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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天夜翔      更新:2021-02-26 21:39      字数:2481
  ,李庆成欣然道:“我来吧。”

  汤婆笑道:“一次就够,管保鹰主能比从前看得高,看得远。”

  汤婆告退,李庆成便在案几后盘膝坐下,说:“躺着。”

  张慕:“我自己来。”

  李庆成:“坐下!”

  院外扫雪声终于停了,张慕枕在李庆成腿上,李庆成低下头,仔细为他敷药。

  方青余打着呵欠出来,李庆成头也不抬:“唐鸿呢?又在贪睡?拖他出来。”

  方青余懒懒道:“怕挨鞭子抽,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身巡营去了。”

  李庆成嗯了声,吩咐道:“你先吃早饭,吃完还有事派你。”

  方青余:“甚么好药,给青哥也敷点吧。”

  李庆成抬手招了招,方青余凑过来,被李庆成洒了满脸滑石粉,哭笑不得转身蹲到廊下,接过唐鸿房内侍婢递来的碗便自顾自地开始吃了。

  府里的士兵全被派了出去,幸亏先前要了个女人,否则一大清早人手不够,反而都没饭吃了。

  李庆成正想到孙岩,便听方青余在院外招呼道:“孙兄辛苦了。”

  孙岩笑道:“份内的事,方大人起得早啊。”

  “我道是谁呢。”李庆成皮笑肉不笑道:“大清早就在外头扫雪,原来是孙爱卿。”

  孙岩放下笤帚,擦了把汗,笑容满面地在厅外站着:“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李庆成埋头,以尾指给枕在腿上的张慕抹药,莞尔道:“不是让你午后才来的么?”

  孙岩躬身道:“横竖无事,想早点过来亲近殿下,臣有眼无珠,能来给殿下扫扫门前雪,便惶恐不胜了。”

  李庆成嗯了声,不置可否,知道张慕治眼的药定是孙岩带来的无疑,旋即淡淡道:“进来坐罢。”

  孙岩袖手入厅,恭敬站着侍候。

  李庆成道:“胭红,给孙大人端碗饭吃。”

  那歌姬在外间应了,捧着盘在厅外站着,孙岩忙双手端了,李庆成随口道:“我麾下向来不讲什么规矩,你在这坐着吃了,不需拘礼,稍后还有事派你去做。”

  孙岩苦笑道:“殿下还没吃过,当臣子的怎能在殿下面前用饭?”端了碗正要出去,方青余在外头嘴巴塞得满满的,边咀嚼边说:“殿下把你当自己人了,孙兄,你随意,学着我点。”

  一时间室内安静无声,只听见张慕的粗重呼吸与李庆成的轻轻气息。

  “张慕成,好了。”李庆成轻轻说,随手扯过一张黑布条,蒙在张慕眉宇间,打了个结。

  孙岩吃得很小心,快速把早饭吃完了,胭红走碗,李庆成问道:“汀城刺史须得重新指派,你心中有何人选?”

  孙岩一怔,继而心内狂喜,汀州刺史一向是孙家眼中钉肉中刺,自李谋当政以来,每一任都是从朝中派人,不断地给地方豪族使绊子,以孙家坐大。李庆成这么一问,用意竟是让自己举荐。

  孙岩心内虽喜,却不知李庆成是否蓄意试探,遂莞尔道:“臣以为要论才干,除方大人以外再无人选了。”

  李庆成蹙眉道:“别混说,让你荐你就荐个,没时间和你兜来兜去。”

  方青余笑道:“以我堂堂方大人,怎么能当个西川刺史就完了的事?”

  孙岩尴尬至极,忙附和着笑了几声,想了想,道:“西川历年举察部由原刺史所辖,孙刺史负责向朝廷举派人选,年前有一名唤王执的,品行、操守俱佳,又颇有才干,登了刺史的名册,预备与孙兴、牛缚二人资历放在一处,递予朝中,年前出了那档子事,便耽搁了下来。”

  李庆成:“孙兴是孙家的人?”

  孙岩想了想,答:“不完全是。资历还在州府,近得很,出门向北大街一个时辰就到,臣这就去将三人的簿子都取来让殿下过目?”

  李庆成取来笔:“不用了,你既属意王执,便令他暂领刺史之位,还有谁可辅任?选个你孙家的人去,把功曹也换了。”

  孙岩沉吟片刻,知道李庆成这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刺史让他举荐,功曹则负责点录,擢升本地官员,这么一来,整个西川州行政都将被置于孙家的控制下。

  孙岩道:“孙礼是孙诚的同胞亲弟,我已故六叔的小妾所生,却是庶出……”

  李庆成欣然道:“无妨,英雄不论出身。”说着提笔一挥而就,写下功曹与刺史任命书,又道:“这就上任罢,孙卿,你回去取一万两白银来……”

  孙岩忙道:“臣早间来时,心想殿下今日不定得花银子,便带了些。”继而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摞银票,五百两一张,双手捧着躬身放在案上。

  “二万两银票,不够用臣再回去取些。”

  李庆成欣然道:“够了,先这么多。”说着拣出四张递给方青余让他去打点:“孙卿派个人跟着方青余去,务必在一天内把府衙全整治完,能用钱的用钱,不能用钱的就用剑。”

  方青余领命走了,李庆成端详坐在一旁的张慕。

  张慕始终默不作声,保持着那副面瘫相,眉间被蒙了黑布,更是说不出的俊朗。

  “原本是个哑巴,现在还变瞎子了。”李庆成揶揄道。

  张慕不接话,孙岩干笑了几声,李庆成拿笔在张慕脸上随手划了道,张慕脸上微红,抬手去摸。

  李庆成哈哈大笑,说:“吩咐人开饭。”

  早饭后唐鸿带着章衍归来,厅内张慕,孙岩纷坐左右。

  “章卿辛苦了。”李庆成道。

  章衍抱拳下跪道:“末将本分,愿追随殿下鞍前马后,忠君报国!”

  李庆成忙道:“别跪别跪。”说着亲自来扶,注视章衍双眼,说:“我落魄至此,蒙章卿不弃相助,心内很是感动,以后无论何时你我会面,章卿,我你此生跪拜之礼。”

  “从今天起你是西川重将,见朝中所有官员,都不须再跪,以当朝大将军之礼奉你。”

  这么一下章衍登时有点飘飘然,李庆成回到案前,说:“坐,昨夜唐鸿将令牌给你了是罢。”

  章衍忙探手入怀,李庆成又道:“林州尉牺牲,那副银牌便是授予你的,以后你在城中无论有何突发状况,都可凭此牌便宜行事,我绝不事后责你。”

  孙岩听得心里打了个突,章衍感激不尽道:“谢殿下恩典!”

  李庆成把桌上银票分了足有半叠近一万两白银,当着孙岩的面赏给章衍,笑道:“这是给儿郎们的一点犒赏,大家忙活了这大半夜,也该歇歇了。”

  “待我来日回师京城,你的兵就是我的子弟兵,自章卿以下,都将论功行赏,你也回去先歇着,将养好了,待朝廷使不日抵达,随我前去出战。”

  章衍感激涕零地谢恩,表忠,这才走了。

  厅内余三人,唐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