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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斛珠      更新:2021-02-20 18:23      字数:2268
  ,后来才吐露实情。

  这些事傅益听从了令容的劝言藏在心里,看得出韩蛰保护令容的决心,他在京城时也格外留意,故未向旁人提及。如今离京远行,却总觉得悬心。

  平冯璋之乱时,韩镜趁韩蛰得胜无虞时谋划令容,焉知这回不会再起歹念?

  且南下途中经过潭州,宋建春身体抱恙,数度提及令容,显然十分思念。

  从前兄妹俩每年还能跟着傅锦元和宋氏去潭州做客,令容出阁后,确实有许久没见。

  若令容南下潭州,再跟着韩蛰回京,总归让人放心些。

  只是京城与潭州也有近千里之遥,令容若要出门,还需韩蛰安排。

  傅益对着暴雨犹豫了半天,终决定看看韩蛰的态度。

  ……

  此刻,对着韩蛰那张沉肃的脸,傅益眉心微微一跳,却未退却,只道:“舅舅很想念令容,他生辰将至,去年避着四十没张罗,今年我该跟她去道贺的。且这两日总觉得不太放心。”他不好在韩蛰跟前直说对韩镜的疑虑,留了个余地,“若不方便就算了。”

  “生辰是何时?”

  “九月底。”

  韩蛰颔首,瞧着傅益的眼睛数番历练,傅益的本事确实长进了许多,不过毕竟年轻,不曾经历过于险恶阴狠的事,加之性情略直率,城府不深。方才那句显然是托词,冒雨赶来,无缘无故地提这件事,必定另有缘由。

  他沉吟了片刻,道:“我斟酌下,晚上告诉你。”

  傅益应了,暂且退出。

  韩蛰仍回舆图旁,皱眉苦思半天,总算理清头绪,只等长孙敬巡查带回消息后再推敲。

  ……

  外头雨势稍弱了些,却仍下个不停,打在军帐顶上,噼啪作响。

  负责传讯的军士冒雨而来,将密报呈上,是锦衣司暗桩递来的。

  上头用的是约定的暗语,简明却要山南节度使蔡源中近日接待了两拨访客,一波是宁国公甄家,另一波是河东范家,两拨人入府密谈,俱似满意而去。

  韩蛰看罢后随手烧了,眉头微皱。

  山南紧邻京城西南,节度使蔡源中出身当地望族,加之把持军权多年,在山南各州势力极盛。

  但蔡家却是个麻烦窝,蔡源中的弟弟任节度使帐下的副将,又格外得乃父偏爱扶持,兄弟俩虽官职有别,却各持半边军权,平分秋色。

  蔡源中好女色,府里数房小妾,膝下四个儿子,性情各自不同,却都盯着蔡家在山南的无双权势,从寻常行事来看,所谋也各有不同。

  他的表兄杨峻在襄州主掌邢狱之事,对此知之颇多。

  这样的人家内患太多,与之共谋,也有太多变数,兄弟侄子相争,容易泄秘。

  是以韩蛰拿下河阳后,在河阴、山南一带下过功夫,对于山南却以盯梢探查为主,虽曾笼络施恩,却捏着分寸,得泄露谋划。

  但山南紧邻京城,蔡家握着的兵权着实要紧。

  永昌帝坐镇皇宫,手里握着禁军,京畿防卫却是杨家执掌,因杨家数代男儿忠君战死,袍泽极多,至今仍有许多当年杨老将军的部下愿为杨家出力,永昌帝两回试着要卸了杨家兵权却未能如愿。

  甄家自韩蛰挑破甄皇后密谋后,必定已察觉韩家并非真的忠于太子,为太子计,必会设法谋些军权为太子保驾,紧邻京城的山南自然是最稳妥的选择哪怕韩家有京畿军权,里外却被京城禁军和西南的驻军夹峙,不至于让太子孤身受困。

  于范家,蔡源中显然也是极好的盟友。

  甄皇后获罪禁足,外头虽不张扬,范贵妃必是能套出实情的。两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儿都在京城,以永昌帝对女色的痴迷,未必不能再有子嗣,届时范家有北边河东之兵,又与西南的蔡家结盟,哪怕以军权相逼,何愁永昌帝不会就范?

  两边各有打算,蔡家门庭若市,便也不足为怪了。

  韩蛰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从前搁着蔡家不碰是怕蔡府内讧泄密,带累韩家大事,如今箭在弦上,待这趟战胜回京,忠君恭谨的伪装撕去,终须拉拢蔡家做助力。

  这般要紧的时刻,自然不能放任蔡家轻易与甄家或范家结盟。

  如今的蔡府门外除了锦衣司,必有旁人盯梢,当如何稳妥隐秘行事?

  韩蛰屈指扣在桌上,目光扫过舆图,落在离山南不远的潭州。

  宋建春是很有用的助力,也会是很好的桥。

  若令容南下潭州,于他会有极大的助益。

  朝堂权谋、利益争逐的事,韩蛰不想将令容牵扯进来,平白将她卷入漩涡。但傅益的担心忌惮,他也能猜得出来。

  韩蛰盘膝坐在案前,天色慢慢昏暗下去,他的眼底也愈来愈沉。

  玄色衣袖下,修长的手指缓缓按在桌面,他最终起身出了军帐,命军士叫来傅益。

  ……

  九月初六,令容到韩蛰的回信。

  信中转致傅益的意思,说宋建春近来身体抱恙,且生辰将至,让令容南下潭州,待战事结束,与他一道探望宋建春。因樊衡有事南下,途中将由锦衣司护送,让令容不必担心。

  为宋建春的生辰便让她南下潭州,韩蛰这安排着实有些奇怪。

  毕竟锦衣司虽属韩蛰麾下,却是为朝堂办事,特意护送她南下,着实有些劳师动众。

  令容坐在侧间的书窗旁,将韩蛰的信翻来覆去瞧了两遍。

  许久没见,想着那道劲拔魁伟的身影,令容多少有些按捺不住。

  四月里别离之后,转眼已是重阳将近,银光院的海棠花开了又谢,海棠果都快成熟了,她除了那晚匆匆一晤,竟没能见韩蛰的面。

  夫妻成婚后聚少离多,先前她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哪怕韩蛰数月未回也不觉得怎样。

  这回却格外惦记,夜半梦回会对着空荡的枕头出神,回想他起那个含泪带怒的亲吻,韩蛰那双深沉而带情.欲的眼便在脑海闪现,甚至当时他屈意顺着她,走出银光院的背影都格外清晰。

  斟酌定了,令容便好信封,往丰和堂中跟杨氏禀明。

  杨氏当然也看得出来蹊跷。

  信里虽是转致傅益之意,既然是韩蛰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