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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天夜翔      更新:2021-02-26 21:42      字数:2482
  拳按地,单膝跪着,那姿势看上去似是臣服,实则却在蓄力预备暴起伤人。

  他的两眼赤红,盯着李庆成。

  李庆成笑道:“别装傻,你既认字,想必也会说话。”

  逐风开了口:“你是太子。”他的声音嘶哑浑厚,犹如压抑在喉中的狼咆。

  李庆成:“你父亲想杀了你,地上有你的信想看看么……”

  逐风发出一声决死的咆哮,奋然冲向李庆成!

  早已暗自戒备的张慕与方青余同时行动!

  方青余立即挡在李庆成身前,张慕跨出一步,那一步的架势直似沉渊万丈,意凌绝顶,敌方空手,张慕也空手,抬手行云流水地一招,横臂如枭鹰展翅!

  逐风疾飞而起的瞬间,被张慕单手抓住,继而借力使力,将他拖得在半空扫了个圈,再远远甩出,一声闷响,那驯狼被甩得撞在山壁上!

  李庆成不禁大声喝。

  逐风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山林群树隐隐颤动,继而挣扎着起身,拔出腰间两把狼牙匕首,再次扑来。

  张慕此刻方反手抽出无名刀,人随刀至,眨眼间现身逐风面前,一刀隔空劈了下去!

  逐风当即满口喷血,转身四肢触地要逃,却被张慕追上。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转眼结束,逐风不及张慕一合之敌,被打得遍体鳞伤,在地上不住痉挛。

  李庆成上前道:“现在愿意谈谈了?”

  逐风盯着李庆成,倏然又一声嘶哑的狼嚎。

  李庆成吩咐道:“继续揍他。”

  张慕站着看了一会,将逐风提了起来,一拳捣在他的小腹上。

  那驯狼人半裸强壮身躯,胯\间只围着一块兽裘布,浑身是淤青,被张慕揍得在地上不住翻滚。

  李庆成:“停,愿意开口了?”

  逐风吐了满地鲜血,依旧仇恨地盯着李庆成。

  李庆成:“继续揍,别揍死。”

  打到最后,那驯狼人已奄奄一息,再说不出话,李庆成方道:“带他回去,给他治伤。那头捆着的狼放了,得饿死,信差的尸身扔进山谷里。”

  方青余用树枝挑着毒信,将信小心叠好,塞回信封里。

  当天黄昏,李庆成在城外雇了辆马车,把这驯狼人带回江州城,藏在府中。

  51、驯狼人

  回到府内已是入夜,李庆成吩咐不可走漏了消息,便将逐风关在边房中,脱得赤条条的,捆住双手双脚,给他喂了点药,便不再搭理。

  “你要怎么处置他。”方青余在房里伺候李庆成。

  李庆成身着薄衣短裤,刚洗澡后换下的单衣有股好闻的日晒气味,混着肌肤上的皂荚气,于这夏夜间十分舒爽。

  “熬鹰。”李庆成看着铜镜里的方青余,开口淡淡道,一副惫懒模样。

  方青余一怔。

  李庆成爬上床趴着,方青余站了许久,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李庆成嗯了声,侧枕着看墙壁色。

  “想起不少,你出去罢,我困了。”李庆成迷迷糊糊道。

  方青余:“庆成,你还喜欢青哥。”

  李庆成翻了个身:“喜欢你又怎么,别催我选,滚。”

  方青余笑道:“好,不催你选,你想青哥了就在房里叫一声,青哥就在斜对着那屋里。”

  李庆成没吭声,看了一会帐子顶,慢慢睡了。

  翌日起来时,韩沧海与张慕、方青余的声音在院里传来。

  李庆成穿着夏时的薄袍,洗漱后出外,院落分东西二停,一停是李庆成与两名侍卫住的厢房,另一停则辟出柴房,兵器间,外有拾干净的小小一块演武场。

  李庆成以一根木簪挽着头发,站在武场一旁呼吸吐纳,翻掌飞扬,人随掌法而行,步履站位,颇有点雏鹰展翅的架势,腾挪横行,脚步打圈踏出,单掌侧推,回,一套鹰翼掌打得竟是比张慕教时更潇洒些。

  韩沧海背持磐龙棍,正与方青余切磋,此刻三人都停了动作,朝李庆成看来。

  李庆成目光专注,始终盯着掌式。

  韩沧海笑道:“张慕,你教的?”

  张慕怔怔看着李庆成那套掌,正是昔年逃亡郎桓时自己手把手所教的。然而那武功章法却较之张家鹰武带着略微不同。

  韩沧海棍环臂,好正似暇地看着,李庆成掌法一出一,摒除了鹰武中的狠戾之气,化为蕴天地造化的朗朗苍空之意。

  “强身极好。”韩沧海点评道:“杀敌不成。”

  李庆成了掌,笑道:“杀敌不正有小舅么?”

  韩沧海欣然点头,抡棍虚点,道:“讨教。”

  方青余抽出腰间长剑,抖开一道水似的银光,剑尖斜斜朝地,以示讨教。

  韩沧海大喝一声,磐龙棍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当头落下!

  方青余抽身而退,剑客袍掠起一阵清风,武靴于桩上一踏,云舒剑叮叮叮叮四声轻响,韩沧海抽棍回守,方青余每一剑都点在韩沧海不得不回救的空门,然而韩沧海每一棍都准确无误地回,点中剑尖!

  “好!”黑甲军兵士们已纷纷涌至庭院内。

  方青余第一剑客之名无虚,当年带着一把锈剑下山,尚且能挑遍梦泽无敌手,倚仗的本非削铁如泥的云舒,此刻有意在李庆成面前卖弄,更是将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在韩沧海那密集黑风般的棍阵中穿梭来去,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潇洒意境。

  韩沧海一声大喝,棍带风雷之声,以腰马之力背驰,觑方青余身在半空之机,惊天动地的一棍横扫出去!

  方青余不避不让,持剑在棍端轻轻一点。

  叮一声轻响,削铁如泥的宝剑被压上内力,身重,棍威,三重层层巨力涌至,成为一轮闪烁日光,不可直视的银弧。

  云舒剑一弹,方青余借力斜掠出去,数步踏上院墙,转身又是一剑!

  “好!”声雷动。

  那一剑已隐有天人造化之境,万景消湮,众音隐去,韩沧海瞳中只映出一抹如雪剑锋,将磐龙棍一立,横掌扣指,轻响声中妙到毫厘,弹正云舒剑身,一招弹得剑刃偏转了个极度漂亮的角度,紧接着金铁嗡鸣犹若龙吟,一声巨响,云舒剑带着方青余全身内力,擦着磐龙棍斜飞过去!

  刹那间满院俱寂,再下一刻无数人疯狂喝。

  李庆成抹了把汗,他在凝神观战,一旁的张慕却始终看着他。

  李庆成眼角余光瞥见,侧头道:“又怎么?”

  张慕:“你都记起来了。”

  李庆成道:“是,你想我说点什么?”

  张慕看着李庆成,缓缓摇了摇头。

  那一刻李庆成眼中有种炽烈的意味,仿佛动了情,然而又是一敛,转头望向校场中。

  方青余踉跄步,摇头苦笑,剑转身朝韩沧海鞠躬。

  韩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