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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猎雪      更新:2021-02-20 16:10      字数:2473
  上的伤口,胸中气血翻涌。

  “虎瞳”微怔,飞身掠近,接住宁子歌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宁子歌最后的意识里留下清晰的两个字:

  “子歌。”

  明媚的春光破窗而入,打在福来客栈顶楼的上房中,一个……不,应该是一对……少年熟睡的、俊美的脸上。打首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中蹙动漆黑的睫毛,率先醒来。大约是横在他身上的一条胳膊箍得有些紧迫,他皱着眉推开,然后惊坐起身。

  身后还有一个熟睡的人这个敌友难辨的人,竟揽住自己睡了一晚上?而且,而且!他们二人全都□□着上身!

  宁子歌不自觉地伸手扶向隐隐作痛的伤处,发现肩头已被细密整饬地包扎完好是了,不脱去衣服,如何能处理伤口;不脱去衣服,难道要裹湿衣入眠?他为自己的矫情哂笑了一下,然而还是挡不住一阵潮热涌上脸颊眼前这具肌理分明的胴体,实在是……太完美了,还有一缕长发自颈间垂在胸前,痒痒地撩动宁子歌的心。他伸指过去挑弄那缕长发,越是屏息越是不稳,指尖屡屡划过人家的胸口,总也挑弄不起那缕长发。

  步虚凌睁开眼睛,将宁子歌偷偷摸摸的行径逮了个现行。

  “子歌……我好困,我还要睡。”步虚凌握住宁子歌杵在眼前的手指,翻身压住,好像一个不愿意被叫醒的贪睡小孩,没了你的叫醒工具。

  宁子歌长出一口气,拍拍都快要被心跳打出形状的胸膛,缓了缓,还是忍不住问:

  “你,到底是谁?”

  趴着的小孩闻言扭过半张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枕在肘尖,放射出小孩特有的嗔怨:

  “我都记得你是宁子歌啦,你居然不记得我!”

  “那,昨天晚上……”宁子歌嗫嚅着。

  “哦!我记得!”小孩翻身坐起:“我的风车坏掉了,你要赔我!”

  宁子歌痴痴望着步虚凌纯真得毫无杂质的的眸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好,我赔你个新的,一会就去。”

  “噢耶!子歌你真好!”步虚凌开心地抱住宁子歌的胳膊,脑袋靠住:“可是我好困啊,好像一晚上没睡觉,我要睡一觉,再去买风车。”

  宁子歌轻嘶一口气,因为步虚凌碰到了他肩头的伤处。

  “怎么了?你这里,是受伤了吗?”除了贪玩、贪睡,步虚凌还是个懂得关心人的小朋友。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宁子歌温柔地握住步虚凌的手,指一指零散在床前的水盆、绷带等疗伤的家什:“昨晚是你帮我包扎伤口的。”

  步虚凌冲那小半盆血水砸了砸舌,说:“我怎么不记得了……子歌你还疼吗?”

  宁子歌胸口一烫,展臂将小孩揽在怀里不关心自己到底有何差池、遗忘了什么,却关心宁子歌还疼不疼,这让宁子歌感动不已:“不疼。多亏你,这镖是带毒的,要不是你替我运功逼毒,我就死翘翘了。”

  “真的?我这么厉害?”

  “真的,我们二公子,大石头,磊哥,最厉害了!”

  “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后都要听我的?!”

  “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子歌!”步虚凌开心地在宁子歌肩窝里蹭脸。

  “你昨晚上替我疗伤,一定消耗很大,多睡一会儿吧。”宁子歌把小孩放平在床上,替他扯上被角。

  “子歌,”步虚凌突然抓住宁子歌的手:“我,我从小就是个没用的人,也经常忘记事情。我第一次知道,我昨晚帮助到了你,好开心……以后,如果我想不起来的事情,特别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好嘛?”

  宁子歌心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应了声好,却怔忪起来他隐约记得,昨晚上的“虎瞳”,叫了声“子歌”。

  第20章恶魔天使

  步虚凌沉沉睡去。宁子歌起身找衣裳,发现两人搭在椅子上的衣裳都撕得稀烂。可以想见昨夜为了救伤“虎瞳”是有多焦躁仓惶,还不顾身份暴露给他找了间客房。宁子歌按捺住心头的感慨,拿起那枚插在桌上的铁镖仔细端详。

  “巨鲸帮?”巨鲸帮为什么要为难青云庄?海盗和绿林大盗,难不成有世仇?看他们昨晚灭口的狠劲,难道知道步虚凌就是“虎瞳”这段江湖秘辛?

  “夺”的一声,铁镖被掷入门框,入木三分。

  “栽赃陷害,欲盖弥彰雕虫小技也想瞒过小爷我。”宁子歌愤愤不平地搓搓指节这作案工具,明显是故意留下混淆视听的。

  此时,客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谁?”宁子歌问。

  “公子,小的给二位公子送衣裳。”门外似乎是店小二。

  宁子歌蹙紧眉头,按“虎瞳”的行事作风,不该让旁人知道太多才对,这店小二居然知道送衣裳……他抄起宝剑,慢慢打开一道门缝。

  门外无人,只是地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青一白两套用料上乘的常服。宁子歌警惕地用长剑挑起衣服查看,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一身衣裳,还能把我怎样?”宁子歌抵不过春寒料峭,留下白色的因为觉得步虚凌穿白色好看,青色那套自己麻溜穿上。

  刚要出门弄些吃食,忽见窗棱上戳进根竹管,烟雾绵绵送入。

  不好,迷药!

  宁子歌闭住呼吸,摘下门框上的铁镖,朝窗棱上竹管的位置射去。伴着窗外的一声痛呼,他已飞身上床,白裳裹住步虚凌。

  “做什么?”突然被弄醒的步虚凌有一些不快,但他立刻被宁子歌的样子吓住了。

  上一秒还疾如闪电的宁子歌,突然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在他脚下,挣扎着说:“快走!”

  步虚凌充耳未闻,只管弯腰来搀。客房的门“哗啦”撞开,冲进一伙人,一把拖走了步虚凌,留下两人伸向对方的手,凝滞在空中。

  宁子歌拄着剑奋力想站起来,却徒劳地摔倒在地。

  “中了我家的十香软筋散,就别工夫了。”一个壮汉走进房间,懒洋洋地说。

  “大哥,你做什么,宁子歌是我的朋友!”步虚凌冲向壮汉,却被身后的家丁扯住。

  “给二公子穿好衣裳。”步虚凌的大哥步杳尘,沉声吩咐。

  被裹好衣裳的步虚凌,转瞬间也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宁子歌这才明白,十香软筋散是喂在衣裳里的;衣襟亲肤,体温煨出药力,再与窗棱上那根竹管吹入的迷烟引子两厢作用,才把着了衣裳的二人迷倒,而屋内的众人,完全不受影响。

  “捆上,扔河里。”步杳尘话音未落,两名家丁上前把宁子歌捆了个结实。

  “大哥,不要!”步虚凌不知哪来的力气,爬到步杳尘脚下抱住央求:“我只有宁子歌一个朋友,求你,不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