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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层峦负雪      更新:2021-02-22 10:14      字数:2498
  和自己没有关系吗?

  剑圣想起自己当初仗剑走遍江山,但求一败,现如今因为这些正道邪道的纷纷扰扰,这个念头不知不觉也淡了。

  念及此,剑圣叹息:恐怕自己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许是南冥之前听闻了剑圣的威名,在泠水驻扎几日没有反应,不过正道因为八年前一战,元气没有全然恢复,也不想无端去触霉头,大家隔着交汇口,各自得过且过。

  期间有过几次小摩擦,但都无足轻重,这次指挥南冥的教主似乎格外有耐心,除了时不时骚扰一下,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

  双方相安无事竟足有三年,终于先坐不住的是皇城里的人,自己的江山无端被人占了半壁三年有余,任谁都不可能安安稳稳一直坐下去。

  禁军夜半突袭,正道隔着江水可以看见对岸火光燎天,听杀声四起,各个都如惊弓之鸟,不知道多面会不会突然冲过来把他们也一并绞杀。

  这一夜,竟有不少人乘夜色掩映,逃离了驻地。

  然而对方并没有攻过来,大家早起只看见对面一人指挥众人把驻地中的残肢断躯扔进水里,指挥毕遥遥向正道驻地看了一眼。

  正道见那人面覆鬼面,一袭黑衣无风而动,立在那里倒是相当卓然出众。

  南冥情况如何无人知晓,因那夜进去的禁军没有一人活着出来。

  正道知道不能继续这般得过且过放任不管,只是大家不知如何去管。

  剑圣修书数封,送关中无数大家小家,恳请众人联合,共抗南冥。

  这之中也包括那“与我何干”君。

  待半月后,有一部分家族愿共战,一部分观望,一部分拒绝选择自保。

  十二峰第一次伐南牺牲的峰主到现在有些都没填上,给予的帮助也非常有限,此种境况下,这次的主力不出意外还是这十二峰。

  剑圣忘却了自己的求败之心,立誓若不驱南冥回双仞,便以尸化关隘,魂守关中。

  不再求败,而是求死。

  剑圣和几大家族还有十二峰过江之交汇,与那南冥在江上大战,若死于此处,便是葬身江中,随之入海,真正尸骨无存。

  一月后鲜血与残肢分割了江水,正道侥幸胜之,艰难上岸。

  然而上岸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已。

  后世书此时:

  乱世正道济天下,尸骨浮江铺正途

  两岸悲声不绝耳,唯求生机一线出

  代代英雄现此时,共谋天下太平道

  生也?死也?非也!

  但求一道,无愧于心。

  正道过往从未如此时一般,同仇敌忾,求天下泰平。

  一路杀过万佚原,这次没有西原两家帮他们拦住教众,那两家几近凋零,自顾不暇,但剑圣群人也不奢求有人此时帮衬了,正道的征伐队伍却越走越壮大,到万佚原关隘时,正道的人反而多出南冥教相当。

  剑圣看着前面那黑衣立着的人,意识到那就是传闻中新任教主,傅慊。

  名字取得像模像样,却是个邪道首脑,这人一路只知指挥,未曾出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道一路艰难推进,最后剑圣与那傅慊在那双仞山下战起,剑圣甫一出剑就意识到这个人远超当初那个教主,一手清冥功出神入化,只凭两手,和他无妄十三式战了个不相上下。

  两人打得天地变色,拳脚与剑光,掌风与剑意,交错在双仞山下,两人打得具是火热,难分难解。

  其余正道压南冥退回关隘,俱看剑圣与那傅慊缠斗在一起。

  朝阳若夕阳,云霭覆九天,两人如此这般打了足有十五日,剑圣不知不觉中竟打出了未曾完全湮灭的求败之意。

  这剑道在他意识间只余一线之隔,仿佛马上就要突破壁垒,真正求得那无上剑道。

  谁知异变横生,不知哪个南冥教众忽然冲出,带着一知南冥毒偶扑来,剑圣稍分心斩那毒偶,那教众却是扑面而来,剑圣避无可避,就在这当人群当中忽然冲出来一人,引剑而上。

  同剑圣如出一辙的无妄十三式,使得也是出神入化,转瞬斩那教众在剑下,但剑圣已被分心,虽剑已到傅慊眼前,然傅慊掌风已到。

  寻时语几乎立刻飞身而来,正挡在剑圣眼前。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傅慊似乎顿了一下,强行偏了掌,剑锋入体,那一掌却还是避无可避打在了寻时语肩上。

  剑圣看着寻时语倒下,一瞬间仿佛所有事情都远去了,周遭的声音,周围的气息,顿时天地一静。

  此时此刻,正是得道之时。

  剑圣忘了他怎么捅伤的傅慊,忘了怎么拔的剑,忘了自己怎么扑向寻时语。

  那悲怆的声音响彻天地,一时间天地又转瞬回到了原途。

  一念之差,道已失。

  机缘何时再来?不知。

  剑圣抱着寻时语,哆哆嗦嗦封他经脉,心与念具乱作一团。

  若无此人,他如何能得道?

  若无此人,此道不要也罢。

  傅慊负伤,带残余教众退回双仞山。

  寻时语许知自己回天乏术,终于笑了起来,敞开心扉道:“我不求这无上剑道真意,但求一你。”

  但求一你,汝即吾道。

  尚渝拿出书册,对着那上面的图例,起手落手。

  扎……扎不进去。

  这人冻了不知多少年,竟然都有点硬了。

  尚渝汗颜,即使这般竟然还活着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此只能叫白飒来帮忙,把人取出冰棺,垫上大麾,等那人体温稍回来几分又迅速落针,先在胸口连扎几针,以防毒素入心脉,随后又在关键穴位扎上针,等忙完,那人几乎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白飒看着这密密的针心里发怵,看来尚渝所言把自己做针灸图不是一句威胁,真成这样想想还是挺可怕。

  做完这些两人又把这人移回棺中,尚渝做完这些疲惫地坐在地上。

  白飒上前替尚渝擦了擦汗,与他同坐,尚渝不自觉靠在白飒肩上,微微合目。

  知尚渝疲惫,白飒端正坐着,待尚渝真睡了,将那人头移到自己腿上,把大麾给他盖上。

  天光照进来,两人依偎看着万分温馨,白飒无聊看尚渝那一大包东西,看看尚渝,没忍住拿了过来。

  第一本是医书,白飒对着光看了一会儿,不懂的跳过,有趣的多看两眼,看见有趣的治疗手法还笑笑,看见说有方法杀人不死忙多看看,看见一些疑难杂症仍旧无解不觉叹气。

  医书草草看完,下一本是正儿八经的四方书,白飒拿出来看,感慨求索果真文圣,寥寥几句那些景色奇事跃然纸上,图画虽不甚仔细,但看着也能明白。

  白飒看到后半夜,有些困倦,把书放回去就看见那下面压着的下本书写着四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