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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任生      更新:2021-02-23 18:16      字数:2484
  封了商宁身上好几处大穴。

  商宁猛地睁开眼。

  他的内力正在循环游走游走,然而穴道骤然被封,经脉即刻受阻,内力淤积,无法前行。他身上阻塞得难受,胸闷气短,几乎无法呼吸。

  商宁不由自主地正想呼救,却猛然想起之前燕行说的话,他再看炕下他师兄担忧的眼睛,这一口气便生生忍耐住了。

  忍耐的后果就是身上越来越难受,他皮肤上如同有蚂蚁爬行,瘙痒难捱。商宁的呼吸渐渐不畅,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经脉中阻塞之感愈发严重。

  江烟站在他对面,眼见他小师弟一张脸涨得紫红,心下是又惊又疼。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正想伸出手去,就被一旁的李大夫立马拦下。

  他转头一看,见李大夫对他摇了摇头。

  江烟心急如焚,一时间又怕他小师弟受不住这样的惨烈最后身体落下了病根,一时间又怕自己阻拦了就真的坏了他小师弟的功法大成。

  就在这犹豫不决之际,商宁的眼前渐渐地花了,身上的难受也似乎渐渐地麻木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从这世上离去了。

  燕行再度出手。

  他将先前封上的穴道统统点开,又接连点了商宁的迎香穴、极泉穴、曲池穴和合谷穴等好好几处除燥的穴位。

  内力在经脉中淤积徘徊良久,如今一朝解开,内力暴涨。商宁感到体内真气乱窜,内力暴动,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承受不住,不料一股极霸道的内力忽然自他百汇穴注入,即刻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内力,带他又游走了一个大周天。

  如此循环往复几遍,商宁感觉自己全身经脉贯通,腹中先前喝下回阳草后淤积的隐隐的热气也被排掉,自己体内的经脉一片清明。他感知了一下,还感到了自己体内多了许多内力。

  商宁回头,正看见燕行手。

  江烟连忙走上前来,道:“怎么样?”

  商宁看向他师兄道:“感觉很好,体内贯通,内力运转自如。只是,燕前辈似乎把自己多年内力都给我了。”

  江烟转过头去看向燕行,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他的面上又是惊讶又是感激,直道:“多谢燕前辈。”

  燕行摇摇头,他释然道:“没什么,不过是几十年内力罢了。没了还可以再练。”

  江烟摇摇头。是的,不过几十年内力,没了不会死人。可是又有几人愿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内力让出来去成全别人呢?

  燕行迷恋地看了会儿他的脸,又看看他的神情,才笑道:“我只是个助力罢了,这神阳谱真正能够练成还是因为你这小师弟自己争气。这最后一式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神阳谱同其他阳性内功不一样的地方。这依照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将修习阳性内功所带来的沉郁多年的燥气尽数排除。此时再打通经脉,尤其是除燥的大穴,使这一部分经脉运转自如,那么今后修习之人,即使练的仍是阳性内功,但其中的燥气却可以最大限度地在运功时随着经脉被排走。”

  他又道:“一般人练神阳谱,要想完整练上两年十分困难。因为神阳谱本身是烈性的阳性内功,一旦练上两年,体内的燥气无法排解,容易使人性情暴躁,被人激怒时还容易脑中溢血而亡。而商宁身中寒毒,几乎将这燥气尽数化解开去。而这最后一式不逼到极致不能完全打通,商宁性情坚韧隐忍,实在是再适合不过,最终也果然等到了极致。因此你这小师弟能够练成神阳谱,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原因。而我,只不过是替他打通了最后一道关节罢了。”

  李大夫笑道:“商宁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前面受的罪,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要知道能够碰上神阳谱,又能误打误撞满足了练就的条件,这样的运道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神阳谱出世这么多年,真正练成的老夫所听过的便也只有你了。”

  说到这里,眼看大事已成,众人俱都松了口气,脸上都不由的露出笑容来,同时也感到腹中饥饿。他们早上吃了饭就一直忙到现在,这会儿太阳都开始偏西了,他们都还没吃午饭。

  江烟想了想,今日多年症结都在此得到解决,也算是一个好日子。他便提议不如好好做一顿饭,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一顿。

  这话一出,得到了众人的同意。

  商宁和小花先进了厨房,燕行在旁笑道:“这样的好日子,不来瓶酒吗?”

  江烟多年没沾酒味,即使他并不怎样喜欢喝,此情此景也觉得来一瓶更好。想到这里,他便拿起钱袋,同燕行一道出去买酒去了。

  第33章南下(三)

  纵酒的后果当然就是喝醉。

  这一顿饭只有江烟和燕行喝了酒,其他人都滴酒未沾。

  燕行自传完内力就显得十分放纵,他饮了一坛又一坛,醉得一塌糊涂,倒在桌子上起不来,最后叫李大夫给拖回屋里去了。江烟喝得少,看着还比较清明,不过商宁何其了解他师兄,一看他望过来的有些空茫的眼神,便知道他必定是醉了。

  商宁嘱咐小花把桌上的残局拾一下,自己则扶着他师兄往卧房走。江烟虽然醉了,但人尚还有些神智。他今早上山下山忙活出的汗还没洗,方才又喝了酒,这下总觉得自己身上黏腻难闻,心里就越发不满起来。虽然在平日里,江烟也不见得有多敛,但在自己小师弟面前还是有些为人师兄的样子的。这会儿他醉得有些狠了,随心所欲的性子就暴露无遗。

  江烟靠在商宁身上喊道:“我要洗澡!”

  商宁扶着他,感觉他师兄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肩上。此时听江烟这么说,他连忙哄道:“好,洗澡。”

  他刚说完,就见他师兄转过头来看着他,江烟原本雪白的脸上此刻充斥着醉酒后的薄红:“那小师弟要给我烧水。”可能是喝多了,他说话有些含混,还带着点鼻音,听上去好像在商宁的耳边撒娇。

  商宁的耳朵即刻红了起来。

  江烟见他不说话,跌跌撞撞地又靠过来。这下他温热的鼻息都尽数扑在商宁的脸侧,他道:“好不好嘛,小师弟?”

  这一声小师弟轻轻的,尾音绵软,是醉酒的无力,却偏偏都扑进商宁的耳朵里,叫他一字儿不漏地全听见了。

  商宁垂下头道:“好,我给你烧水。”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安抚住他师兄,好叫他别再在自己的耳边吹气。谁知江烟听了这话非但没停,反倒笑起来:“小师弟你真好,哇,师兄好喜欢你啊。”

  他声音清越,说这话时懒洋洋,偏偏说“喜欢”二字时还拉长了语调。

  商宁垂首不再说话,耳朵尖却红了个透底。

  好不容易捱到了卧房的炕边,商宁像扔烫手山芋一样连忙将江烟放到炕上,匆匆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