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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更新:2021-02-21 17:33      字数:2473
  难看无比,靖王却也没有半点要回前言的想法,只道:“您该庆幸,我至今还将自己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垂眸看了看身上特意裁成女裙样式的储君袍服,又摸了摸头上的女式玉簪,而后操着和寻常女子无甚区别的略显阴柔的音色,道:“我还有事要忙,娘娘请便。”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宛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她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想且容他得意一段时间,等他得意忘形到失了戒备心,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

  在时机到来之前,切不可引起他警惕,否则功亏一篑,太子也会出事。

  宛妃这般劝着自己,渐渐静下心来。

  她最后看了眼紧闭着的殿门,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

  秋去冬来,年节将近,也不知可是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冲散了一身病气,缠绵病榻的天子这日终于出了寝宫,在宫人的搀扶下沿着御花园慢慢走着。

  便是这一走,竟叫他发现一桩天大的丑事。

  本该在东宫里被勒令听太子太傅念书的太子,赫然在御花园里一处隐秘之地,同一个年轻宫妃苟合!

  被发现时,太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您又不能再广撒雨露,儿臣为您分忧,有何不妥?”

  天子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后眼睛一闭,生生气晕过去。

  翌日,天子被救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废黜太子,逐出京城,此后永不得进京!

  得到消息的太子这才慌了。

  慌乱之下,他急病乱投医,将秦不山捉去东宫,借此威胁秦非川暗杀靖王。

  只有靖王死了,他才能拿回太子之位,才能让本末倒置的两人倒转回来,继续享受他应得的一切。

  第77章贵相14

  最重要的弟弟的性命掌控在太子手中,秦非川没得选择,只得忍辱负重地答应了太子的要挟。

  他在家中枯坐半晌。

  坐到太子给的时限只剩最后一个时辰了,他才叹口气,疲惫地整理仪容,坐车进宫。

  到了万春宫,和往常一样,江衍在偏殿里睡觉,靖王坐在离江衍不远的桌边,正伏案批阅奏章。

  察觉秦非川来了,靖王头也不抬,只摆了摆手,示意他等候片刻。

  秦非川无声地行了礼,接着再无声走到桌旁,垂手静立着。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靖王。

  坐姿放松,神态平静,全部心神正集中在奏章上,连手中朱笔笔尖上的墨要滴落下去也没发现。

  好机会。

  秦非川动了动手指,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

  打开扇柄的机关,蝉翼般薄薄的一枚刀刃,被他极缓慢的,没发出半点声音的,抽了出来。

  刀光一闪。

  他猛然暴起,手持利刃朝靖王后颈刺去!

  “砰!”

  没有半点利刃入肉声,取而代之的,是秦非川被靖王一脚踹开,连人带刀撞翻旁侧书架,重重摔落在地。

  书卷竹简噼里啪啦地砸落在他身上,竟将他给完全掩埋了。

  这动静惊醒了江衍。

  才睡下没多久的小公子秀气地打着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浓重的起床气:“谁啊,在做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刚刚还神情冷酷地出脚的靖王闻言,忙不迭放柔了表情,从书桌绕过来,试图哄他继续睡。

  岂料他又打了个哈欠,摇头道:“算了,不睡了。”

  然后果真掀被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往发出动静的那里一看,正巧看到半截闪着寒光的刀刃。

  他看着,还没问怎么有刀,就见那堆书卷耸动开来,持刀人从中慢慢爬出。

  见刀的主人是秦非川,江衍也没觉得吃惊,只疑惑地望着他,口中却问向靖王:“他这是要刺杀你?他难道不知道,你是能在千军万马中,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凭一己之力摘得敌将头颅的猛人?”

  在战场上拼杀那么多年,靖王的身手自然是一等一的,警惕心也是一等一的。

  似秦非川这般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人,就算给靖王下了药,手脚无力地躺在那里让他刺杀,他也决计动不了靖王一根毫毛。

  所以,他究竟是从何来的底气,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下手?

  江衍疑惑,靖王也疑惑。

  疑惑的两人坐在床边,看秦非川从书堆里爬出后,“啪”的一下,五体投地状跪伏在地。

  靖王踹的那一记窝心脚太狠,秦非川只觉整个胸腔都剧痛无比,心口处更是宛如被刀子狠狠洞穿一般,痛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虽说没江衍那般娇养着,却也是打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痛苦,当下连说话都是颤颤巍巍的,抖着气儿才把刺杀始末全说了出来。

  “靖王,”他说完了,哀声道,“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此刻他却控制不住地流出两行泪来。

  然那泪还没滴落到地上,他就听前头江衍冷冷淡淡道:“你说谎。”

  他身体蓦地一僵。

  江衍再道:“秦不山是在东宫。可他是被废太子的人接去的,也征得了你的同意,你甚至还亲自把他送上了东宫的马车我说的对吗?”

  殿内立时一阵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秦非川才颤着声道:“夜小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你以为,我刚才是在诓骗靖王吗?”

  江衍听了就笑了。

  笑声清淡,还带着点世家子弟特有的些许矜傲,听起来清透得紧。

  可秦非川没有半点放松。

  脸上的泪在这时忽的落地,轻微的“啪嗒”声响起,仿佛那小公子的足尖猛地踩在他心上,战战兢兢,教人呼吸都要屏住。

  原本还坐在床上的小公子似是为了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在这时蹲了下来,歪头望着他:“我没有以为,我是认定,你就是在诓骗靖王。”不等秦非川出声辩驳,继续道,“毕竟,你一直是废太子的人,一直都在为废太子做事我说的对吗?”

  听到“废太子的人”五字,秦非川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散,整个人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而那小公子的话还没完。

  “你还在西南的时候,宛妃的人就已经找上你,把你秘密引荐给废太子的心腹,你从此,就成了废太子手里的一枚暗棋。”

  暗棋

  不得暴露,更不得轻举妄动。

  于是在宛妃将秦非川举荐给靖王时,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连靖王都没查出他其实是太子的人。

  之后就是声名大噪,他以渊博的学识、聪慧的头脑,一跃成为靖王府的象征,最后更成了靖王最倚重的幕僚,凡事不论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