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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灼灼      更新:2021-02-21 19:17      字数:2472
  蒋绎:“不必了,我信您。”

  赵青叹了口气:“小绎,你是为了谈衡,是吗?可是你既然挑在这么个时候辞职,他可未必会……”后面的话赵青没说下去,蒋绎莫名其妙地应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蒋绎看到早上的新闻,他才明白赵青那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蒋绎苦笑了一声:他是不想落井下石,可这又实在太像临阵脱逃背信弃义,怪不得谈衡早上那么生气。可蒋绎转念一想,误会就误会了吧,这种误会说开了也不过是更加血淋淋的真相,难道就是什么好事了么?

  晚上,王警官亲自给蒋绎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在得到蒋绎略带歉意的否定答案后,王警官表示虽然理解但依然有些失望。

  “嫌疑犯老谋深算,如果不趁他现在自乱阵脚的时候有所突破,等他回过神来,咱们再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就难了。”

  蒋绎一愣,随即就明白了王警官的意思:“您、您是想……让谈岳自己露出马脚?”

  王警官:“是啊。这个案子已经三十年了,再指望有什么证据神兵天降是不太可能了。除非嫌疑人自己乱了方寸,咱们没准还能钻个空子。”

  蒋绎心里清楚,谈岳的空子可不是那么好钻的,上回王警官的突然袭击已经用过了一次,再来一次也不可能起什么作用了。在这种时候,除非有新的证据,否则过不了几天,谈岳必然又要迅速将堡垒修复得固若金汤。

  蒋绎对着蒋世元的日记发了一晚上呆,将陈先生遇害前后的那几页日记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蒋绎想了许久,要不干脆把这本日记送到王警官那里去算了,反正自己也再看不出什么了。整本日记他都看过了,虽然几乎全是私事,但能算是隐私的几乎没有,这里面最大的秘密也就是陈先生被杀的事了。

  只是他爸的遗物很少,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昏黄的床头灯下,蒋绎无意识地摩挲着发脆的纸页,脑子同光线一样暧昧不清,说不得是舍不得这本日记……还是谈衡。

  突然,蒋绎被指腹似乎触到了某种凹凸不平的痕迹。

  那是陈先生被杀那一章的后一页,在中间靠下的部位有半行空白,细看去,有上一页印下的字迹。

  却是与它现存的“上一页”截然不同。

  蒋绎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抱着日记急急来到更亮的台灯下,用铅笔轻轻打下一行阴影。

  那半行字迹相当潦草,蒋绎心神激荡地仔细辨别,却发现它并不是什么重要线索,而是

  “惶惶不可终日,大概永无尘埃落定之时。”

  ☆、第五十七章

  蒋绎又没有睡好。

  蒋世元的日记本上并没有什么缺页的痕迹,这可能是因为他撕下那一页的时候特别小心,而也可能是他在写字的时候,下面垫了这个本子,这才留下了这些印记。

  大概又要食言了吧,蒋绎想。离他信誓旦旦地对孟竞知夫妇承诺再不麻烦他们才过去了几天?恐怕这个“再也”也就到明天为止了。

  孟竞知接到蒋绎的电话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若无其事地跟他约了一家名声在外的私房菜馆,打趣道:“这家据说得提前一个月预订,咱们能不能吃上可就看你的门路啦。如果不成的话,咱就在旁边的m记好了我请,补偿你。”

  蒋绎哭笑不得,辗转几番发现那家私房菜馆竟也是傅秉白的产业。只不过大少爷除了吃喝玩乐就把一腔年纪轻轻的心血泼洒在“艺术”上,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赚钱的玩意。

  这一笔横财当头砸下,傅秉白立马开始兴致勃勃地盘算这笔积攒了好几年的钱该怎么败出去。兴奋之下,也没忘大手一挥给报喜的蒋绎一张独一无二的vip会员卡然后店铺经理才知道自家饭馆原来还有这么个东西。

  “啧啧,你可真有办法。”孟竞知一脸摩挲着致的骨瓷茶具,绝口不提蒋绎食言的事。

  蒋绎漫不经心地自嘲了一句:“也就是在吃喝玩乐上有些门路罢了。”

  孟竞知笑着摆了摆手:“瞎说。怎么,这回找我们是有什么事?”他见蒋绎似乎有些萎靡的样子,便说了句自以为有趣的调侃:“难不成是托我帮你介绍工作?唔,门路我是有一些,不过……”

  话还没说完,周月浓便在桌子地下踹了他一脚。

  周月浓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对蒋绎道:“别理他,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咱们说正事。”

  蒋绎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周阿姨看新闻了吗?昨天的头条,关于谈岳的。”

  一提起这事,周月浓和孟竞知就都皱起了眉。孟竞知似乎还更有几分恼怒:“看了,也不知道是谁捅出去的!三十年了啊,他们……”

  周月浓又在桌子下头踹了他一脚,这回没留力气,孟竞知吃痛地俯下身,话也说不下去了。他神色痛苦地抬起头对妻子怒目而视,却见周月浓正一脸警惕地看着蒋绎。

  蒋绎恍若不见,还笑了笑:“怎么了?看到谈岳狼狈的样子,您不高兴吗?”

  孟竞知烦躁地摆了摆手:“哪里是他谈岳一个人的事?罢了,小绎,这话我同你说也没什么。谈岳的那件事……跟蒋先生也有关系的!”

  蒋绎笑道:“我爸?我记得我爸当年还不认识他吧,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孟竞知叹了口气:“不是这么简单……”

  “我们不知道。”周月浓生硬地打断了孟竞知的话:“别再问了,小绎。三十年前我们才十几岁,根本还没见过蒋先生。”

  孟竞知一愣:“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忽地顿了一下,狐疑地打量着蒋绎的脸:“是你?难道是你吗?”

  蒋绎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半垂着眼帘说道:“周阿姨,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却不像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啊。”

  孟竞知立马闭上了嘴。

  周月浓眉头紧锁,双臂交叉紧紧抱在胸前,不自觉地做出十足防备的姿态,恨不得把自己摆弄成一只锯嘴的葫芦。蒋绎却好像看不见似的,步步紧逼地说道:“周阿姨,你明明知道。”

  周月浓发现对方已经不要脸了,当即决定舍命陪君子。她脖子一梗:“是啊,我知道,但是不告诉你。蒋绎,蒋先生过世已经八年,用不着再让人翻出来鞭尸早就烧成灰了。”

  蒋绎却摇头:“我猜他不怕。”他顿了顿:“您放心,那件事主谋健在,尚算不到一个死人的头上。何况错了就是错了,早晚都要付出代价。他一生没做过亏心事,想必寝食难安。如果还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想他也会高兴的,再不用”

  蒋绎无畏地盯着周月浓的眼睛:“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