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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要猫      更新:2021-02-21 14:40      字数:2496
  琅、燕子骆……还有,兰。

  简竺笔尖一顿。

  他低喃这两个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梦里的这个“兰”似乎扮演着兄长、父亲和知己的角色,贯穿了那个孩子的一生。

  他想着想着就神了,索性翻出书来背英语。他们这学期要考四级,日子过得像流水,一眨眼就到临考前。四六级计算机什么的,这简直是所有大学生逃不开的噩梦。备考的这段时间里宿舍每个人都有些紧张,英语不好的更是求爷爷拜奶奶,就连王学霸也不能幸。本来就说梦话的舍友更是变本加厉,常常睡得正酣时垂死梦中惊坐起大吼一声老子要过四六级。

  简竺觉得说不定正是这种间接性抽风才导致他会做这种梦。

  六点半的时候,外面准时准点响起起床铃。仿佛一滴水溅入滚烫的油锅中,霎时激起一片沸腾。所有宿舍同时响起动静,拖桌子的、捶床的、抱怨声此起彼伏,楼梯上传来奔跑的声音。

  简竺一边拾掇自己,一边好笑地听旁边床的周定痛苦的嚎叫:“卧槽!说好今天下雨呢?!老子不要做操啊啊啊!”

  王云州淡定一推眼镜:“小六,快去叫叫你定哥,大白天的还做梦呢。”

  周定对面床|上探出个脑袋笑嘻嘻道:“定哥,昨晚上做梦有没有把什么密码说出来啊?”

  “滚滚滚!”

  简竺今年大一。他高考成绩不错,也考上了理想志愿,跑到了南方读大学。学校宿舍条件好,住的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空调风扇一应俱全还有独卫,特别是在大功率方面管得宽,可以说非常感人了。寝室四人都是普通家庭,天南海北聚在一起都是缘分。

  在简竺看来他的舍友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王云州和葛飞流是自律学霸,周定是个没心没肺的小胖子。但后来在一次寝室内部的深夜失眠研讨会上,简竺这个观点被周定狠狠驳回。周定吐槽说经过近一年的相处,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简竺就是个软柿子,王云州斯文败类,葛飞流木头人,还是铁树材质的。只有他自己不歪不残,一颗红心向太阳。这话说完,就被王葛二人联手拖出去“修理”一顿。

  周定说梦话的不良习惯在相处一段时间后给了众人不小的压力。主要这厮跟常人不同。他嗓门大,说起梦话来不管不顾,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就差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你捂着耳朵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有一次他居然说出了一个密码,三个舍友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第二天周定一睁眼就看见葛飞流严肃地坐在他床前,一脸郑重地问他:“定哥啊,你银行卡密码是不是xxxxxx?”

  周定一脸懵:“你咋知道???”

  另外两人在床|上笑得打滚。

  自此这件事就成了支撑209男寝半年笑料的梗。周定由此痛定思痛,下决心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

  午休的时候,简竺点开聊天界面,给谢琅发了条信息。

  “我昨晚上梦到你和燕子骆了。”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梦见什么了?”

  “记不太清了,感觉挺惨的,我都哭了。”

  那边发来六个点。

  “真的。”

  “嗯好好,”谢琅安慰道,“都是梦而已,我和子骆不是好好的。对了,你不是说要来我们学校看看?”

  简竺想了想道:“下周周末吧。”

  谢琅是简竺很早以前在网上认识的基友,两个给聊在一起发现共同话语很多,发展下来便也成了好友。后来深入了解后简竺得知谢琅早已有了男友。高考后一核实,发现自己和谢琅居然考到同一个城市,彼此大学相隔不过四五个公交站。

  谢琅与简竺说,他与燕子骆算是竹马,两家做梦都没想到纯纯的兄弟情最后演变成了爱情。东窗事发后,彼此长辈都好面子,谁也没把事情闹大,想着私下里能断了就断了。偏生谢琅是个倔的,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燕子骆也不遑多让,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燕子骆父母早亡,他是姐姐一手拉扯大的。他姐姐深知弟弟的脾性,再加上对他有亏欠,长叹一声也就随他了。

  谢家那里就不好过了,可燕子骆硬气,上门见长辈被扇了耳光还面不改色。两家拉锯战了好久,最终败在了两个孩子的坚持下。

  现在长辈们都等着看,看他俩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话最后,谢琅跟简竺说,你一个人很难走完这条路。

  简竺笑了笑。

  **

  简竺一下车,就看见不远处身穿浅色衬衫牛仔裤的清冷青年。

  “你没休息好?”简竺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谢琅懒懒道:“别提了,昨晚上赶论文到凌晨。难得老师放我几天假。”

  简竺一边走,一边听他有条不紊地安排行程:“今天先领你转转,晚上请你吃食堂。明天领你去惦念已久的图书馆……”

  简竺听着听着就有点心不在焉。他在路过一排林荫道时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地停下来。

  林荫道上远远的有个人正推着自行车走着,看着这人的背影,简竺轻轻皱了下眉。

  “怎么不走了?”谢琅随简竺的目光看去。

  “那个人,”简竺指给谢琅看,“就那个穿灰色外套黑裤子的男生,推着自行车。”

  “太远了吧。哦……我看见了。”谢琅辨认了下,“怎么了?”

  等人消失在尽头,简竺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谢琅追上简竺,好奇道:“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第二天简竺便在图书馆又遇到了那个男生。

  他坐到了简竺对面。简竺一抬眼看见对方,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倒不是惊讶偶遇,他惊讶得是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就立马判定这是昨天的那个人。要知道他昨天只看见了个挺拔的背影,按理说不应该第一眼就认出人来。这种直觉来得突然,就好像有人在他心底里戳动着:对没错,就是这个人。

  对方对他微微颔首,露出个温文的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简竺不自觉地去偷偷观察他。

  他的眼型偏狭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细边眼镜。淡红的薄唇轻抿,嘴角有微微翘|起的弧度,让他不论何时看起来都像是含|着笑意。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简竺的角度看去,他整个人捧着书懒洋洋的窝在晨光里,全程下来连翻书的声音都微不可察。那张脸和举止,都给人温和有礼印象。

  熟悉。

  陌生的长相,熟悉的感觉。

  两人对坐着看了一个上午的书。

  中午谢琅找了过来,简竺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快。他刚想开口,却没想到谢琅对着他对面的人打了声招呼:“你也在啊?”

  对方笑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