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见亚洲象

  芦爸爸打来电话的时候，芦竹歌正好写完最后一段代码，他揉揉酸涩的眼睛，按下接通键，“喂？”

  “儿子啊，吃饭了吗？最近怎么样？找对象了没？”芦爸爸声如洪钟，透过电话直直穿透芦竹歌的耳膜。

  芦竹歌保存好文件，“爸，你有什么事直说。”

  多年的父子关系告诉他，定居国外的芦爸爸一般不会给儿子打电话，除非有事，像上次就是要给三姑六婆寄武汉市的鸭脖特产。

  那边沉默了一秒，“我和你妈在整理你祖父的遗物时发现他有件很重要的东西遗留在某个地方了所以想让你去拿。”一口气说完，芦竹歌还能听见芦爸爸在电话那头喊:“老婆，给我一杯水。”

  “……我还有祖父？”芦竹歌很差异，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芦爸爸提起这个称谓。

  “废话，不然怎么会有你爸爸，就这样挂了。”

  芦竹歌:“……”

  刚好完成一单，把成品发给客户确认后芦竹歌便去和学长请几天假，他看着芦爸爸发来的地址，“……大曼……村？”

  那是一个偏僻的乡镇，坐在城乡客运的公车上，芦竹歌才正真了解“偏僻”的含义，大曼村位于边境线上，也就是说到了那他再走几步路就可以轻轻松松出国门。

  为了到这里，芦竹歌已经转了两趟飞机，做了一天大巴，隔天一早又来坐小绿皮城乡客车。

  芦竹歌揉揉太阳穴，感觉比写代码还累。

  半路上有人上下车，芦竹歌旁边的位置坐下一名小伙，皮肤被当地热烈的阳光晒得黝黑，手上是干农活留下的老茧，背着一个蛇皮麻袋。

  芦竹歌正昏昏欲睡，旁边陌生人的气息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双方打个照面，小伙友善的对他笑笑。

  芦竹歌回他一个笑容，回视线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青山绿水，是大城市享受不到的宁静。

  小伙好奇又小心的打量了旁边人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小锅是从外面来呢？”

  差不多半秒后芦竹歌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跟他说话，“嗯，我来找人。”

  芦竹歌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人长得清秀白净，一副金边眼镜给他添上一丝拒人千里的冷淡，穿着整齐的浅色休闲装。

  小伙看着他不像是当地人，也不像是回来探亲，便好奇一问。

  几个小时后，平整的水泥路突然中断，车行驶上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车内颠簸得厉害，芦竹歌关了窗户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他有点晕车。

  一旁的小伙很兴奋，他指着路道:“拐过这过弯再拐三过弯就到咯！”

  芦竹歌也不好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他勉强睁开眼问道:“要到了？”

  “是呢是呢！”不知想到什么小伙兴奋劲落了下去，他紧张的跟芦竹歌说:“小锅……小哥我跟你说，这久乡里有些不太平，你一过……个人平些日子里要小心。”

  大概是芦竹歌的普通话太标准，令小伙也不禁跟着说，但他说的不太习惯，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最后见芦竹歌似乎方言也听得懂便破罐子破摔，大大方方的用上了方言。

  芦竹歌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但也笑了笑顺着往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伙说:“我回家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是这久大象有时候会进村子，让我当心。”

  大象？他这一说倒引起了芦竹歌的兴趣，脑子一转想起这片区确实是国内有名的野生象活动区域，新闻还时不时报道大象伤人事件。“它们会攻击人？”

  小伙摆摆手，“一般情况下不会，但有时候万一你倒霉就不一定咯，总之你干不过它，遇着赶紧跑，也不要克伤害它，亚洲象，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芦竹歌听在心里，他真心一笑，“知道了，谢谢啊。”

  小伙嘿嘿，心想这小锅笑起来挺好看。

  事实证明小伙没骗他，因为在即将进村子时，堵车了。

  车上的乘客突然骚动起来，小伙指着外面大喊:“你瞧！你瞧！”

  芦竹歌定睛一看，不远处有一个庞大的灰色物体正大摇大摆的霸占了道路并悠悠朝着他们走来。

  等看清了芦竹歌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竖起，他妈的那是一头大象，真大象！

  大象走得不紧不慢，时不时用鼻子碰碰旁边的车窗，或是拱拱某辆车，车窗碎了，车翻了。

  芦竹歌看得触目惊心，他问小伙:“它在干什么？”

  小伙挠挠头，“不知道，大概是在玩耍吧，大象么没见过车嘛。”

  芦竹歌:“……”

  眼看大象越走越近，乘客们越发不安，司机大叫:“不要下车！安静安静！淡定！”

  亚洲象已经近在咫尺，现在下车很可能会与象有正面接触造成使人受伤，就目前看来象对车的破坏性并不强，待在车上更安全。

  芦竹歌握紧的拳头泛白，他恍惚有种进入生命倒计时的感觉，小伙见状赶紧安慰他，“不怕不怕，它只是玩耍而已，我们乖乖呢等它玩够就走咯，一般不会死人呢。”

  什么鬼？

  他们现在就是大象的玩具吗？

  芦竹歌不安的问:“那万一呢？”

  小伙嘿嘿一笑，“政府给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保险。”

  芦竹歌:“……”可是他没有买保险……

  他忍不住紧握住挂在脖子上的用绿檀制成的圆珠，这颗圆珠他从小就戴着，芦竹歌一直把它当护身符。

  不知是不是附身符起了作用，大象对他们这辆车似乎不太敢兴趣，只是用鼻子闻闻就走，芦竹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瞪大眼眼睁睁看着象鼻在他的窗户上戳了戳，连上面的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象走了，芦竹歌发现自己后背湿哒哒，一身冷汗，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小伙在一旁哈哈大笑，“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个鬼哦！

  芦竹歌莫名想揍他。

  惊险一刻还没过去多久，芦竹歌刚放心，一声响亮的象吼声响彻云霄，不知何时另一头大象站在路边，阴测测的看着众人。

  芦竹歌往外一看，正好对上那头大象的眼睛，和刚才那头不同，这头大象的眼神充满了阴冷与杀意，很难想象一头哺乳动物怎么会有这么阴森的表情，芦竹歌一个激灵，忙避开眼，余光扫过象耳，那里似乎有一道疤痕。

  一声吼叫，令原本正在“玩耍”的象突然狂躁，它身旁的车遭了殃，一辆两辆的都被推翻。

  “滴嘟滴嘟”警报声响起，森林公安民警们及时赶到，他们一边吸引象的注意力一边疏散人们下车。

  站在安全位置后芦竹歌再一看，原先现在路边的象已经不在，而另一头象在疯狂的破坏了几辆车后也悠悠离去，索性人已经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