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作者:迎君      更新:2021-03-03 02:17      字数:2497
  斤重,木棺被缓缓推开,沉重的摩擦声震动摧残着晏承的大脑。

  他眼见着深褐木棺揭开棺盖后,露出了里面躺着的最熟悉的又陌生的面孔,双目紧闭的裴时嘉,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变得冰冷苍白,紧紧闭合起来的嘴唇也已失了血色。

  晏承眼睁睁看着棺木中的爱人,在一旁的曹迎不忍心地别过眼。

  裴时嘉带领着军队原本已经一举进攻夺下了敌军的都堡,但漏网的亡命之徒和早早埋在军营内的细作里外串通,给裴时嘉的饭菜中下了东西。原本无毒的一味草药遇上箭头上的另一种药,当即混合成剧毒之物,让人七窍流血、心悸致死。

  棺盖完全打开,裴时嘉原本的银黑色战甲被褪下,此时身上只有素白的长衣。晏承见裴时嘉周身都摆满了冒着寒气白雾的晶莹冰砖,那是长途运送中防止尸体腐化的冰砖。

  “……不冷、不冷了。”晏承皱眉急匆匆脱下了自己身上披盖的厚重长袍,就要往棺木中的裴时嘉身上轻轻盖上去,忽然见裴时嘉的衣袖中滑出一个翡翠玉色的锦袋,好多年的摧残已经让它褪成淡色模糊,但晏承却一眼认出,这是他送给裴时嘉的护身平安符。

  噙在眼角的泪珠崩塌翻滚而下,晏承颤抖着伸手摸上裴时嘉的脸,随即仰起头,冲着黑蓝的天痛苦又绝望地长长咆哮出来,这一声撕心裂肺,冲袭进每个人的心底,都忍不住垂下眼眸憋住泪花。

  因为执意给裴时嘉盖上衣袍,连日奔波的晏承回到都城后着凉生病,伤心至极致使内心郁结,昏沉了两日,再次醒过来,整个人不复以往的神采奕奕和温润俊秀。

  半年之后,煎熬度日如年、积郁成疾的晏承也永远闭上了双眼,终于能前去寻找他的裴时嘉。

  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的晏承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喊他:“晏承,晏承。”

  这声音不是裴时嘉的,但他也听不出究竟是谁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厄运转移系统’。”这声音脆生生的,晏承还莫名地听出了话语里的一丝小骄傲。

  晏承疑惑地重述了一遍:“厄运转移系统?”这是什么?他看了看四周,黑洞洞的,也见不着有人影。

  “我在你脑海里,不用找了,我没有身形的。”系统说。

  “……我已经死了,你怎会出现在我脑海里?”晏承问。

  系统“哎呀”了一声,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好,干脆直接问道:“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承受裴时嘉生平所遭受的厄运,化解裴时嘉的灾祸,你愿不愿意?”

  晏承一听到裴时嘉就认真了起来,他听完系统的一番话,当即愣住。

  裴时嘉在世时多灾多难,历经诸多苦难,最终还是英年早逝。裴时嘉左腿重伤致残之后,他并没有颓丧,依旧在马背上战斗,立下赫赫战功,被当之无愧地奉为大齐第一战神。但晏承却总是心疼。

  他几乎没做其他考虑,便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好像飘忽了起来。

  下一刻,晏承感到眼皮沉重,又是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重来一次,他心甘情愿为裴时嘉转移厄运到自己身上。晏承昏睡过去之前,心里头是如此坚定地想道。

  第2章见面

  晏承再睁开眼睛,随即被醇厚的酒香熏得醉醺醺的,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坐好。

  他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随着低头的动作,高高扎束起来的乌发垂到身前,他只穿一身普通粗糙的灰白长衫,手掌触碰着地板冰凉干燥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

  晏承抬头一眼望去,周身都是比他还高的大圆木桶,一桶桶摆放得整齐,不远处就是红布糯米泥密封得紧紧的灰黑陶罐,晏承刚好就坐在过道上。

  晏承一抬头,望见嶙峋凹凸的石壁,这儿是个不小的地下酒窖。

  他还记得自己死去后听到的那些话,记起了那系统,眼下想要问询一下系统,却发现脑海里并无声音回应他。

  “系统?”晏承在心里呼唤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便轻声喊了出来,“系统,你还在吗?”还是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不禁想,该不会是那系统消失了?

  没有办法询问系统,晏承只能自己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一番这地下酒窖,他走近了一个木桶前,那桶里盛有晶莹碧色的好酒,晏承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就着不远处的影影绰绰壁上烛火,他看见了倒映在酒面上的自己。

  熟悉的五官,因为惊讶而稍稍瞪大的乌黑双眼和微微张开的薄唇,整张脸干净又细腻,这是晏承他自己的脸庞,但是却比死去前的晏承年轻了好多。

  晏承抿唇仔细再看,用力太过致使嘴角后陷出一个浅浅的窝,他禁不住眉眼一挑,这确实是他自己。

  他真的重新回到了以前,这是不过才十五、六年岁的自己。

  心底涌起诸多的滋味,晏承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欢喜,开始思考这儿是哪里。因为他不曾记得自己在前世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晏承顺着过道往远处光亮的洞口走去,石阶有些干燥,他一步步轻轻往上面走,壁烛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绕过了拐角,他又往上走了十几级阶梯,终于探出身,看见四周都是高墙,他所处的地方是木头、石砖、黄土搭建的亭子。

  此时已经天黑了,亭子圆木头柱上挂着的油灯也没有亮,底下放着一张竹藤椅子,上面放着一团灰蓝的毯子,看起来是有人待在门口守着的。

  晏承趁着守门人还没有回来,迅速扫了一眼周遭,这大院的大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亭子周围有好几个倒放着的木桶。

  他当即快步走过去,搬起倒放的大木桶,提起来就往墙边走去。到了墙角,晏承将木桶放好,听着远处有人踢到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沉气轻快地踩踏上倒放的木桶,而后用力一跳,双手抓住高墙的边缘,使劲往上一撑起来,他跨上围墙,看准了就跳下去。

  从这么高跳下来之后,晏承只觉得些微疼了一下,就顾不得腿痛,看看周围,有干燥结实的黄土,有两层长长的灰蓝石砖建造的房屋,他往上看了两眼,思忖着自己立刻跑出这院子从正门出去可能会被这家主人误会是贼,干脆快步从后面绕上了二楼。

  晏承看了这儿的房屋、土地,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这里可能是大齐西北。他心里飞快思索,裴时嘉上辈子就是在西北边疆带军守卫的。

  他边快步轻声走,边想着这会儿不知道裴时嘉有没有打赢他的第一场仗。晏承忽然脚步一顿,闪身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因为他听见了有不少的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传来。

  他走进的这间房屋黑洞洞的,晏承蹙额看着那些人影在门外停下,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