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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鸡子饼      更新:2021-02-24 05:39      字数:2498
  百米,我都没这么努力过。

  沈月卿窝在我怀里,还有心情和我说笑:“朱珠,师父重不重啊?”

  我没好气地骂道:“重啊,简直和猪一样。”

  “噢,那你把师父放下来吧。”沈月卿轻轻笑道,“师父今天是穷途末路了,但没有人会为难你的,听话啊。”

  “啊呸!别烦本大爷了,我们就快出去了。”

  我狠狠啐了一口,暗骂这帮守城的匪徒怎么这么快就摆好了弓箭。

  若我直接冲过去,以身体撞开城门,那么有多大的把握能在枪林箭雨中带着沈月卿安全逃出去呢?

  沈月卿不怒反笑,伸手一捏我的后腰:“你今天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呢?”

  这一捏太过销魂,全速奔跑中的我几乎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继续边跑边骂他:“端庄你妹,贤淑你妹,混账我们在逃命啊!”

  沈月卿淡淡道:“够了,不必再逃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怀里摔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点了我的定穴。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孤身一人,躺在地上,对着我的方向,虚弱而温柔地笑了一下。

  无数把剑架在了他的身上,头顶上方,还有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羽。

  “不要啊——”

  我绝望地哀嚎,眼睁睁地看着罗寒一剑斩下了他的右手。

  鲜血喷溅了一地,我却不能动弹半分。

  我却不能在此刻上前去救他。

  人生、人性,一生最绝望不过如此。

  ……

  “师父——”

  往昔里的朝朝又暮暮,或温存或吵闹的时光,在眼前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无数气血涌上心头,像火焰一般在焚烧。

  我喉咙口一甜,竟是无师自通般地生生地冲开了定穴。

  我拔出那把漆黑的宝剑,双手紧握,对着罗寒劈了过去。

  但还没靠近他,我就被几个小兵挡下了。

  靠,我可能连这几个喽都打不过!

  只怪我平时不够勤奋,关键时刻只能绝望。

  我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死。

  “小寒,我是小牛啊,我是你的小牛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据说我跟罗寒的初恋奶妈小牛长的很像就是了,那我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能稳住他。

  “小寒,是我,小牛回来了啊。”

  我叫的都要吐了。

  罗寒果然停住了手里的剑,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是小牛?”

  “是啊,我是你的小牛,其实当年我没死的,我是被沈月卿高超的医术给救了。”

  不是都说小牛是被罗寒吻死的嘛。那我这样说,他说不定就会放过沈月卿了。

  谁知罗寒眼中寒光凛冽,竟是一剑向我刺来:“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好了。”

  我无从选择,只能以剑,迎头而上。

  剑身与剑身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的我虎口一阵发麻。

  “朱珠,你快走啊。”

  背后,是沈月卿的声音。

  竟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不用回头看。

  只要打败罗寒,打败这里所有的喽,我就能带沈月卿走。

  他的手刚被切断,现在去找人医治,应该还来得及。

  要是手救不回来就算了,能止住血保住命就行。

  我得快点把罗寒解决掉。

  刀光剑影里,前些日子里被逼着练得磕磕绊绊的沈家剑法,在此刻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流畅凌厉。

  我想起我第一次看到罗寒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将莫翎一剑封喉,虽然被杀死的不是真的莫翎,但那时候的我,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可现在呢,我却敢拿着剑和他相拼,生死性命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不够快,那样会留下遗憾。

  罗寒的剑刺.进了我的肩膀,我握剑的右手受到连累,微微抖了下,但一点都不疼。

  我并没有受伤。

  我想起了沈月卿送给了我的那件背心,他嘱咐我一定要每天穿上不许脱下——应该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器。

  罗寒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咬牙恨恨道:“当年我搜遍世间奇珍异宝,得了这件金丝软猬甲,我是送给明流防身,却被沈月卿这贼人处心积虑地偷走了!你还给我!”

  我冷笑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满嘴跑粪,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明流送给我师父的!你以为明流喜欢过你,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连他的一根脚趾头上的倒刺都比不上!”

  虽然不知道软猬甲是不是沈月卿偷的,但我却一点也不心虚。

  反正现在就是他的,就是我的。

  想从我身上抢东西的龟孙子,除了沈月卿,其他的还没出生呢。

  罗寒刺不到我的上身,改刺我的腿。

  该死,这猪脑子,关键时候他怎么就开窍了!

  眼见着我的腿上被刺了两剑,我有些急了,如法炮制,对着罗寒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罗寒不怕剑光,只怕唾沫,全忙着躲避了。

  然后我调头挥着手中的剑,往沈月卿的方向挥了过去。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一天,我孤身一人,决然而坚定的模样,也会慨叹,那真不愧是当世剑谱排名第一的惊鸿剑。

  浩然召日月,一剑定乾坤。

  剑光里倾注了我所有的内力、信念、荣光,那个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哀嚎声四起。

  我回到了沈月卿的身边。

  我总算能够得着他了。

  “师父,我救你来了!”

  我不嫌恶心,抓起他的断手,往他的伤口上粘去,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能修好。

  “朱珠,这把剑如何?”

  “很好用啊,你看我把他们都打败啦。”

  “好用就好。”沈月卿喃喃道,“这是师父亲手给你打的,但师父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极啦。”

  哪里还管他什么审美呢?

  “别哭了。”

  沈月卿擦着我的眼泪,我在接着他的断手。

  但是眼泪死活停不下来,断手也死活拼接不上。

  “好啦,不要哭了。”

  沈月卿歪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的嘴唇冰冰凉凉,有决别的意味。

  而后他将我护在怀里,调转了身体。

  我听到了利器入体的声音,低头一看,罗寒从背后将他一剑穿胸了。

  我想张口吐罗寒唾沫,却发现嘴里的唾沫已经吐干了。

  也没有大鼻涕可以甩他一脸。

  早知道我应该多喝点生津的酸梅汤。

  “笨蛋啊,你为什么要挡剑啊,你不是把软猬甲送给我了吗?我穿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