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宁四周，就像一圈护栏。

  特别是在我们撤退后，他们甚至移开了视线。

  我看着他们，忽然意识到，之前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不是捕食，而是保护。

  他们竟然在保护玫宁！？

  为什么！？

  “愣什么愣！蠢货！快上来！”赵四阳爬上货架，伸手逮住我。

  我见他想垫后，赶紧摇头，使劲把他往通气口里推！

  结果推不动！

  你他妈下盘是有多稳？

  不是这个！你他妈能挑时候发神经吗！

  老子一只丧尸还要你来垫后？

  你是怕我被咬还是咋地！

  啊啊啊！

  我操！

  我看着自己被扯脱臼的左手，整个人愣成了一朵蘑菇。

  “我说过了，闭嘴，”赵四阳一双丹凤眼眯成了线，“下次断腿。”

  说罢，他掐着我的后脖子，把我褥进了通风口。

  “如生哥哥，你没事吧？”卜凡提溜了一下我的断手。

  说实话，我虽然知道赵四阳是个神经病。

  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真正的发火，操……真的好可怕啊！！！

  啊啊啊！

  我他妈都想嘤嘤嘤了！

  “石老师，应该是弄错了吧。”广播里传出了一个男声，“不能等了。”

  “不可能！他一定在，不然不会发生刚刚那种情况。”女人似乎是动了动话筒，发出一阵杂音，“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现在从大门口出来，我会停手，如果不，你会死。”

  女人顿了顿，深沉地说：“我等你。”

  我去。

  不要等我！

  我不约！！！

  “咯！”我回头催了催赵四阳，却发现他半个身子爬进来后就不动了。

  卡住了？？？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我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去拉他。

  电光火石之间，赵四阳却撤身退了回去！

  不对！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断腿！！！”赵四阳爆喝一声，断绝了我企图迈出去的步伐。

  随后，外面竟然响起了枪声！

  “大哥……唔唔唔！”我捂着卜凡的嘴，指尖发抖。

  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不对。

  广播里说话的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出去，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派人进来捕捉！

  没错，他们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赵四阳……太危险了！

  我必须救他！

  嗷！

  老子刚要把脑门探出去，一个光头就撞了进来。

  “……”我看着赵四阳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抿嘴笑了笑，然后“嗖”地把腿缩到了身后。

  我操！

  你瞪我干嘛！

  老子是想去救你！！

  “大哥你没事吧？”卜凡小声问。

  “还行，快走！”赵四阳最后爬了进来，跟在最后。

  当我们爬到第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

  超市里响起了丧尸疯狂的怒号，他们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四处乱撞，发出巨大的震颤。

  “快。”赵四阳对爬在最前的卜凡说。

  “走哪边？！”卜凡也急。

  “随便。”赵四阳的声音有些奇怪。

  我皱了皱眉，正准备回头去看他，耳畔却是一声爆响！随后整个通气管都在往下坠！

  我操！

  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我反手拖过卜凡，把他护在怀里，可赵四阳在我身后，我他妈实在勾不到啊！

  咚，咚咚咚。

  一片混乱之后，是各种爆炸声、水流声、哀鸣声。

  眼前一片漆黑。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被赵四阳掰断的左手外，其他都还好。

  妈的！

  猪队友！

  这种时候还废老子一条手！

  “如生哥哥？”卜凡从我怀里爬了出来，“你还好吗？”

  我拍了拍他的头，让他知道我没事。

  “咯？”我像个瞎子一样，往身后到处摸人。

  可是，人呢？

  赵四阳呢？

  “大哥！”卜凡稍稍大声了一些。

  “在。”声音是从右下方传来的，并且是压抑的、低沉的，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神经病风范。

  赵四阳受伤了。

  我可以肯定，而且伤得挺重。

  “大哥，”卜凡显然也听出来了，声音不禁有些变调，“你掉哪儿了？”

  “不知道，”赵四阳极轻地喘了口气，稳住逼格，“你们先走，我这边有点事。”

  有个屁的事！

  走个屁的先！

  老子要是看得见，绝逼也下去扯断他一条胳膊！

  一点都不团结！

  还搞独立！

  “咯……”我正想着该怎么叫卜凡留在原地等我，却猛然记起，我他妈带了手机的啊！！！

  啪嚓。

  “您已开启省电照明功能。”

  久违的语音播报响起，白色灯光照亮了我的傻脸。

  “啧。”赵四阳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到，抬手挡了挡眼睛。

  我这才发现，我们掉面包房里了。

  我和卜凡所在的通气管正好夹在大烤箱上，后面的则直接断掉，碎了一地。

  而赵四阳的右大腿就被断裂的铁片扎穿了。

  咕噜。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血肉，咽了口空气。

  他妈的，今早的煎饼果子我没吃成。

  好饿。

  “喂。”卜凡冷着脸叫了我一声。

  我扭头看他。

  卜凡眼里全是冰渣子，他扬了扬下巴：“下去救人，咽什么口水。”

  ？？？

  他刚刚是叫我“喂”了吗？？

  说好的“如生哥哥”呢？

  “喂，叫你呢喂！下去！”卜凡拿手一推，我就沿着烤箱门溜了下去。

  这下我终于弄明白了。

  我被小屁孩嫌弃了。

  哇，好几把伤心。

  我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走到赵四阳面前。

  然而下一刻，我就没心伤了。

  因为赵四阳所受的伤比我所想的严重十倍。

  他身上不只被铁片扎穿，还有几处枪伤。

  我看着他愈见惨白的脸色，心里拉响了一个警铃，呜啦呜啦地不停转悠。

  之前我一直以为对方是神人，比丧尸还厉害，所以总是下意识的认定他死不了。

  可是这一刻，我闻到了死味。

  那种不好吃的味道，一走近就变得浓郁了。

  “咯……”我跪在他面前，伸手想去拔铁片，却被他打开了。

  “哭个屁。”赵四阳说。

  我摸了摸脸，一片干燥。

  老子才没哭！

  谁他妈会哭啊！

  瞎几把自作多情！

  赵四阳对我招了招手。

  我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结果他就抓着我的左手一拉、一扯，给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