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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善尔      更新:2021-03-02 15:42      字数:2493
  冲齐屿鞠了一个躬,齐屿没什么反应,等那人走出很远了他也没动,西野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齐屿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吁出一口气,偏头看了西野一眼,说道:“坐一会儿?”

  他说着就直接坐到了地面上,西野跟着坐在他旁边,周围偶尔传来巨物碰撞的声响,反而衬得两人在的地方更加安静。

  齐屿叹了口气:“看我这乌鸦嘴,昨晚刚说可能过不了两天。”

  “你要走了吗?”

  齐屿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你想让我走吗?”

  西野嗫嚅了半天,说道:“还没给你买蚊帐……”

  齐屿笑起来:“买买买,等下我们就去买。”

  西野抿紧了唇,眼睛撇开:“你不想笑就别笑。”

  齐屿梗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脸上的笑容倒是再次消失了。他看着远处白色的沙土地,缓缓开口:“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实习,是因为我以后要做什么工作,过什么样的生活,早就被他们规定好了。努力没什么用,不努力也就那样。”

  西野看他:“可你还是忍不住想做到最好。”

  即使他以这样消极的态度对待生活,骨子里的骄傲与坚持仍让他不肯放弃,同时修着两个学位,彻夜地修改论文,永远把第一的名头入囊中。他这样矛盾地抵抗着,屈服着,抵抗着他自己,屈服于他自己。

  “我的自由是他们允许的自由,若不允许了,就像今天这样,一句话就要求你停止,然后又大发慈悲地给你一点自由,想留下也可以,只是要去跟着管理层学些东西。”

  “西野,他们说这是爱,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借着爱的名头满足他们的私欲。我不想做这种道具,反抗过,后来还是放弃了,想着就这样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要逃离他们的理由。不过,我在等你,等着你来给我一个理由。”

  看到西野有些震惊的眼神,齐屿苦笑了一下:“自私吧?我也觉得,太自私了,把自己的人生选择绑定在别人的身上,但是,西野,看到了你,我才重新想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量是真滴惨,惨到我这么佛系的人都有点心疼了,不过也挺好,不为更新码字儿,而是兴致来了码了字儿再扔到更新里去(说人话:日更作者要跑路了,随缘更随缘更[捂脸跑])???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身后倚着的被子上有花露水的香气,齐屿解释说是用过之后就喜欢上了,之后每次洗澡都会在水里掺一些,洗完出来冰冰凉。

  西野在上面蹭了几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候,朝工地后面的办公间里走过去。

  他们那天中午还是去买了蚊帐,捡了几个竹竿回来,绑在床头四角上,撑了起来。西野还顺便给齐屿买了个凉席,挑的店铺里面最贵的,也不过三十多块钱,晾晒了一下午,临铺上之前,他反复地用手摸了两遍,确认没有扎人的小竹刺,才放心地铺了上去。

  齐屿进到蚊帐里在床上舒服地滚了两圈,西野站在床边,手扶着绑在床脚上的竹竿,嘴角带了些笑意。齐屿能留下,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开心。

  傍晚的时候,那位秘书先生重新到来,带着两位工人,恭敬又强势地给他们房间安了个空调,齐屿背地里朝西野撇了撇嘴,接受得倒是爽快。

  蚊帐和凉席还没开始履行职责,就没多大必要了,尤其是凉席,但齐屿却没撤下来。第二天早上西野去看他的时候,发现被子被齐屿在睡梦中裹了两叠,一半垫在身子下面阻隔凉意,一半盖在身上。西野看他尚在酣睡的眉眼,忍不住在晨光里弯起了眼。

  他们中午没在食堂里吃饭,齐屿以犒劳西野路上奔波的辛苦为由头,拉着他出了工地,找了旁边一家还不错的餐馆。西野总是忍不住看着齐屿发呆,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的时候,天突然阴了起来,速度很快,黑沉沉的,像在不远处的天外罩了一层灰黑的罩子。闷热得厉害的空气中,一场雨在背后酝酿。

  西野寻空去把晾晒的被子了回来,幸好还没沾染什么潮气。他瞥了一眼墨黑的天空,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在心头一闪而过,说是某一日天空豁开一道口子,无数个气球从其中飘荡而下,每个上面都有一张人脸,它们游荡在街巷中,寻找与自己匹配的那个人,捕捉他们,然后自爆同归于尽。

  他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的了,或许是在身边人讲的时候顺便听见了两句也不一定,看到暴雨前阴沉得仿佛浓墨般的天空时,那幅气球捕食的混乱景象偶尔会浮现出来,不会留太久,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好奇乌云会不会真的豁开一道能涌出人面气球的口。

  以前的时候他甚至对此感到期待,到那种末世,或许不会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觉得天大得几乎过不去的事儿,也没人在乎了。现在他却不想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齐屿,就在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认真地与工程师交谈,他低头的时候,安全帽帽檐遮住了眼睛,嘴角的弧度却让人不难想象,那是一双多么温和又漂亮的眼。

  夏天是一个急吼吼的季节,做什么都仿佛追赶一般十分猛烈,噼里啪啦连成片的声音从远处而来,仿佛一群奔逃的兔子踏在地面的声响,几秒钟的时间迅速盖到脚下,然后继续向远方蔓延而去。

  西野感到有些新奇,他还没这么直观地感受过雨的脚步,能看出行走的途迹。雨下得很急,也很大,打在地上就是一个青杏大小的水痕,几秒钟地面就湿成了片。工地临时了工,西野没着急回去,把工具都整理好,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踏着泥泞朝宿舍里去。

  齐屿还没回来,西野给他发了个短信,问要不要自己打伞去接他。齐屿回复说还需要一个小时,等整理完手边的资料再给西野打电话。

  身上的衣服被打得湿透,黏在身上,皮肤仿佛浸泡在水里,火辣辣地疼。西野松了一口气,这才穿着一身滴水的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凉凉的水从头顶打下来,接触到皮肤,疼得西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身上遍布着青青紫紫的淤痕,从后背蔓延到小腿,胳膊上有一块还破了皮,被他用纱布随便地糊了一下,手指有些抖地覆上去,一把已经湿透的纱布揭了下来。

  疼痛于他不过家常便饭,他不享受疼痛,却有些病态地追求着疼痛。它能给他短暂的心安。

  他随便套了一件t恤出去,在包里翻找出来几个创可贴,并排贴在了被水浸得外翻发白的伤口处,然后拿了一张报纸把剩下的垃圾包起来,准备一会儿扔到外面去。

  胳膊上的情况不比身上好到哪里去,西野想,幸亏自己长得黑,要是齐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