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

  叶子同轻笑着，脸上皱纹随着他的笑容而改变形状，他将右手贴在心口，稍稍一扯，不死树笔腾现。

  叶子同将树笔递到姜卫七面前：“谢谢你，将我从炼狱之中救了出来，这树笔……你着罢！”

  姜卫七接过不死树笔：“多谢叶前辈。”

  叶子同机械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到兰纫秋脸上，他将那只苍老的手贴在兰纫秋的手背之上，轻拍一下：“我会记得向孟婆多要一碗汤……”

  在叶子同闭眼那一瞬间，兰纫秋的一滴眼泪滴入叶子同的眼眶中。

  “叶子同！”

  伴随着兰纫秋那声凄厉的哭喊，叶子同化作一棵巨大的枯树，树根穿透坚冰，扎根于冰层。

  叶白瞳窝在树根中，眼角一滴泪滑落。

  姜卫七望着这枯树，只觉喉咙十分苦涩，双眼生疼，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楼凡卿走过来戳了戳姜卫七：“走罢，叶前辈已死，冥山的结界势必就破了，小狐狸还在那里，若江汨罗那老头儿寻到了那里，她们可就危险了。”

  姜卫七深吸一口气，抬袖擦了擦眼框：“兰前辈和叶白瞳怎么办？”

  楼凡卿转眸看着那两人：“叶白瞳自小与火狼一同生活，早已形成了狼的姿态、习性，他还是待在这玄冰幻境为好，毕竟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若将他带到外面的世界，他必定无法适应，至于兰前辈……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姜卫七的腿迟迟迈不开步，楼凡卿斜眼一瞟，叹了声：“姜兄，走罢，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又何必徒添烦恼。”

  姜卫七朝那兰纫秋弯腰行礼道：“兰前辈，还请您珍重，晚辈告辞……”

  兰纫秋跪在枯树旁紧搂着树干，凄厉的哭声尤为刺耳，这十二年来，她一直在为当年的一念之差后悔。

  一念之差，亲散情散，背负着愧疚与悔恨挣扎了十二载，好不容易盼得他一个正眼，却只得到一句‘我会记得向孟婆多要一碗汤’……

  一念之间，决成永恒。

  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冰天雪地之间，一棵枯树傲然挺立，那‘血莲’仍旧抢眼，楼凡卿与姜卫七一前一后走向玄冰幻境的出口处。

  年华尘事两迷离，看似是别人的事，却又在他的故事里，映出了你的身影，照见了你的心……

  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形在姜卫七脑海里不断浮现，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皱起眉头。

  姜卫七与楼凡卿赶回了冥山，冥山之中的结界已破，那些原本被叶子同埋到泥土中的瘴气全都冒了出来。

  冥山之中，瘴气弥漫，不见前路，亏得楼凡卿记忆力好，再加上姜卫七那灵敏的狐狸鼻子，两人找到了那处被瘴气掩埋的山洞。

  洞口施了一层结界，阻挡瘴气，这结界力量很弱，楼凡卿一瞧就知道是姜木叶那只笨狐狸设的。

  “姜木头！”

  楼凡卿先行跑进洞去。

  “你们可算回来了！”

  姜木叶和大小卷耳跑了过来，个个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姜卫七眼眸一抬，就看见原本摆在洞中央的冰台与冰椁不见了，那兰墨秋的尸体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柒琼花和满地的水。

  姜木叶道：“这冰椁它自己就化了，里面躺着的那个漂亮姐姐也化成飞烟了。”

  灵力之源消失，这副躯体……自然也会消失。

  大小卷耳扫了一眼，没看见叶子同，便跑到姜卫七身旁，一人抱一条大腿：“狐狸哥哥，叶哥哥呢？叶哥哥怎么没回来？”

  大小卷耳一发问，姜木叶这才注意到，四个人去，只有两个人回来了。

  姜卫七缓缓蹲下身子，将大小卷耳环在怀里，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柔声道：“叶哥哥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他暂时不回来了。”

  小卷耳的双耳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嘟着嘴巴道：“原来是找到了亲生孩子呀，怪不得不要我们了呢！”

  姜卫七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叶前辈并不是不要你们了，他心里还是想着你们的，只是暂时回不来而已。”

  小卷耳操着双手，小嘴越翘越高，满脸不悦。

  冥山瘴气重生，冰椁消融，如今不见归人，大卷耳隐约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叶子同，只开口问着：“狐狸哥哥，叶哥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姜卫七抬手捋了捋大卷耳的刘海，应声道：“叶白瞳，很好听的名字。”

  “叶白瞳。”大卷耳轻轻一笑：“的确是个很听的名字。”

  大卷耳这笑容略显无力，姜卫七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姜卫七双手稍稍用力，把大小卷耳圈得更紧了，他在两人耳畔道：“卷耳，和我们一起走罢，这冥山结界已破，瘴气太多，不宜久居。”

  大小卷耳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太好了，终于不用和你们分开了。”姜木叶跑过来一把将大小卷耳抢了过来，抱在怀里，揉着两人的嫩滑嫩滑的脸蛋儿。

  “唔~~唔~~放……开，木叶姐姐。”

  大小卷耳嘟着嘴挣脱了姜木叶的‘魔爪’。

  姜木叶一把将大小卷耳拽了回来：“别跑，让我捏一捏，我请你们吃猪蹄儿，吃糖葫芦，我带你们吃遍全镇！”

  大小卷耳头顶一个大问号，满脸疑惑。

  大卷耳：“猪蹄儿是什么呀？”

  小卷耳：“糖葫芦是什么呀？”

  大卷耳：“全镇又是什么？”

  小卷耳：“全镇可以吃吗？”

  姜木叶一头黑线：“……”

  叶前辈，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看着姜木叶那副风中凌乱，被这四个问题雷到的模样，楼凡卿憋笑道：“不知道没关系，让狐狸姐姐带你们通通吃一遍就知道了。”

  小卷耳砸吧着小嘴，高兴得只摇耳朵。

  “没问题！”一说到吃，姜木叶的双眼就发绿光：“我马上把楼凡卿拖去卖了，换得银子就带你们去吃。”

  说话间，姜木叶佯装去拖楼凡卿，楼凡卿往后一缩：“姜木头，为了吃，连贩卖人口这勾当你都干得出来，还是不是人呀？”

  姜木叶翻了个白眼：“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是狐狸不是人。”

  两人叽里呱啦又吵吵了起来。

  “走罢，等出了这冥山，你们再吵。”

  姜卫七牵着大小卷耳往洞外走去，姜木叶和楼凡卿跟在身后，仍在互怼。

  翻白眼的翻白眼，吐舌头的吐舌头，一刻也不得闲。

  四人出了冥山，看着那四条大道，姜卫七顿了脚。

  大卷耳抬头望着姜卫七道：“狐狸哥哥，我们往哪边走呀？”

  姜卫七望了望那黄土大道，突然想起了江晚秋，道：“先去三灵山罢。”

  与楼凡卿掐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