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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灼灼      更新:2021-02-21 19:17      字数:2476
  逼我辞职呢。辞就辞吧,老子后院都快烧没了,不辞也没心思给那帮老东西干活了。”他冷笑了一声:“三十年前的谋杀案,蒋绎,你可真能干。”

  蒋绎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只好闭口不言。谈衡长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这窗户纸是怎么糊都糊不上了,他索性干脆拆了窗户:“你早就知道了是吧?八年前那桩旧事的幕后主使。”

  蒋绎惊异地看着谈衡。

  谈衡自嘲地笑了笑:“是,我一早就发现了,也许在你之前,也许在你之后。我生怕你发现,怕你有危险,怕你惹祸上身,最主要的是,怕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朝断绝。我连一丝风声都不敢透露,要是早知道……罢了,这件事终究是我家对不住你,你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谈衡闭了闭眼:“我就问你一句,你昨天回来是为了拿那东西吗?跟我……也是为了那个吗?”

  蒋绎张了半天嘴,发现谈衡一张嘴,问的就是自己无法回答的话。他去找谈衡当然是为了找证据,可还不至于使美人计。

  可这叫他怎么说!

  谈衡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蒋绎这么一犹豫,他的眼神顿时就黯了下去。谈衡摆了摆手:“罢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蒋绎见不得他灰心的样子,赶紧道:“我不是……”

  “别说了!”谈衡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听。小绎,是我不好,这事你本就有知情权,我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现在……我不敢说你报了仇,可总是消了口恶气吧?我就想问问你,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以后?蒋绎听着这个词,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迟疑,他还有以后吗?他茫然看了谈衡一眼,谈衡阖着眼,看不清情绪。

  可蒋绎却觉得自己看得到他那只有薄薄一层、却怎么都看不透的眼皮后面掩着的厌恶;他大概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吧,蒋绎这样想道。

  我总该让他如愿一回,蒋绎想。

  他听见自己嘶哑地说道:“咱们协议的日子快到了,我看不如就……这样吧。”

  谈衡想过许多种可能性,蒋绎也许会抱着一腔无处可诉的委屈悲痛欲绝,那他就要先解开他的心结,顺便再开解一下自己;也许会痛恨自己的隐瞒而大发雷霆,那他就也能反唇相讥,把情绪宣泄出来也不失为好事一桩。总之都脱不开“徐徐图之”这么大的芥蒂不是一朝一夕解得开的,无论对他,还是蒋绎。

  可他万万想不到,蒋绎居然避开了他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设,直接把“离婚”摆在桌面上跟他谈!

  谈衡一下就压不住火了。

  谈衡霍然站起,一脚踹翻了茶几,上面的果盘茶具翻了一地。他怒极反笑:“好,好,好!离婚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他一手按在蒋绎身后的沙发背上,恶狠狠地耳语道:“昨天你在我床上,叫的跟什么似的,转眼就忘了?怎么,爽完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休想!”

  “蒋绎,你上了我的床,就是上了贼船。这辈子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你都得跟我绑在一处!除非我死了,你哪也别想去!”

  是夜,两个人纠缠成一只巨大的八爪鱼,睡在一处。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姿态,却又无比疏离;明明一抬手指就能碰得到对方,却好像隔着天涯海角。谈衡将他越抱越紧,蒋绎也顺从地配合,可两个人之间的鸿沟却好像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深了。

  蒋绎一直没睡着,可他却不怎么敢动,难受得要命。直到后半夜,他觉得膀胱实在胀得不行了,才推开谈衡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轻轻翻身下床。

  然而甚至没等他穿上拖鞋,就被人一把拖了回去。

  谈衡身上还弥漫着起床气,眼神却已经无比清明了。他警惕地看着蒋绎,问道:“你要干什么?”

  蒋绎:“……上厕所。”

  谈衡这才慢慢松开他,自己也坐了起来:“走吧,我跟你一块去。”

  蒋绎敢怒不敢言,生平第一次在别人的监视下解决这种问题,颇不畅快。再回到床上,他更没有困意了。蒋绎发愁地想道: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提防对方到了这种程度,哪里还是正常的婚姻关系呢?再怎么深情厚意,又能在这样没有丝毫信任的情况下坚持几年?

  到时候多少年的情谊怕是都得磋磨得灰飞烟灭了。

  人都说好聚好散,他跟谈衡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怕是没法好聚好散了。饶是如此,他也不想把多年的情分在相互折磨的几年里熬干他活了快三十年,亲人事业统统没有了,唯独剩下一个谈衡聊做慰藉。要是他连这个都没了,后半辈子可靠什么活?

  壮士断腕,刮骨疗毒,都是为了存一线生机。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谈衡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锁了。他犹豫地看了蒋绎一眼,出房间的时候把门从外头反锁了。过了十几分钟,谈衡端着托盘上了楼,两个人相顾无言,吃了有史以来最牙碜的一顿早饭。

  谈衡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蒋绎处心积虑把谈岳送进监狱这件事,无论是否事出有因,他从感情上其实都是不可避地恨他的。至于自己,他们家理亏在先,尽管人家没让他父债子偿,可谈衡却无所谓自己因为这个付出多少代价。

  更让谈衡无法释怀的,其实是蒋绎的隐瞒和欺骗。可是他自己也并非完全无辜,一来二去也算扯得平。就这样,谈衡在爱恨交织、塞了一脑子乱麻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强迫自己把这一摊烂帐抹平了。

  可是人心不是做帐,你来我往支平衡就能皆大欢喜。加诸双方身上的伤害根本不可能相互抵消,只好各自意难平。

  吃完早饭还不到八点,谈衡没有一点上班的意思,更加没有让蒋绎踏出这个房间的打算。他就坐在蒋绎一米开外的地方跟他大眼瞪小眼,蒋绎简直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不得不打破沉默:“那什么,你不去上班吗?”

  谈衡哼了一声:“不去,反正他们都想让我辞职,还不如就如了他们的愿。”

  蒋绎抽了抽嘴角,没话找话道:“那咱俩吃什么?”

  大概是这个“咱俩”微妙地取悦了谈衡,他起身离开房间的时候竟然没锁门。片刻后,谈衡拿着纸笔坐在床上,一边写一边说道:“除了咱俩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我还有三套房,我记得你有四套,没错吧?明天我就让人把它们都租出去,一个月光房租也能有四五万入,养活咱俩绰绰有余了。你要是想奢侈一把,咱们还有股票和基金;存款有几百个我记不清了,应个急是够用了。车就留着你那辆宾利代步吧,剩下的都卖了除了装逼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