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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沧海惊鸿      更新:2021-02-22 03:35      字数:2487
  柴麒冷哼道:“你不是见惯了血的吗?当日你浑身上下像个血葫芦,也没见你如此。怎么?看到本座这般,想起我姐姐了?”

  杨敏的手一抖。

  “可你却杀了她!”柴麒毫不留情地又道。

  杨敏心中一痛,松开了她,“柴掌门保重,告辞了!”

  她的背影,还是那般孤寂。

  柴麒抑制不住,冲口而出:“要去京城送死吗?”

  杨敏的脚步顿住。

  “你想死在皇帝的手中?可你别忘了,先帝是我的亲姐姐,我才是最有资格,取你性命的人!”

  大周禁宫,皇帝的寝宫中。

  “你到底要胡闹几次,才肯安分?”云素君边替宇文睿包扎伤口,边忍不住数落着。嘴上虽全是埋怨,眼睛却已经通红。

  几次三番的疼痛,宇文睿已感麻木。她缓缓抬眸,凝着云素君急怒的脸,回了她一个温暖的笑。

  “以后不会了。阿姐放心。”她的手轻搭上云素君的手背,摩挲着。

  云素君才不信她的鬼话,“以后不会了”?天晓得还会有多少个“以后”!

  她轻拍开宇文睿的手,双手探到其身后,将细白麻布打好一个结子,又替她穿好衣裳。

  宇文睿感受到来自她的细致与体贴,心中暖融融地感动,忍不住双臂伸展,环住云素君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腰腹间。

  云素君微诧,垂头看着怀中人浓密的黑发,抚了抚,声音也不由得柔了下来:“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撒娇?”

  宇文睿在她的小腹上蹭了蹭,闷声道:“还是阿姐好……只有阿姐好……”

  云素君的眉尖一挑:这是在太后那儿,受了委屈了?

  “你乖乖地做个好皇帝,”云素君轻轻拍拍她的脑袋,不禁又加了一句,“别辜负了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一番苦心。”

  宇文睿无言,半晌才轻“嗯”了一声。

  她坐直身,仰着脸,殷殷地看着云素君,“阿姐也要好好的!”

  云素君刚想点头称是,却听宇文睿又道:“阿姐放心,我定会把悦儿调|教成我大周最优秀的将军!也定会要她一辈子好生待阿姐,绝不许辜负了阿姐!”

  云素君一时语结,极想说:她是她,我是我,她优秀不优秀,与我何干?

  宇文睿理好衣裳,起身,从床榻最里侧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物事,送到云素君的面前。

  那是一只用火漆封好的长条小盒子,木质,雕纹反复,定睛细看,可以看到若干条盘旋的龙与云形纹路。

  “这是?”云素君不解。

  “如今,最可信任者,非阿姐莫属。”宇文睿道。

  云素君直觉事情重大,也不由得肃然。

  宇文睿拉过云素君的手,将小木盒子郑重放在她的掌心中,又轻扳她手指扣紧,“若有一日,事到临头,请阿姐务必将这盒子及其中之物交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务必要她二人同时在场,做个见证。”

  云素君顿觉心悸,慌忙扯住宇文睿的手腕:“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你跟我说清楚!”

  她心中焦急,连敬称都忘了。

  宇文睿淡笑道:“阿姐莫急!不过是多做一手准备罢了。”

  云素君听得更急:“什么叫多做一手准备?你到底要做什么?”

  宇文睿知道这一番解释终究是不了的,故作轻松道:“天子亲征,国中空虚,当然得多做一手准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素君惊住,“亲征?你要……亲征?”

  “不错!”宇文睿点点头,“亲征北郑!”

  云素君愕然:“大周多得是武将能臣,何至于要你亲征?而且……”

  而且,先帝是怎么驾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话头云素君不敢说出口,她怕,怕意头不好。

  宇文睿笑道:“正是啊!我大周多得是武将能臣,可他们谁都不是我!”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得滑向挂在墙壁上的“非攻”剑。

  云素君追随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把古朴宝剑的一瞬,她心思电转,慌道:“阿睿!你与姐姐说实话,亲征北郑,到底是为了什么?”

  宇文睿微怔,转过头,与她相对。

  云素君愤然道:“你是为了大周,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宇文睿一滞,慨然道:“自然是为了大周!北郑逆贼分|裂我大周疆土,自继位起,励图治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天下一统,皆归我大周,才算遂我平生心愿!”

  云素君却苦笑着摇头,道:“皇帝是臣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难道臣不知吗?”

  宇文睿哑然,沉默半晌,悻悻道:“阿姐说的不错,确实是有私心……”

  她凝着墙上的宝剑,古朴的剑鞘,仿佛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她心内的黯然。

  “她说……她不爱我……她的心里,只有那个人。可我,不甘心!那人,是先帝,是我的堂姐,却也是我的……对手!”

  “阿睿……”云素君越听越觉得心疼。

  宇文睿的睫毛轻颤,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激动,她抖着声音道:“她没做到的事情,我想做到!替她做到……亦是替我自己做到……”

  第142章莫哭

  坤泰宫中,景砚不言不语不动,时间于她,仿佛已经静止了。

  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抑或是一年?一辈子?

  直到惊觉全身已经僵硬、酸麻,景砚突地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裹着锦被呆坐了不知多久。

  稍稍一动,景砚蹙眉,何止肌肉,骨头节似乎都已经僵住了。

  她强忍着难受,活动了几个来回,才勉强好些。多少打起些神来,可抬头时看到屋子正中央的浴桶,她的目光又暗淡下去。

  宇文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之前不知在景砚的脑中转了多少个来回,如魔障般挥散不去。

  景砚颓然垂头,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尖的鲜血早已经干涸了,却还是火烧火燎地烫着她的心。

  景砚猛地攥紧手掌,把手指进掌心中。

  可是与不,又有何区别?掩耳盗铃而已。

  想到宇文睿决绝的模样,景砚的心脏骤然缩紧,使得她的呼吸都快要被扼住了。

  她倔强地松开手掌,强迫自己死死盯着那已然干涸、化作暗红色的血迹

  那是无忧的……

  算计也罢,强求也罢,事实就是事实

  自己夺了无忧的处|子之身。

  若是自己是那个强行被占了身子的人,至多,贪得一晌清欢,便是以此身酬了无忧的爱重。之后,再以一死酬了哲的深情。如此,一生的恩恩怨怨,再不亏欠,九泉之下也是安心的。

  可是,偏偏,这冤家强要自己占了她的身子!

  又怎么能,怎么能就此撒手不管她了?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