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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天夜翔      更新:2021-02-26 21:32      字数:2474
  唐鸿与方青余远远跟着李庆成过回廊,唐鸿回头时看着海东青神勇,心内一动,便也学着张慕,两指打了个唿哨。

  海东青猛地抬头,双目炯炯逼视唐鸿,唐鸿先自怯了:“这么唤……也会……过来?”

  孰料那声唿哨在海东青耳内不是命令,反成了挑衅,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影已到了面前,双爪毫不留情地抓向唐鸿!

  “等等!”李庆成道:“别抓人!”

  唐鸿一面大叫躲避,挥手一掌时海东青高飞而起,在柱后一旋,不沾片羽,再次朝唐鸿头顶利爪扑下!

  李庆成忙学着吹哨,却吹不出来,张慕连着三下哨响,海东青这才弃了猎物,转身飞回。

  唐鸿灰头土脸,李庆成笑得站不直,示意快走。

  “找死。”张慕眼中带着笑意。

  “说罢。”李庆成在厅内坐下,方青余与唐鸿二人各自站了。

  今日已是派出探子后的第四天,消息比原本预计的来得要晚,李庆成已作出了多个设想,汀州军、政、财三者相分离,又彼此牵制,这是自己的皇帝老爹还在位时就留下的手段。州尉是他征战天下时分付的势力,政事官则是朝廷直接指任,朝中派系斗争后的结果。

  孙家又是本地望族,三系在汀州组成了微妙的平衡,令汀、葭二城维持繁荣,自成一体却又听从朝廷吩咐。

  如今李庆成要做的,首先便是打破这种平衡,取得汀城守军与财力支持,逼得孙家彻底倒向他这一方,并彻底与朝廷断绝往来。

  整个西川驻军号称五万,大部分却在枫关以及关外六城,如今殷烈率领残军驻守枫山下,汀州守军抽调后还有八千人,不闻朝廷补兵。然而这八千人对于李庆成来说已经完全够了。

  孙家仍未曾确定立场,不愿表态,李庆成要从其他人身上下手,将孙岩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从此将命运绑在太子一系的身上。

  “汀州州尉姓林,你已经知道了,名叫林犀。”方青余喝了口茶,缓缓道:“第一天,我派人乔装成地痞,将汀州西集市上的一名肉铺老板打成重伤。这家肉铺本来固定给州尉府供食,年关将近,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夜,州尉府里的采买出来,换了家店,前去送肉的就是咱们的人。”

  李庆成道:“很好,采买是老仆还是家奴?”

  方青余道:“采买已贿下来了,这人并非林州尉的兵,不过是名托庇老乡,来汀州寻活儿的寻常百姓。送肉的伙计当天进了府内,恰值岁末事多,便留下来当了短工,第二天把府里东厢养马的下人闲聊,得到了林州尉从军的不少情报,这里有他的性子详细描述,是我根据消息整理出来的。”

  李庆成点了点头,手头已有张纸,上面是方青余潇洒漂亮的字迹。

  方青余又道:“你可详细再看,那伙计很俊,我让他不妨试试勾搭林州尉小妾的婢女,到时要下毒或是传递消息,也能方便些。”

  李庆成道:“这人若容易说动,便不须除去。”

  方青余道:“此人脾气暴躁,易怒,且还有一件至关紧要的事,林犀与刺史不合。”

  李庆成:“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方青余:“你为什么这么猜?”

  李庆成道:“军政不和,首要表现就在于该城治安,刺史与州尉各成势力,谁也不愿多管,所以城中才多有纵容地痞横行的现象,若军政和睦,说不得早就接了朝廷号令,联手打压孙家。就像咱们进城的那天,孙诚的寻衅,放在刺史与州尉互相勾结的地方,少不了会给孙岩带来很大的麻烦,但孙岩既然无所谓,就证明其中有一家已被他贿通。林犀手下有多少人驻在城里?”

  方青余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林犀的兵分为东西二营,东营驻在闻钟山下,西营则在葭城与汀城中间,府上则有五百亲兵。”

  李庆成:“说说刺史罢。”

  唐鸿开口道:“刺史那边的消息是我的事,这刺史姓孙,却和孙家并无干系,是前些年在东海政绩斐然,朝廷升调,过来汀州的,举荐他的人是方皇后一派。”

  李庆成舔了舔嘴唇,沉默不语。

  方青余道:“你手下的人怎么混进去的?”

  唐鸿道:“没有混进刺史府里,恰好有个女人在汀城里的青楼中接客,消息灵通得很。”

  李庆成道:“刺史多少岁?嫖妓不?那家青楼是谁家的产业?孙家的?”

  唐鸿道:“嫖,青楼名唤满堂春,并非孙家的产业,也非刺史的楼子,孙家一直想霸占了那处……刺史此人是既贿赂,又办民事的官员,通晓政务,也知道与地方大族往来。”

  李庆成道:“既是原本当政时政绩不错,想必也晓得通融之道才对。”

  唐鸿道:“刺史孙怀仁今年五十三,正妻不育,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二十二岁,上行下效,老子爱去青楼,儿子也花天酒地,不堪重任,孙怀仁对此极是恼火,偶尔还有两父子偶然在满堂春碰面的情况发生,被传为笑柄。”

  李庆成莞尔道:“有点意思。”

  方青余:“从他身上动手?”

  李庆成道:“不急,你俩再去吩咐打探清楚消息,接下来主要是调查孙家与刺史,州尉的交情如何,我还需仔细计划,务必注意别让孙岩发现了,我不想打草惊蛇,这风声,须得在最后一步才放出去。”

  28、满堂春

  年关将近,翌日李庆成起得晚,起来用过早饭,头又隐隐作痛。昨夜想的事太多,以至一夜没睡好,起床时方青余与唐鸿都出去办事了,剩个张慕。

  李庆成道:“孙诚来过了么,有什么话说?今日你有什么事没有?”

  张慕道:“有。”

  李庆成抬眼道:“孙岩要请客?”

  孙诚既来过而有话说,即将岁末,多半就是接了命令来请客,李庆成一猜就中,张慕只得点头。

  李庆成翻阅桌上纸张,那是方青余与唐鸿的消息汇总,淡淡道:“只请了你,没请我对罢。”

  张慕一怔,继而点头。

  李庆成道:“若打算请我,孙诚说不得要等到我起身了亲自来说,既然说完就走,多半是私下请你,若我所料不差,孙岩还让你寻个由头去碰面,不可让我知晓,对不?”

  张慕忙摆手道:“他没有这么说。”

  “但多半是有这个意思,以我起疑。”李庆成一哂道:“孙岩不定觉得我很多疑,你看,我这人确实多疑。”

  张慕道:“我不去了。”

  李庆成道:“你去罢,且听听他有何说,回来拣些不碍着你们兄弟情谊的话,照实回报我,两边不得罪也就是了。”

  张慕站着不动,李庆成没来由地眯起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