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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生      更新:2021-02-20 21:47      字数:2495
  车帐都过了雁荡岭,一个人骑着马又跑了回来,誓死不从。”金芳道:“皇上疼爱儿女,用心良苦。”

  云平道:“九界军马彪悍,得此借口连年来犯,朕为了平众怨,不得已才逐她去西陵道。”金芳道:“公主在封地躬身自省,颇有建树,皇上之福。”云平龙颜一展,笑道:“你这个老奴才,尽挑好听的说。”金芳嘻嘻笑。

  抚着莲叶香炉,云平咳嗽连连,自嘲道:“九界要打仗,朕不想打,可总是和亲割地,面子上过不去,是故,明知方拓拉拢敌国打压异己,朕忍了。原以为冰儿也忍了,可如今看来,她记得比谁都清楚。”金芳细声问:“那皇上的意思?”云平道:“就到户部罢。还得靠方拓稳住局势。”

  圣旨一道,彭昊革职,流放北疆牧马,南池道十余世族百号人,尽皆监,罪重者初一午时问斩。朝上宣令,满堂哭冤,其声凄厉,其状惨然。施墨撇过头去不忍直视,而方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归府,抬眼便瞧见成王车架,方拓这才气得跺脚,斥道:“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敢往府上跑动!”云涣道:“若无事,本王今晚可还应了桃红姑娘赏舞。”方拓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此事牵扯到户部就顶天了,与殿下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萧家外戚,林家士族

  第10章白烛

  大功已立,林昀请众友往花满楼风流消遣。韩水推辞道:“初一便要溅血落人头,实在没有胃口。”共事三月有余,默契初建,话也随意,林昀玩笑道:“韩大人乃饮血而欢之徒,怎么突然心存仁义了?”

  韩水指了指身后四个属下:“影卫素来不沾酒肉,不近女色,我若随你去花满楼,何人与他们庆祝?”林昀轻快摇扇道:“素食清欢亦不难寻,去城南的南风馆罢。”听名就知是男欢之地,这便去了,同行的还有林昀在朝另几位好友。

  招摇处,蛾蝶群飞红灯海,素食淋油半腥辣,用过宴饷,馆里爹爹笑盈盈道:“时下兴‘暗香秉烛’,几位官爷有请。”

  暗室中不点明灯,有幽香一缕,但见水红屏风后射出几道柔媚人影,浮动如流波。林昀来过一二次,与友先行,自去玩乐。而四位影卫瞻前顾后,还蒙在鼓里,不舍得走。韩水走在两拨人中间。

  转过数道屏风,顺香气前行,忽见一排眉清目秀的少年举烛侍立于壁侧,身上纱皆薄如蝉翼,透尽内里风光。韩水走近时,头个少年端起烛盘问:“爷选红选白?”

  韩水道:“红是何意?白是何意?”少年回道:“红油温润,白油滚烫。爷想看花开,便选红烛;爷想听吟哦,便选白烛。”前面八字是答话,后面两句便是献媚,韩水眉间一皱:“红烛乃赏,白烛乃罚,对否?”少年身颤,只弱弱点头。光影摇晃,韩水惨笑一声……

  暗室中凡被赏烛的,皆要在花堂受烛油滴烙,作恩客观摩,美名曰‘四季花开’。林昀等人先出,在花堂等候,已饮茶一盏。爹爹进来,苦笑道:“韩大人好大脾气。”林昀道:“怎么说法?”

  爹爹道:“南风馆已有小半年没人赏白,可就方才,韩大人给暗室里十八个小倌全赏了白。”林昀眸中戏谑一扫而空,而此时韩水也进了花堂,神情静如深潭。

  衣袂一扬,韩水安稳落座,对众人道:“来,看四季花开。”

  滚滚白油浇于细皮嫩肉之上,顷刻之间烫出水泡,十八小倌跪在地上哭嚎,忍不住的早蜷在地上,却又被强行拉起浇油。没人再有兴致,林昀叹了口气道:“既是玩乐,何必较真?”韩水冷笑道:“这不是给各位助兴么。”

  爹爹忙道:“就是的,小倌们为了伺候各位大人,苦练十载,禁食七夜,都争着来受滴蜡,他们……”林昀立时瞪了爹爹一眼:“怎么,当韩大人没见过世面?”

  酒未饮神已碎,韩水起身正衣袍,临走前留下话道:“有朝一日得清明,韩某定要拆尽天下男欢馆。”

  初一前夜,韩水约叶飞至江边茶坊,问道:“彭大人明日上路赴北疆,管司可有话让捎?”江面染灯红,戏子长歌。叶飞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只是彭昊毕竟有恩于雨花阁,留他一条性命罢。”

  韩水道:“当年他要杀我,管司也曾如此相劝?”叶飞拨了拨茶盖,饮下一口,算是默认。韩水了然,雨花阁一向劝生不劝死,留恩不绝情。

  初一,午门问斩,上百头颅落地如珠洒。冤孽罪孽洗一片,无人敢问,无人敢窥探。韩水没凑热闹,命属下同他一道策马北台城郊。冬青在荒野间埋伏至天黑,待彭昊一行人路过,出面买通了官兵,提人来见。

  草舍里,韩水一袭影部黑衣,面色漠然,彭昊身戴铁锁木枷,灰头土脸。

  许久,彭昊终于认出眼前这张熟脸,冷笑道:“戏子寡信,叶飞、碧树、还有你青颜,都一路货色,忘恩负义。”韩水只道:“你活该。”彭昊眯起眼,阴笑道:“别以为借了那头的势,便能一清齐府血债。青阳公主双手血迹斑斑,不比成王干净。”韩水一时失神。

  “啪”景兰挥臂便是结实一鞭,请示道:“出言不逊,罪该万死,让属下取了此人性命。”彭昊痛得一抽,倔笑道:“彭某肚里机密无数,命虽贱,却轮不着尔等轻取。”冬青年长沉稳,拦道:“大人尚未决断,不可冒失……”彭昊安之若素,却不料,韩水刚回过神,一丝一毫没有犹豫,下令道:“杀。”

  头个拔剑的,不是景兰,是冬青。彭昊双腿一软,踉跄跪地求饶,而冬青剑锋一闪,霎时间便刺入胸膛见了红。蝉鸣蛙叫顿止,惊鸟四散,草舍腥气弥漫。尸身犹热,韩水一步上前,问冬青借过剑,数通猛扎,扎得那人面目全非,溅得自己满身血污。

  利剑哐当落地,韩水双手颤抖,喘着气,惨笑道:“害死多少清白人,榨干万千百姓血,如此罪孽,不下地狱,还巴望着卖弄消息,可笑,可耻!”

  景兰惊骇。半夏失措道:“公主交代过,要保此人。”冬青俯身拾剑,单膝跪地:“彭昊之死是属下一时冲动,与大人无关。”韩水稍能镇静,言道:“知汝之忠心,足矣。公主那里韩某自当请罪。”

  刚回西林城,马还未歇,韩水便被召到琉樱宫听命。云冰不提彭昊之事,倒问:“卿要拆欢馆作甚?”失控一时,韩水后悔不已,此刻更无言以对。

  云冰道:“以色侍人,觉得憋屈是常理,卿无需掩藏。”韩水挤出一丝笑:“下臣不过是喝醉了……”云冰笑道:“卿办事从不饮酒。”楚容侍立一侧,默默无闻。

  韩水请罪道:“下臣真心,真心喜欢荇儿姑娘。”云冰道:“既如此,劝卿一句话。”韩水唯诺。云冰搅着玉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