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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惊鸿      更新:2021-02-22 03:35      字数:2480
  还请不要惊扰了陛下的龙体为好。”

  玉闻言,眉角不由得微挑。她本来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查一件大事的,初以为撞破了太后的事会令其尴尬无措,却不想太后竟抛来这么个“惊扰龙体”的大帽子,自己反倒成了没礼的了。

  “太后此话让奴婢惶恐。奴婢有几个胆子,也不敢惊扰了龙体,只是奉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来陛下的寝宫问几句话。不成想被几个小的绊住了,因是太皇太后交办的事,奴婢不敢耽误片刻,心里一急,脚下就慌乱了些,还请恕罪。”

  景砚听罢,扫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申全和纯钧,不由得暗怪他们不得力,更恨自己之前指派了秉笔和侍墨,催药的催药,备膳的备膳。若有她二人在,怎会有此时的尴尬局面?

  申全和纯钧被她的眼风扫过,不禁脊背发凉,缩了缩脖子。要是个寻常人,他们就算是拦腰抱大腿也定不让其进去的;可这位不是“寻常人”啊,太皇太后贴身侍奉的人,他们也只敢言语劝阻着,哪敢动手阻止?

  “姑姑既奉母后懿旨而来,谁人敢怪?”景砚淡笑,命人赐座,“不知母后有何懿旨?哀家这便去寿康宫听她老人家教诲……”

  既然对方搬出太皇太后这座大山,景砚就只能打叠起神应付。她面上虽然一派淡然,心里却已经开了锅,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玉站着没动,依旧一副端然模样:“不劳太后赐座!太皇太后着奴婢来,只是有几句话要问。奴婢说完,就不打扰了。”

  这话越听越觉得刺心:打扰了什么?打扰了皇帝的休息,还是打扰了自己和皇帝……

  景砚没法不揪心。

  她暗皱眉头,却已站起,对着玉欠了欠身,道:“母后有何教诲?请姑姑明示。”

  “太皇太后说,今日傍晚,突地爆炸声响,她老人家着实受了惊吓。可是,直到夜半时分,也并无一人来寿康宫通禀究竟发生了何事。”

  景砚听得心惊。今日之事,确实是她的疏忽。逸王府炸了,皇帝的旧伤复发,还要询问各职官救火的事宜,桩桩件件都赶到了一处,竟忘了禀告太皇太后这一节。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忙中疏漏;往大了说,可就是无视太皇太后的尊位了。

  只听玉续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唯恐京中发生了什么要事,皇帝急于处置,忽略了细处,也是有的。可老人家心重,睡眠又轻,唯恐皇帝年轻再吃了什么亏,故令奴婢夤夜来陛下寝宫中探问。谁承想,奴婢不仅险些被拦在外面不说,好不容易进得殿来,却看到了……太后和陛下……在了一处……”

  景砚心中气苦:这位玉姑姑,便是太后的代言。她上一句下一句,似是在说皇帝如何如何,实则无不是在责怪自己。皇帝是治理国家大事的,可这宫中事务却是自己打理着的。太皇太后受了惊吓,皇帝不及时去问安,那是忙于国事,可自己不去安抚、禀以实情,不止失职,还有失|身为儿媳的礼数。

  而且,玉姑姑刚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话到嘴边,分明要说的是“太后和陛下抱在了一处”,那个“抱”字被刻意掩去了,余音却在。

  此时此刻,景砚只想仰天长叹: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抱了那小冤家,只一瞬,就被人撞破了去!这份情,连老天都不允吧?

  玉却不理会她心内如何做想,自顾自又道:“还请问太后,奴婢方才经过偏殿时,见那几位大人,不知何故跪在那里。还请太后明示,奴婢回去,也好回禀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安心。”

  景砚顿觉头更大了。

  第133章芥蒂

  “既如此,奴婢便告辞了。”听罢景砚的一番话,玉施礼道。

  “姑姑慢走。”宇文睿倚在榻上,欠了欠身。

  玉笑道:“奴婢瞧着陛下的面色,着实虚弱了些,该好生保养才是。”

  景砚陪笑道:“哀家也是不放心皇帝的身子骨……”

  玉撩一眼她仍然微红的眼眶,嘴角歪了歪,道:“陛下是太后教养长大的,自然比旁的人更上心。”

  说罢,告辞走了。

  景砚却被她一句话梗住了,怔怔地呆立许久,直到听到宇文睿的呼喊,才醒过神来。

  “太后哪里不舒服?”云素君担心地问道。

  景砚缓缓摇头,问道:“皇帝的伤,不妨事吧?”

  云素君知道她紧张于宇文睿的身体,忙道:“太后请放心,陛下的伤口虽深,但却不险。陛下自小根基就好,身子骨结实,只要悉心调养,不消多日,便可无事了。”

  “可会落疤?”想到那伤口狰狞的模样,景砚心塞。

  “刺得深,落疤是一定的。”

  景砚闻言,神色一黯。

  云素君忙又道:“等到伤口愈合了,臣就调制些去疤润肤的药膏,陛下涂抹了,相信疤痕会慢慢淡了的。”

  不等景砚言语,宇文睿笑嘻嘻接口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落疤的?阿嫂没见过战场上、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英雄好汉吗?一身的疤,比什么军功、名头都响亮!”

  云素君犯愁地睨她一眼,心说难道你还看过哪个英雄好汉的身体不成?大姑娘家家的,说这话,不嫌害臊!

  景砚却没心思嫌弃皇帝,她眼风滑过宇文睿笑眯眯的脸庞,心里却别楞楞地不舒服

  玉姑姑方才明里暗里说了那许多话,这小冤家却一言不发,简直像是由着对方在猜度。玉姑姑的猜度,那便是太皇太后的猜度。

  彼时,景砚很想问问宇文睿:你是不是故意由着玉姑姑胡来?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母后知道你和我……

  眼前的脸,依旧是那张好看的脸;无忧,也依旧是她的无忧。可景砚却突生出陌生感来。

  她说她以身上有疤为荣,她说英雄好汉都是如此……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最最真实的心思,是不是以为我而留下疤痕为荣?甚至,她是不是存着时时让我看到这个疤,便总会心疼她,总会对她狠不起心肠的心思?

  所以啊,爱情中,彼此的心意没有十分明了时,猜疑是最可怕的事。因为猜疑而芥蒂,因为芥蒂而生事端。

  景砚心中不快,于是不理睬宇文睿的话茬儿,自顾自道:“一会儿秉笔和侍墨送来汤药和红枣羹,皇帝趁热吃了,早些歇息了吧。”

  宇文睿闻言,不解地看着她。

  景砚转向云素君,温言道:“皇帝的身体,还请郡主多心思。”

  云素君忙欠了欠身,“分内事,臣定当尽心竭力。”

  宇文睿越发觉得这话头不对,急撑起身体,慌道:“阿嫂,你……”

  “皇帝既然无恙了,哀家要回宫歇息了。”景砚淡淡的。

  “诸位臣工还候在偏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