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孟启的一番话，树斌心里不禁凉了一大截。晚上回来了，他把孟启说的情况跟小佳说了一遍。

  “你的想法怎么样了？”小佳问他。

  “估计也不可行，听孟启说那些钢材之类的运费也贵，如果把这么远的距离计算进去的话，运费也不低了，没什么什么竞争力的。”

  “这种东西呀，你还是要到市场去看看才会心里有底的，听人说的往往不全面。不过那种运矿的车都是脏脏的，也只能运些工业品了。”

  树斌一听有道理，说：“我抽时间自己去看看吧。”

  树斌来到钢材市场，找到了孟启的门面，店里没什么人，他正在清点着钢材，树斌跟孟启打招呼便进了店里。

  “你等一下，我先清点一下钢材再来陪你。”孟启边说边低着头清点着。

  清点完了，记好了数，孟启过来了，说：“呆会有客户过来拿钢材的。”

  “生意不错嘛。”树斌说。

  “一般般吧，都是些老客户了。”

  客户过来了，带着小货车过来的。树斌见状，说：“这客户是小客户吧。”

  “你是看他的车小吧，可别小看了，一天也要转几十吨出去的。”

  看树斌不信，孟启说：“这个客户拉的钢材就在市场边上加工的，加工成各种钢材制品，这车只是转货用的。”

  看到钢材市场没什么好看的，小车把钢材拉走了，树斌说：“要不去看看他们加工的地方去？”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噪音大，吵死人了。不过你有兴趣看，我就陪你去看看吧。”说完，孟启交待隔壁的老板帮他照看一下，陪着树斌去看加工的地方。

  钢材加工的地方在市场的另一边，要穿过整个钢材市场那一大块空旷的大坪。“这大坪就是那些大货车上下货的地方，过了这块坪后面有好几家大的钢材加工厂，看起来还挺忙碌的。”孟启说。

  “都做些什么？”

  “做什么的都有啊，别人下了图纸，他们买了钢材就照着做了，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除了工地上建房子的钢材，一般都会到这里来加工的。”

  “那你们这钢材市场不就成了这些加工厂的原料市场了？”

  “对的，差不多这个意思了。”

  两人穿过了钢材市场的大坪，来到了加工区。两大排并排着的看起来简陋的工棚足有一两百米长，分隔成了数十家大大小小的钢材加工点，大的有二三十米宽，小的三四米宽。都是些做钢架的，做油罐，做其它工业设备的，各种加工好的设备把工棚之间二三十米宽的马路堆得比比皆是，树斌心里想：“里面竟然看到了另一番天地，我之前怎么没来过呢？”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做加工的，他们赚的钱比我们多多了，钢材三千块一吨，他们做出来的加工品少说也得七八千块的，象那种大油罐就更贵了，按吨位算的话少说也得一万多一吨。”孟启指着那些加工出来的设备说。

  “这些设备都是咱本地生产需要而买的吧。”

  “怎么可能？省内各地的都有，咱工业城市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对了，你们厂里出来一些焊工也在这里做事的，你可以问一下他们更清楚了。”

  听孟启这么一说，树斌想起了之前厂里的特级焊工秦月好像就在这里做加工，做的是高压容器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认识秦月不？”

  “秦月，怎么会不认识呢？他现在可是我的财神了。那是在厂里指定的几个高压容器操作证的员工。他在这里可是名星人物了。”

  “明星人物是什么意思？”

  “他以前只是有三无二地在这里帮别人做做。从厂里出来之后，现在这里的各种重要的高压设备基本都找他来焊的，有他这种技术的人没有几个的。我那里的钢板还得亏他向客户指定挑选，不然这种业务也不好拿的。”孟启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秦月的店子来了。秦月正在里面指导着几个人做着什么事。

  “秦老板，有客人来了。”孟启看到秦月叫了起来。

  秦月抬头一看，说：“你也敢来拿我开涮了啊，树斌是做矿的，他那个是大生意的。”

  “开个玩笑，树斌今天过来看看咱钢材市场了。”

  树斌还得来得及插话，秦月已经出来了，说：“里面太吵了，咱到外面聊。”

  三个人来到了外面，树斌看外面堆放着不少罐子，说：“这都是你的？”

  “嗯，算是吧。”秦月微笑着说。

  树斌一听，想：“什么算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孟启说：“这些都是别人付款了的吧，只是没有拉走，对吧？”

  “对，客户说车不方便，等有车了就过来拉。上万块一个，再不拉走就要生锈了。”秦月说罢，摇了摇头。

  树斌听着也觉得确实可惜，说：“找车这么难？”

  “找一般的车也不难，要找那种几十吨的车才行。主要是这些罐子太大了，而且不能碰撞的，太小的车往往会伤着罐体的，伤了就麻烦了。”

  树斌开玩笑说：“那我今后帮你找车，我去试试。”

  “有这种事当然更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有车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的。”

  里面的人在叫秦月去帮忙指导了，秦月给了树斌一张名片，树斌、孟启与秦月告辞，随后树斌与孟启也告辞了。

  树斌回到家里，开始兴奋地地琢磨起秦月的事来。

  “斌儿，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呢？”树斌妈问。

  “你还记得秦月不？我今天碰到秦月了。”

  “秦月是那里厂里仅有的两个特级焊工，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现在在做钢材加工，还带了好几个徒弟。”

  “那小伙水平高，能带几个徒弟不奇怪吧。不过在厂里出去的，有个一技之长还是挺好的，不用愁发展的事。”

  “我也有技术呀，只不过他的是焊工技术，我的是冶炼技术而已了。”树斌自嘲起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不错的，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树斌妈说。

  “不过说到今天，我还真涨见识了，没想到那些钢材制品这么值钱。”树斌感慨起来。

  “什么钢材制品值钱了？”这时，小佳回来了，看树斌跟他妈聊得这么热闹，问。

  树斌看小佳回来，赶紧接下她带的包，说：“就是那些用钢材生产的东西呀。”

  “哦，说来听听。”

  “以前我觉得钢材就三千块一吨，那些制品不就焊焊割割的嘛，你猜那些焊出来的制品多少一吨？”

  “这个我可不知道。”

  “我今天弄明白了，做成钢材制品之后那价格就涨了好几倍，而且我还发现那种制品运起来运费还不容易，象那种罐子，竟然不能碰撞，一些大的罐子还得用大卡车运才行。”

  “哦，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看把你乐得。”

  “那关系可大了。”树斌卖了个关子，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