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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不问      更新:2021-02-21 08:52      字数:2497
  废话之外,便是问他鱼到没有、螃蟹好不好吃、药材是以防万一的千万悠着点别用上这一类更废的话,却对自己这些日子所经所历丝毫不提,只说日后喝酒时慢慢说与他听。

  他也回了不少信,叮嘱他别莽撞,让他不要强出头,问他身体可好受伤没有,但不知有几封能到了他手里,便是到了估计那人半句也没看进去。若看进去了,哪能一去几月不见人,却做出这许多热闹事来?

  白玉堂说是去看看小侄子芸生就回来找他喝酒,谁知卷入雄州边关一场辽兵扰境的骚乱里,率了幽云教徒众助阵杀敌不说,还受守将杨宗保夫妇委托加紧赶制了一批机关连弩,令沉寂了多年的大宋守军终于在辽军面前小小显了一回神威。

  紧接着传出五毒教在宋辽边境复教、广抓幼童的消息,白玉堂马不停蹄赶往霸州,恰逢着他师父了尘道君也游荡到了那一带准备料理那伙余孽,师徒二人趁着五毒教没站稳脚跟就一番恶战将其扼杀在了重生的摇篮里,将被掳去的幼童送返回家。

  展昭每次听到白玉堂的名字都要悬一回心,却只能守在开封府干着急。新皇登基不久,刘太后垂帘听政,趁机争权柄捞好处为祸作乱的皆大有人在。刚铡了一伙行刺的,又冒出来几个贪污的,刚送进去一伙拐卖人口的,又要追拿一帮贩卖私盐的。好容易案子少了些,又逢着符太皇太后病逝仙去、皇上为其祈福而开恩科、各国使臣陆续到京觐见新皇这几桩大事碰在一起,愈发事体繁杂起来,直忙得人脚不沾地。

  别的倒还好,这各国使臣抓住了新皇登基这个或示好、或刺探、或纵横捭阖的好时机,一时间开封府的人口结构有些复杂诡谲,人文氛围也有些蠢蠢欲动,展昭的担子也就自然沉起来。

  自澶渊之盟后,大宋与辽国结好,辽主耶律隆绪比先皇真宗年幼,称先皇为兄。依礼后世仍应序齿而论,如今赵祯即位,兄弟之国却变作了叔侄之国,偏偏辽国使臣为首的乃是辽国故文忠公韩德让的义子耶律隆涛,与辽主乃是同辈。此人言语间颇为倨傲,还真以宋主叔辈自居。

  可辽国近些年愈发强盛,而大宋虽物阜民丰,于兵马军力上确实积弱已久,早年间呼延家、杨家等能臣良将也多已凋敝了,纵然东有杨宗保夫妇坚守瓦桥三关,西有庞统驻守雁门关,但苦于兵微将寡也只得勉强抗敌而已。这厢辽国使臣尚在大宋都城,那厢辽军却在骚扰边关,其耀武扬威之意实在令人气闷,倒亏得白玉堂这个江湖侠士搅了这一回局,以机关神兵助宋军扳回一城。

  消息传回,眼见得京里局势愈发微妙起来,展昭也唯有加紧巡查布防而已,一面又向白玉堂去信说霸州局势不稳早日返京为好,心知这人了结完五毒教之事不定又云游何处,八成是不到的,每每颇有几分“何当共剪西窗烛”的怅然。

  这日展昭正督着守城兵士盘查过往行人,却见一队人马甚有威势地自城外逶迤行来,却是庞籍骑着马走在前头,一众家丁簇拥着一辆青油马车。众兵士不敢阻拦又碍着展昭在场不敢放行,皆拿眼觑着他问他的意思,展昭心下不虞却也不欲让这些当差的为难,自然是亲自拦在轿前不卑不亢向庞籍施礼,口中言道:“展昭奉公盘查,还请庞大人体谅。”

  一般来讲,京里王公贵胄虽多,一般还是卖他展护卫一个面子的,毕竟他是天子近臣刚立了大功,又一贯和气知礼令人见之可亲。然而此番轿前开路的家院却厉声喝道:“大胆,我庞家的车轿你也敢查?”

  展昭压着性子回说:“京中治安为大,不敢不依令行事。”却低着地悄悄白他一眼,心道分明王侯将相也敢杀的,今日平白在这里受这贪官狗腿子的气。

  庞籍高高骑在马上,全无往常笑眯眯样子,却横眉竖眼一脸倨傲道:“展昭,你是受了包黑子的命在此督查,可这些人不是你开封府的衙役,而是殿前司的兵。如今掌管京畿禁军的正是舍弟,你要叫他们盘查长官岂不是太为难了。”

  他知道庞籍近来心气很是不顺。此前宸王逼宫造反,庞统千里迢迢勤王护驾立下大功,赵祯本是感怀不尽的,可刘太后做主让庞统接替了周望的殿前司都指挥使之职,却让狄老将军次子狄青率其所统兵马归还本部。她又吸取了此番教训,令自己堂兄刘美入主枢密院严密督查殿前司和侍卫司的禁军调配,这下庞统不但要将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庞家军”交给姓狄的,而且行止举动皆要受那个外戚刘美的掌控,还不如守备边关时有自专之便。

  明摆着庞家离皇上贴得太紧,虽得赵祯信赖,却令刘太后猜忌了,此番调派确实很有明升暗降之嫌。

  但展昭再怎么体谅他,也不能不秉公办事,他左右一看众兵士,果见他们瑟缩了不敢去查顶头长官家的马车,不由升起一丝愠恼,抱剑拱手道:“既如此,请容展昭失礼了。”便要上前亲自查验。

  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即举起□□相拦,庞籍声色俱厉道:“展昭,你好大的胆!”

  至此泥人也要有几分气性了,何况在此人多眼杂的非常时期,庞籍如此行径实在诡异,若只是带家眷出游断不致如此的。展昭再不与庞籍废话,憋着一股怒气将手中巨阙一转,使得古剑脱手凌空,剑穗顺势翻卷出一抹黄花,他却纵身一跃,当空抽剑冲破一众家丁武士的防守。马车近旁的家丁忙持着□□围攻上来,被他轻巧腾跃间挥剑削断了不知凡几,兀自硬着头皮往上冲。他本不愿伤人,见此心下着恼,只得反手夺过一个壮汉的枪身掷在他当胸,借着那一掷的几分内力带倒一大片围拢的家丁,这才抢到马车跟前,掀帘一看却吃了一惊。

  只见车中并无不妥之物,却端坐着娇娇小小一个姑娘家,正是庞籍的独女、赵祯的小青梅,庞飞岚。

  所谓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枝头二月初,庞飞岚虽然身量未足形容尚小,观其眉目已初显倾城之貌。此前她进宫与赵祯玩耍时曾和展昭照过几面,这会儿见他气势汹汹杀过来掀开轿帘,既不瑟缩也不惊怒,却抬手将一根水葱似的纤指竖在樱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展昭将一声“庞姑娘”的惊呼咽了下去,忙低头道声得罪放下车帘,暗自后悔自己孟浪了。庞籍显然是不愿让人见着女儿在车中,虽不知为何,但也并没什么错处。

  庞籍早已惊慌下马,见展昭看见车中之人却并未声张才放下心来,却冷笑道:“展护卫,你可盘查出什么罪状来了?”余下的家丁也都围拢过来,仍然□□以对。

  展昭见他兴师问罪的架势好生气恼,但见地上横七竖八被自己打倒的家丁,不有些愧疚,遂低眉行礼道:“并无不妥,还请庞大人恕展某惊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