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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安夜雨      更新:2021-02-21 19:39      字数:2496
  面,问:“你和家人吵架了?”

  南阮“嗯”了一声,问:“借我手机用一下,我给韩乐怡打电话。”

  贺宪把手机拿给她,只见她看也没看通讯录,流利地按出了韩乐怡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听出南阮的声音,韩乐怡立马嚷嚷开了,声音大到贺宪离得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去哪儿了?你爷爷奶奶给我打了好多电话。”

  “我在贺宪家,他们要是再问你,你别告诉他们我联系过你,让他们着急!”这句话刚说完,南阮又反悔了,“算了,你还是告诉我奶奶吧,就说已经联系上我了,我挺好的,她血压高,再急病了……但是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我不要回家。”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奶奶一找我,我就问她是不是南黛又欺负你了,我添油加醋地把她在家属院的小孩子中怎么说你坏话、怎么影响你复习都说了……为什么不能说,要不是你拦着,我去你家住的时候早就跟你爷爷奶奶告状了。”

  “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他们就觉得南黛懂事,我任性。”

  “为什么不信啊,南黛在楼上咚咚咚你奶奶也听到了,我跟你奶奶说,南黛讲你坏话、说你是扫把星,这事儿整个家属院的孩子都知道,随便找一个问就能问到,他们都不和你玩,不是南黛说的,总不可能是你自己讲的。今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韩乐怡说了半天才想起来问。

  南阮嫌丢脸,不肯被贺宪听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阳台,隔着电话,韩乐怡的声音比南阮还高,断断续续的,贺宪也听了个大概,越发觉得心疼。

  “南黛这心眼多的,不生在古代宫斗宅斗太可惜了,哦,她长得丑,硬件不行,心眼再多也没用。她这是一箭双雕啊,不但能当着她爸妈的面装委屈,让你奶奶难做,你被冤枉了这么一跑,还影响复习。时间宝贵,你要真不想回家,我现在去你家给你拿书去!你都需要什么书,把清单发到我手机上。”

  南阮本不想麻烦韩乐怡来回跑,可她实在太伤心了,今天明天都不要回家,临近高考,实在浪不起两天的时间。

  挂上电话,南阮走出阳台,刚想把手机还给贺宪,又想起昨天和顾曜约好今天一起去自修室,然后吃晚饭。她在贺宪的通讯录里翻找了一遍,没看到顾曜的名字,便问贺宪:“你怎么没有顾曜的号码。”

  “我跟他不熟。”贺宪十分庆幸自己删掉了顾曜所有联系方式,顿了顿又问,“你背不出他的号吗?”

  “我只记得我家和韩乐怡的号码。”南阮只好放弃通知顾曜。

  “你吃午饭了吗?”

  “吃了,我渴了,想喝水。”四月底的温度已经接近夏天了,南阮哭着走了快两个钟头,喉咙又干又疼。

  贺宪翻了一通,才发现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找到半瓶他喝过的矿泉水,他和爸妈刚搬过家,新家是平层,远不如家属院的独栋别墅有私密感,干点什么都在爸妈的眼皮底下。他不愿意受管,白天在外面,晚上才回去。

  他从小就不讲究,开过瓶的隔夜水照样喝,可不能胡乱喂南阮。贺宪回卧室拿上钱包,对南阮说:“我去去就回来,你待在这儿别离开。”

  南阮“哦”了一声,继续发呆。贺宪正要出门,想到了什么,折回来捡起茶几上的圆珠笔,拉过南阮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手机号,我回来前你背熟了有奖励。”

  南阮怕痒,想缩回来,可贺宪力气大、拽得牢,怎么都抽不出来。

  “我之前去你奶奶家敲门了,可是没人开。”

  “上周办完我奶奶的后事,我和我爸妈就搬走了,西西住到她爸爸家了。”

  “你妹妹挺可怜的。”幸好她可以和爷爷奶奶生活,发现贺宪抬头看向自己,南阮赶紧垂下眼睛转移话题道,“你上周就搬走了,怎么还每晚送吃的给我?”

  贺宪顿了下才说:“我又不复习,闲得慌。”

  南阮的心中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抬起眼睛看向他,忽而想起现在还丑着,不愿意被他看到,又别过了脸,抱怨道:“我快渴死了。”

  贺宪闻言松开她的指尖,抓起钱包就出门了。他跑到最近的超市,拿起几瓶矿泉水和饮料本想走,想起南阮不是他,肯定喝不惯凉水,又折回去买了个电热壶,拿完电热壶,想着她说今天晚上要住在这儿,边给爸妈打电话说今天住朋友家不回去了,边往生活用品区走。

  他站在卖牙刷的货架前认认真真选了好半天,最终拿起一只粉色的兔子儿童牙刷,南阮的牙齿小,儿童牙刷软,最合适。牙膏没找到芒果的,他就挑了橙子味的,因为看见过她上课偷吃橙子。

  拿过这些,他又挑了两大袋水果酸奶零食,是以回去的时候已经隔了一个多钟头了。

  贺宪知道南阮一定等急了,他一进门,她就得冲他嚷,哪知打开门的时候,屋里安静地像没人在,他环视一周,才发现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光线暗,贺宪打开一盏小灯,坐过去想叫醒她,忽而听到一声抽噎,见她在梦里还委屈地扁着嘴,心中一疼,轻手轻脚地拎起几个塑料袋去了厨房。

  贺宪把矿泉水倒入电壶煮沸消毒,仔细地清洗过新毛巾后,拧开一瓶冰水打湿,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替她冰眼睛。

  他粗鲁惯了,自以为动作轻,可毛巾一放上去,南阮就不耐烦拿手挥,女孩子真神奇,整个人都香香的,他方才抓她的指尖写号码,凉滑的触感到现在没消失。

  鬼使神差的,贺宪垂下了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因为太轻,其实根本算不上吻,只是轻轻触了一下,然而他的心脏跳得又响又快,接着浮起了愧疚心她已经这么委屈了,他怎么能再欺负她,被她发现,会恼羞成怒吧?

  可这诱惑太大,他的自制力实在不够,幸而犹豫间,南阮醒了。

  南阮哭了太久,眼睛酸涩,睡了一觉,更觉难受,发现一块湿毛巾搭在自己脸上,皱起眉头正要问贺宪在干什么,忽而觉得被凉凉的毛巾敷过的地方没那么胀了,顿了顿,拿过毛巾边敷另一只眼睛,边对贺宪说“谢谢”。

  贺宪摸了下她的头,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南阮渴极了,一下子就喝光了,贺宪接过空杯子去倒第二杯的时候,门铃响了,是韩乐怡。

  客厅的光线暗,贺宪的举动又远比平常温柔,南阮原本察觉到这气氛有点特别,还没想明白,就被风风火火的韩乐怡搅乱了。

  韩乐怡进了门,得意洋洋地仿佛得胜归来,她把南阮的书包往茶几上一放,抢过贺宪要拿给南阮的水,一口气喝到底,抹了抹嘴巴说:“我去的时候,你大伯一家还没走,我跟你姐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