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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惊鸿      更新:2021-02-22 03:28      字数:2496
  撇嘴角,“罢了,只好回去把朕的小像送去陪她,省得她总是见不到朕,再想念得紧,嘻嘻……这叫睹物思人!”

  主仆二人一路闲逛,踱到了一处高峻楼阁下。

  宇文睿仰起脸,凝着头顶的牌匾

  珍馐玉馔楼。

  就这儿了!

  “全子,你可知道这里?”宇文睿由着酒保引自己进入,寻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了。

  申全摇头。他是苦出身,家中没了生计,爹妈图那几两银子才让他净身入宫的。哪里来过这等所在?

  “这珍馐玉馔楼,远可追溯至高祖年间……哎?你怎么站着?”宇文睿点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啊!”

  “奴婢不敢。”宇文睿是皇帝,能和她同席而坐的只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就算是朝中重臣、宗室子弟,也是要让她坐尊位的。自己一个小小内监,哪敢和她平起平坐?

  “有什么不敢的?”宇文睿挑眉,“这又不是宫……”

  见申全变了颜色,冲自己又是挤眉又是努嘴的,宇文睿会意,忙改口道:“……又不是家里,哪儿那么多规矩?”

  申全还是坚辞不坐。

  酒保跑过来抹桌子,见二人古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宇文睿忙道:“全子,你再不坐下,爷可不给你讲这珍馐玉馔楼的来历了!”

  说着,眼风斜扫酒保。

  申全无法,只得臀部搭着椅边,勉强坐了。

  “小公子还知道咱家的来历?”酒保露齿一笑,对这银娃娃般的漂亮小公子大有好感。

  宇文睿微微一笑:“你家是起自高祖年间,这话不错吧?”

  “小公子说的是啊!咱们家可是百年老店了!”酒保恭维道。

  宇文睿颔首:“你家老店主当年同高祖皇帝义结金兰,过命的交情,他还是前朝杨氏的贵戚……”

  酒保初听她说到“同高祖皇帝义结金兰”,脸现得意,刚要炫耀一番,突听到她后半句话,登时脸色大变:“什么贵戚!小人、小人可不知道……”

  宇文睿也不在意:“只拣你家最拿手的菜品端上来!去吧!”

  酒保巴不得她一声呢,忙一溜烟跑去安排菜肴了。如今边事日益吃紧,北郑伪朝廷打的又是前朝杨郑的旗号,谁人不知?何况,此处是京师,谁晓得来吃饭的有没有公门中人,或是达官贵人?若被听了这等敏感话语,怕是自己都要被连累。

  宇文睿看着酒保远去的身影,笑道:“胆小得很。”

  申全一缩脖子:祖宗,您当都是您呢?您是皇帝,说什么谁敢管?咱都是小民,行差踏错都能要了命的!

  宇文睿说得口渴,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她刚放下茶杯,似有所感,倏的转头

  隔着一张桌子,一人一盏,三四碟菜蔬。那是个年轻的女子,一身最普通不过的江湖人打扮,青衣青衫,身侧放着一只包袱,鼓鼓囊囊的撑得结实,不知装了些什么,包袱上搁着一顶斗笠。此刻,那女子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

  应该是个闯荡江湖的女侠吧?

  宇文睿心道。

  她自幼就有一腔子江湖情结,是以见到这等身份的,就忍不住心生好感,遂冲女子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女子不提防她这一笑,愣怔一瞬,旋即冷然如常,扭过脸再不瞧她。

  原来是个冷性子的姐姐。宇文睿挑了挑眉。

  嘻嘻,不过冷性子的大多热心肠,不知这位姐姐是不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侠女。

  不一刻,诸般菜品、点心、羹汤流水价般端了上来。

  那酒保阅人无数,认定宇文睿是个贵介人家的小公子,焉会替她省钱?

  宇文睿看到满桌子的琳琅满目,不由得食指大动,这一筷,那一口,简直比吃宫里的御膳都热心。

  申全看得呆住。祖宗,您这是几辈子没吃过了?

  宇文睿大嚼大咽了几口,从碗里抬起头来:“全子?你愣着做什么?吃啊!这么多,朕一个人怎么吃得了?”

  额……申全拗不过她,只好动筷。也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好,似乎仿佛有点儿御膳的滋味。

  “朕小时候,只有做生日的时候,云大人才会带着朕和阿姐来这里‘开荤’……唔,着实想念这滋味啊!”

  宇文睿说着,眸色一黯:“云大人也不在了……这世上,朕的亲人越来越少了……”

  天家事申全不敢插|嘴,只有陪着小皇帝,她吃他就吃,她喝她就喝。

  如此混了个肚儿圆,宇文睿心满意足地停箸:“吃到这些,不枉此行了!”

  正说话间,忽听得身侧不远处传来酒保的声音。

  “客官,咱家是百年老店了,从没有过赊账的说法儿!”

  宇文睿好奇地撇过脸,只见酒保正叉着腰立在隔桌那江湖女子面前。

  那女子低声说了句什么。

  酒保不屑道:“您这话说的!今儿您说遭了偷儿,明儿他说遭了偷儿,我家这店还要不要赚钱了?”

  宇文睿忍不住起身,凑了过去。

  店内的客人也都听到了酒保的高声呼喝,皆都停箸张望。

  年轻女子显然不惯于被如此关注,苍白的脸色瞬间通红如血。

  酒保见引来众人的关注,唯恐惊动了店掌柜自家再受责罚,慌道:“你说你钱袋子被偷了,看你这包袱倒还实诚,干脆先押下它,等你有钱了来换。”

  说着,张手去够那鼓囊囊的包袱。

  年轻女子原来涨红了脸,闻听这句话,登时眼中寒光大盛,“砰”的一把扣住酒保的手腕,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敢!”

  “哎哟!哎哟!”酒保痛得尖嚎,“这娘们儿手劲儿忒大!”

  宇文睿看得啧啧称奇。她实没想到,年轻女子削瘦的手腕竟然如此大力。她耳力好,已隐隐听到“格格”的声响。再这般下去,这酒保的腕骨都得被生生捏碎了。

  那包袱里是什么?值得女子如此珍重?

  她扫了一眼包袱,开口道:“这位姐姐息怒!”

  女子对上她的眸子,身形不由得一抖,手上的动作便松了。

  宇文睿忙抬掌一拂她的手背。

  女子顿觉一股黏力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温热,骨感,似是想要拂开自己的手掌。

  她神色一凛,冷冷地看着宇文睿。

  宇文睿吐了吐舌头:“姐姐莫恼!朕……咳……我无意同姐姐较技,只是这酒保错不至死……”

  女子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她,扫过她喉间,又扫过她胸口,心中了然。

  宇文睿浑然无觉,续道:“姐姐既然遭了偷儿,我看这样,我替姐姐会了账,姐姐放过他可好?”

  说着,也不等女子反应,唤道:“全子,会账!”

  申全眼见这小祖宗管闲事,头皮发炸,只好替女子付了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