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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菽      更新:2021-02-21 18:01      字数:2489
  明很亲切啊,就算他们回家说要结婚,她都不带为难半下的。

  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表情也越说越凝重,看得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他们说着说着,奶奶突然站了起来,黑猫高高喵了一声,她喊:“何笠阳!”

  他连忙走过去,“什么事?”

  奶奶也不看他,径直盯着陈恪青:“我想到了……”

  他愣了下,反应过来以后,欣喜地问:“你想到陈恪青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了?”

  奶奶摇了摇头:“‘怎么’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他:“那是为什么啊!”

  陈恪青上前两步,他难得地见到了陈恪青急赤白脸的模样,他抢话说:“我说!我都和你说!不能告诉他啊!你别告诉他!别告诉他!”

  何笠阳懵了:什么叫别告诉他?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奶奶:“诶,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陈恪青显得很焦急和不安。

  何笠阳看看他们俩,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奶奶对他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何笠阳:“……”

  过了几秒。

  奶奶转头,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何笠阳不想走:“有什么不能在我面前说的吗?”

  奶奶板起脸:“这事和你没关系,我让你出去,你听到了吗?”

  僵持了片刻,何笠阳还是拜在了她的气势下走开了。

  只依稀听到陈恪青说:“……我早该想到你也不会忍心告诉他的……”

  怎么回事?

  是在说他吗?

  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何笠阳很烦躁。

  一只小足球滚过来,撞到何笠阳的脚,他低下头,看到一双穿着熊猫拖鞋的小脚丫。

  小雨走过来,捡起皮球,有些困惑和担心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孩子是很敏感的,何笠阳,小雨长得和她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那有点怯懦的姿态也是,她很不喜欢自己那个样子,更不喜欢因为自己而让小雨变成这样子……小时候他比现在开朗,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何笠阳想了想,大概是他和陈恪青离婚之后他们搬出去那时候开始的。

  离婚果然对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何笠阳强打起神来,从他手里拿过足球,脸上扬起笑来:“走,爸爸陪你玩。”

  他做守门员陪小雨踢了会儿足球。

  奶奶和陈恪青终于说完事出来了,他们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是面瘫冰山,从脸上完全看不出破绽。

  他站起来,“怎么样了?”

  奶奶眼眸明亮,挥斥方遒似的说:“我亲自去看看!”

  他:“……”

  等到了周六有空他们在奶奶的指挥下模拟事发前的经过。

  首先是下午五点,从公司出发。

  “中间除了红灯,没有停留。”陈恪青说,“和往常一样,我在六点左右到家。”

  今天运气不好,路上堵车比较久,但也在六点十分到了旧住处。

  他们下了车。

  小雨一路不明所以,还问他:“我们是回来看大爸爸吗?”

  当然不是,他只好说:“他还在国外出差没回来。”

  小雨郁闷地接受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就是这儿。”陈恪青指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块花坛,种了一丛蝴蝶兰。

  奶奶颔首,绕着观察了两圈。

  没走两步,迎面就走来个另个圆脸的老太太,亲切地喊宛月。

  这是邵城的奶奶。

  他们住隔壁,两位老太太自然碰过面,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邵老太太青年丧夫,晚年丧子,一听说他们老太太也是这样的经历,顿时便有了同盟的情谊。虽然听说她儿子死的并不算多光。

  以前陆斐然还在他面前担心过邵奶奶没什么神,后来又感谢他说让两位老太太成了朋友,在奶奶的影响下,她也变得开朗起来,也打扮起来,还去参加广场舞,去钓鱼去登山。

  “这下怎么办?”他悄悄问奶奶,他们不是来查事情的吗?这要是被缠上,可就没空了吧。

  “没事,就是我通知她的,来了总不好不打招呼吧。我再打听一些事情。”奶奶说。

  他明白了,要说每一个地方哪个人群消息最灵通,绝对是这帮老太太们,有他们在,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邵城今天又做了一大桌子菜,小两口都在厨房里忙活。

  小雨被小雍拉走玩了,他和陈恪青并肩坐着,看着邵城和陆斐然,心头感慨万千。

  曾经他们也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的……

  然后他想起昨天白天发生的事,陈恪青又有什么瞒着他。自打陈恪青变成小孩以后,他差点有了一种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在慢慢消失的错觉,直到那时他才发现,没有,他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大学时,他们还是朋友关系时,曾有那么一件事。

  听说法律系那边有个男生和他的老师在交往,似乎还同居了,对了,老师性别也为男。

  同学间闲聊时无意中提起这个八卦。

  女同学大多是可惜那位老师,“没想到啊,顾老师那么帅,我还为了看他特地去蹭过课呢。那学生我见过,长得根本不怎样,肯定是他勾引顾老师的。”

  男生则表示了鄙夷:“恶不恶心啊?说不定是他潜规则学生呢。我也陪我女朋友去上过课啊,我这么帅,他在讲台上看到我说不定还在心底意/淫我呢吧?哈哈哈哈。”

  有人戏谑地问陈恪青,“陈大帅哥,你觉得呢?幸好你没去过啊,你这么帅的,我看着都有点心动。你要去了,那个顾老师肯定就是看上你了,你从不从啊?男人和男人哎!”

  何笠阳很少看到陈恪青那么直白鲜明地流露出厌恶的情绪,像是看到了非常非常肮脏的东西,甚至带上了几分戾气,斩钉截铁惜字如金地说:“恶心。”

  陈恪青只说了两个字,就仿佛多说和同性恋有关的话他都会被弄脏一样,连说都不想多说。

  ☆、第十天

  13

  那时何笠阳难过之余,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怕其中有什么误会,说不定陈恪青意指其他呢?然后何笠阳悄悄地试探了几次,拿同性恋的社会新闻在陈恪青面前装作无意地提起,陈恪青的态度再明了不过了,他是听都不想听到,厌恶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他们读高中那会儿年代还早,信息并不算特别发达,大家也都单纯,日日埋头读书,同性恋这种事就像天边的云一样远,如果接近,那便是洪水猛兽,是要毁了人一辈子的,何笠阳是半点都不敢提及,也不敢表露。何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