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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喻言时      更新:2021-02-21 09:20      字数:2474
  问:“家里还有别的花瓶吗?”

  他买的那束满天星太多了,餐桌上那只玻璃花瓶装满后还剩下大半。

  “有的。”沈安素将纸袋往沙发上一扔,朝橱柜方向走去,“我去给你拿。”

  母亲是那样蕙质兰心的女人,生前最喜欢花花草草,不仅阳台上养了很多盆栽,在家里也会摆放上很多花瓶,瓶子里插上一些百合、雏菊、茉莉,屋子里满满都是花香。

  后面母亲走了,她工作忙,懒得打理这些花草。阳台上的盆栽死的死,丢的丢,如今就只剩下那两盆可怜的多肉还苟延残喘着。

  没花可插,家中散落四处的花瓶也被她起来放进了柜子。只留了餐桌上一只。

  她翻出花瓶,在水池用水冲了冲,拿给盛延熙。他将剩下的满天星放进了两只花瓶,一只摆在茶几上,另一只放进了她卧室的床头。

  做完这些,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往沙发上懒懒一靠,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说:“女孩子要活得致一些,不要忽略了这些细节。”

  二十五岁以前,沈安素的生活一直是很致的,因为一切都有母亲替她打点。二十五岁以后,母亲离开她,她的生活便变得粗糙了。她自己完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对生活没有任何激情所言。

  她拿起那只白色纸袋,里头是盛延熙的西装,对他说:“盛先生,衣服我已经替您洗干净了,现在还给您。”

  言下之意便是您老可以走了。

  盛延熙却没接,站起来,直接朝角落里那架古筝走去。

  沈安素:“……”

  被人华丽丽地忽视了!

  没办法,沈安素只能扔了纸袋,跟上他。

  他指了指那架琴,开口问:“我能弹弹么?”

  这架琴是母亲的遗物,它陪了母亲十多年,见证了母亲无数的殊荣。母亲走后,她便给它盖了黑布,封存了它。

  照理她不应该让一个外人动母亲生前最爱的东西,可看到盛延熙这般诚恳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她就给同意了。

  得到她的首肯,盛延熙掀开黑布。

  这琴上了年岁,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他伸手拨了两下,琴音清脆,音色很好。

  沈安素体贴地给他搬了条凳子。

  他说:“谢谢。”

  他调试好了弦,漂亮的双手覆上去,下一秒,悦耳动听的音调便轻轻飘了出来。

  《平沙落雁》的曲调清脆婉转,如泣如诉。

  他比她会弹,曲调和音节把控得很到位。整首曲子起伏有度,音律分明,有如高山流水,一泻千里。

  熟悉的曲子重现,她觉得好像是母亲回来了。

  余音绕梁,沈安素沉溺其中。这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听觉盛宴。

  他征询:“你试试?”

  “算了吧。”她摇头,“盛先生您是行家,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盛延熙睨她一眼,打趣:“那晚沈经理好像没有这种自觉。”

  沈安素:“……”

  这人如此直言不讳,沈安素也是很服气了!

  她轻声说:“那晚周少临时要听曲子,那个点会所的琴师都已经下班了,我没有办法,这才赶鸭子上架,让您见笑了。”

  盛延熙:“阿最那人就是喜欢附庸风雅,你弹给他听就是对牛弹琴。”

  沈安素:“……”

  有这样编排自己好兄弟的么?

  “真不试试?”盛延熙复问。

  “不了。”沈安素固执地拒绝,“我没能得到母亲的真传,还是不要献丑了。”

  盛延熙也不勉强她。捡起那块黑布,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重新盖在琴面上。

  他安慰道:“《平沙落雁》会弹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弹传神的不多,不怪你!”

  沈安素:“……”

  说完,他去厨房洗了个手。再出来,他对沈安素说:“我饿了,赏口饭我吃吧。”

  沈安素:“……”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都不带委婉一下的。

  沈安素觉得自己脑仁儿疼得要命。

  她将冰箱翻了个遍,只找出两袋方便面。

  母亲走后她很少自己开火,十天半月才会更新一次冰箱里头的食材。

  她拿给盛延熙看,“只有这个。”

  盛延熙:“……”

  “你平时都怎么活的?”

  “点外卖啊!”她摊摊手,“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把生活过得很致的。”

  盛延熙:“……”

  盛延熙往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话锋一转,“那就点外卖吧。生活偶尔粗糙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沈安素:“……”

  这波变脸来的也太过迅速了吧!

  外卖十分钟后送到,点的是木槿花餐厅的几个招牌菜。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顿“粗糙”的饭菜。

  晚上八点钟,盛延熙起身道别:“我回去了。”

  “好。”沈安素送他到门外,“您慢走。”

  盛延熙离开后,沈安素坐在古筝前坐了大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她想了很多,总觉得这一天都是恍惚的。

  回卧室拿衣服洗澡,余光瞥到沙发上那只白色纸袋,她不禁扶额。西装忘记让盛延熙带回去了。她怎么有种错觉,这西装还不了了呢?

  第19章第19世界

  第19世界

  凌晨两点,沈安素从睡梦中惊醒。

  咋一惊醒那刻,她惊卜未定,大口大口喘息,仿佛溺水的人被人救上岸。劫后余生的感觉是那样浓烈厚重。

  屋子里漆黑一团,她被无数黑暗吞噬。

  她抬手摁亮手边的床头灯。暖白的一小束光一泻而下,悠悠映照四周。

  她抚了抚胸口,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怎么就做这种梦了呢?

  梦境那样真实,那样旖旎,匪夷所思。

  愣神之际,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

  她被拉回现实,摇了摇脑袋,挣脱掉那令人解的梦境。拔了充电线,拿过手机察看。

  温凉给她发来了微信。

  温凉:「凉凉,我又失眠了!」

  沈安素:“……”

  自从霍承远回国,这已经是温凉第五次大半夜给她发微信说自己失眠了。前四次沈安素睡得很沉,不知觉,到了第二次一早翻微信才发现。这第五次她终于及时到了。

  温凉和霍承远之间隔了她母亲一条命,两人纠缠磕绊这么些年,温凉的痛苦和抑郁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失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当别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梦乡,沉沉睡去。而你却只能在漆黑的夜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也越发变得清明。

  你的脑海里会想起很多过去的人和事。男人,女人,大事,小事,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