上还是湿透的，这般冷的天气，一会儿得生病的，待你娘子醒来，朕在吩咐人送你们出宫。”

  燕慢慢起身，一身官袍还在淌水，皇后也忙道：“燕大人快去换身衣袍吧，本宫会帮你好生照料着的燕大奶奶的。”

  “臣谢过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恩典。”燕起身行揖礼，随帝王和宦官慢慢走出大殿，见大殿外跪着陶若，他厌恶的瞥过，回目光，听见帝王身边的宦官高声道：“陶氏若，言行有失，品行不端，骄横无礼，包藏祸心，褫夺县君封号，幽禁陶家，闭门思过，钦此。”

  顾氏一听，人就晕了过去，陶若攥着袖子抬头，对上燕的目光，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双眸子一丝的表情都没有，冷若冰霜，犹如看着将死之人，陶若打了个寒颤，慢慢的低头，眼泪啪嗒的落在玉石砖面上，消散不见。

  第89章

  大殿之上除顾氏与陶若,角落里还站着周夫人和周玉珠，周玉珠吓的不轻，哭的眼睛都红肿起来,没有皇后的吩咐，她都不敢进去看望姜,此刻听闻帝王发落陶若,周玉珠提起裙角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都是臣女不好,不该跟陶若起争执,连累嫂，连累燕大奶奶的,还请皇上责罚。”

  周氏也跟着跪下。帝王看两人一眼,淡声道：“罢了,若不是你们起争执也不会连累燕爱卿的娘子,不过此事到底错不在你,你并无害人之心，如此就罚你回家闭门思过三月，三月内不许出门。”

  周夫人如释重负,周玉珠却觉惩罚太轻,不过还是谢主隆恩,等到帝王和燕兄离开,周玉珠慢慢爬起来，瞪一眼地上跪着的陶若，心里恼怒,哪怕她被褫夺封号都不能消心头的怒气，那可是冰天雪地的冰水池子，掉进去该多伤身啊。周玉珠瞪陶若一眼，走到门前，见宫婢守着，低声道：“能否进去通传一声，我想见见燕大奶奶。”

  宫婢进屋通传皇后，皇后允了。周玉珠跟周氏说声，进去内室看望姜，见她唇色惨白，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身上还扎着银针，太医们正好商讨药方，皇后有些焦急，在屋里踱来踱去，太子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周玉珠进屋想行礼，皇后摆摆手，低声道：“不必行礼，省得打扰到她，探望过，你同你娘早些回府吧，这里不必操心，本宫会照顾好她的。”

  说起来，皇后并不责怪周玉珠，要不是她跟陶若起争执，就不会出这种事情，更加不会褫夺县君的封号，这样一来，她的阿煜就不必娶陶家女，只是心疼燕的娘子，她这算是又帮太子一次吧。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探望过嫂嫂就离开。”周玉珠站在床榻边，不敢上前，说完察觉旁边的视线，扭头望过去，见太子殿下冷漠的望着她，她心里一缩，低垂着脑袋不敢乱动。

  半晌后，太子淡声道：“看也看过了，你早些回去吧，待在这里也是无用。”

  等周玉珠离开，太医们商讨好最温补的药方，抓药去御厨房煎药，等到宫婢给姜喂下，太医们就去殿下候着，皇后嘱咐宫婢们好生照看着，出去大殿吩咐事情，今日的筵席肯定到此为止，女眷们还在霁月殿候着。

  来到大殿，只有宫婢和陶家女。陶家女跪在冰凉的玉砖上，顾氏守着她哭哭啼啼的，皇后吩咐嬷嬷去霁月殿通传一声，让女眷们回去，才回头跟顾氏和陶家女道：“既皇上已处罚过你，且回去待着闭门思过吧。”阿煜的亲事不必由着她的口说出，皇上会亲自跟陶丞相说的。

  内室只与太子和姜，门口有两宫婢，却不敢随意张望，低垂着头。

  赵煜朝前两步，离榻上的姜更近一些，他微微俯身望她，她枕在蓝底白牡丹宫锦软枕上，盖着的是床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被，只余惨白的小脸露在外头，双眸紧闭，眉头紧锁，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出小片的阴影出来。赵煜盯了会儿，神使鬼差的伸手戳了下她的脸颊，软的不可思议。

  他心里一惊，连回修长手指，直起身子退后两步，俊秀的面庞上呆怔住，耳垂攀爬上红晕。

  …………

  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入目的是层层幔帐，幔帐外透着光亮，有些昏暗，她见幔帐外的椅上坐着高大男子，轻轻动了下，男子起身挑开纱帐，挂着银镀金穿珠点翠帐钩上，他柔声道：“可是醒了？”

  姜唔了声，头很昏沉，被燕半抱起来靠在他坚硬的怀中问道：“可腹饿？我让丫鬟们把膳食端进来可好。”

  “不想吃。”姜头疼欲裂，哪里吃的下，嗓音也是沙哑的，她自个都给吓到，抓着燕的手掌不说话。宫里的事情她都还是记得的，不过只记得皇后来后，他抱着她过去景阳宫然后就失去意识，现在应该是回到燕府的玉堂院里，周遭黑漆漆的，她都昏睡一个下午。

  “不吃是不成的。”燕喊丫鬟们进来，继续道：“你伤着身子，太医们给开的药膳，每日都要按时吃。”

  外间烛台上的亮光渐渐燃起，不大会房间里灯火通明起来，姜闭着眼睛道：“头好疼。”

  她靠在燕的怀中，他伸手给她揉着额头，“太医说天气太冷，池水太冰，肯定会惹上风寒的，现在头疼也是正常，吃几天药要才能好起来。”他低低叹口气，“往后不要莽撞行事。”

  姜嗯了声，头疼让她连别的话都不想说。

  等丫鬟们端进来膳食，燕抱着她过去暖阁的榻上，靠在迎枕上，接过莲瓣碗，一口口的喂她吃掉药膳，药膳是用生姜紫苏和鱼片熬煮出来的粥，燕让她多进食，第二碗姜勉强吃掉一半，剩余实在吃不下，燕把剩余半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