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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鹤隐楼      更新:2021-03-02 21:35      字数:2494
  连剑尖都没来得及看到,眼中只剩下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洞内,崔鲤翘着二郎腿坐在火堆边欣赏战况,瞥见这幕立即暗赞一句:“好招!”果断有力,准快速,绝对是一剑一剑用血泪练出来的。

  一对十于现在的晏重灿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自他用出其不意之势杀了第一个人后他便不再游刃有余,几番都险些被人直击要害,但他的面色却始终不曾狼狈。

  冷静,十足的冷静。

  所有人的路线与招式在他眼前连成一条条线,再延伸至他们将要去往的位置。这也是他曾练习过的,通过对手的招式推断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司决教导的当日,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地站着,却能在他逼近的刹那间出招抵挡,其准度就是吕赓雅也大为惊叹。

  司决说:“一切皆有迹可循。”

  “十招内必有路数。”

  灵力时常就像暗流涌动,晏重灿深吸一口气,神识顺着眼前想象出来的线仔细探索,深切感受着灵力的波动,边躲避他们层出不穷的杀招,边构想着他们期望中的流向。

  骤然间人们的动作就好似放慢了,一招一招在他的全速分析中尽皆拆开,那些混乱的线就在神识回的刹那变得根根分明。

  晏重灿咬牙隐忍,瞄准一个空位迎着激射而来的灵力飞跃而上,胸膛绽出血花的同时他终于又出了第二剑。

  灵力将剑气分作数十道利刃,在众人刚踏出一步时便准确贯穿了他们的喉咙,就好像那些剑气早已未卜先知地在那等待着他们,连躲避的时间都几近于无。

  这是谁也没有意想到的一招。

  原以为的天罗地网最终竟是败给了他们自己。

  分影堂十人尽数倒下。

  晏重灿一下也没了气力,摇晃一下,瘫坐在地。

  崔鲤这才慢悠悠出来,他随意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啧”一声,大刀在他手中便幻化成了数个刀影,晏重灿眨一下眼睛的时间,那些分影堂的人就连尸体都七零八落了。

  晏重灿目瞪口呆。

  “没死干净,”崔鲤扛着刀朝他努嘴“要杀就杀得彻底点。打完了就进来休息吧。”

  “嗯……”晏重灿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来帮自己,他很清楚答案,是因为崔鲤想试探自己的实力。如果他真的不济了,崔鲤必不会见死不救。

  撑着剑起身,他喘着气回到洞穴里,天倪小心翼翼凑上来,看其眼睛竟是都哭过一场了。

  天倪指着崔鲤小声控诉:“坏坏,不让我出去。”

  “乖,他是为你好。”晏重灿抬手想给她擦眼泪,这才发现手上全是血,只得用还算干净的衣袖给她抹了“我没事。”

  崔鲤好笑道:“她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

  “……她还小,你莫要胡思乱想。”

  “行了行了,你还能自己疗伤么?”

  晏重灿试着催动了一下灵力,果不其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剧痛,只得苦笑着摇头:“没力气了。”

  “拿去,吃两粒就好。我看了,伤得不重。”崔鲤给他扔了一个小瓷瓶。

  “多谢。”

  等他吃完药,准备打坐时,崔鲤状似无意地道:“你到底是谁?分影堂为什么要抓你?”

  晏重灿沉默地吐纳,半晌才语气真挚地开口:“抱歉。”

  就这么一会儿,又是道谢又是道歉,崔鲤简直哭笑不得,托着下巴拉长了声音:“你啊……真是个大麻烦。”

  晏重灿正准备组织措辞再道一回歉,就听他又道:“好在我这人生平就不怕麻烦。”

  晏重灿:“……”

  之前还说觉得带队麻烦死了的人是谁啊!

  “他们想杀了你老相好?”

  晏重灿彻底没办法安心打坐了,无奈睁眼:“只是朋友。”

  见他并不反驳“想杀了”这三个字,崔鲤了然地点点头,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烤着火,砸吧砸吧嘴道:“你这次运气好,来的是分影堂底层的人,这才连要杀的人在哪都不知道。我看,你相好……你朋友凶多吉少哦。”

  晏重灿垂下头,没再出声。

  “唉,这不是还有我呢。我看你要是没我真不行,等这件事结束,出去了报酬我们二八分,你二我八,不讲价。”

  “好。”晏重灿笑眼弯弯。

  崔鲤大爷一样翻了个身,脸竟是悄悄红了。

  第19章第十九章

  越过贯穿全境的溯红河,便是新绿层生的森林草原,崔鲤虽善水,但遇上溯红河也很是犯憷。此河极宽,河水呈残阳之色,乘舟泛于其上,时不时能见到水面下游动的鱼群。

  不知是它们把水染成了这等颜色,还是河水造就了它们的外形,大多数鱼都红如血玉,鳞片光华灿烂,头上还生有一根细细的触角,角尖发光,像顶了颗圆润的珍珠。远远看去,红河波光粼粼,水面之下仿若放入了整片星空,可谓是天地倒置,银河坠落。

  天倪一直想伸手去捞,被崔鲤冷嘲热讽式教育了好几句才瘪着嘴坐回去。

  “看着。”崔鲤有心杀杀她的好奇心,从储物袋里挑出一块灵气充足的妖兽肉,用力抛到远方,只见原还平静的河面霎时波涛汹涌,血红鱼群跃水而出,在半空中纠结成一团,叼到肉的鱼在下一刻便被众鱼分食,四处都是刺目的红色,鲜血落雨般坠到河面上,很快就被吞噬无影。紧接着鱼群又缩回溯红河下,水面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天倪吓得面色发青,终于懂得了世间险恶。

  “我这艘船由枯鹰之骨铸成,它乃是溯红鱼的天敌,鱼群闻之气息便不敢靠近,这是过河唯一的方法。”崔鲤继续道“御剑飞过亦不可行,河底藏着一头鲸,跃起时可至百丈高空,最高能至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

  晏重灿边听边往船中间缩。

  崔鲤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脸孺子可教地道:“秘境里没有安全的地方,越美便越危险,这句话在哪都适用。”

  “若要捕鱼可有什么诀窍?”晏重灿虚心求教。

  “哈,这也容易。”崔鲤得意的时候身上少年意气格外明显,虎牙外露,满目朝气“看我的。”

  他取出一副渔具,把手是上等灵竹制成,绳线柔韧,应是天织坊的宝贝,而宝盒里的饵料亦是好物,就连天倪看着都吸溜了一下口水。他显然是常钓鱼的老手,光是抛出钓线的姿势就非同一般。钓线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远远入了水,刚没入水面鱼竿便开始剧烈抖动。

  群鱼拖得船都偏离了方向,开始斜向疾驰,崔鲤轻喝一声,稳住下盘,手上青筋暴起,用力摇了数下轮座,鱼竿已然弯成了将要断裂的形状,但始终承受着可怖的重量。如此僵持片刻,两方力量的博弈终是由崔鲤大获全胜,他身躯后仰,双手高高抬起,只见一整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