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1
作者:它似蜜      更新:2021-03-03 14:34      字数:2494
  是睡得太沉,连人家给他换药都没感觉。

  小心试试,伤手的关节动一动,也再不是起初火烤般的疼痛,他有黄家的神奇药粉,康复得奇快,而黄煜斐并不在他身边。

  我到底想干嘛?他自问,掐了一下大腿,从床上嚯地跳下来。骨头还有点酥,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客厅和饭厅的灯都大开着,空调也大开着热风,配合暖气简直可以随便裸奔。黄煜斐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地看电视,脚边是出口摆了罐头的猫窝。

  新闻说的是十九大之后经济政策的大变动解读,面对李枳的目光,黄煜斐的模样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他换掉了脏兮兮的毛衣,换成和李枳身上同一个牌子的卫衣,前襟上印了幅安迪沃霍尔的金宝汤罐头,下身则是他常穿的丹宁牛仔,很有一番少年味儿。

  “睡得好吗?”他问,“昨天晚上把小橘身上咬破了几个地方,已经涂好药,对不起啊。”

  李枳忽然发觉自己有点落枕,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道:“那今天……不绑我了?”

  “你觉得那样很刺激?”黄煜斐笑,“但我想要你的手快一些好,不绑了。”

  “确实绑了也没太大意义……”李枳没走近他,就在电视前站着,看见沙发一角有叠好的裤子,是自己的,“我能把裤子穿上吗?”小心地问。

  “当然,”黄煜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平声道,“我并不是控制狂,也不是你的主人,这些小事不需要听我的安排。”

  “我的主人?”李枳抻着条腿,边提裤腰边乐,“看来昨天确实把黄先生的抖s面给激出来了啊。我跪下来求你了我,会特别特别兴奋吗。”

  黄煜斐一愣,关掉电视,生硬地岔开话题,“我刚才煮了粥,做了点心小菜,味道还蛮不错的。小橘很饿吧。”

  “我确实非常饿,你吃了吗?”

  “等你一起呢。”

  待到李枳洗完脸刷完牙,坐在餐桌边时,着实一惊。那粥煮得足够黏糊,里面放了干贝、马蹄和西芹,听来惊悚的搭配,喝一口却分外熨帖,还有回甘,又也许只是因为他实在太饿。

  至于点心小菜,有牛奶蒸南瓜、肉末鸡蛋羹、豉汁蒸秋葵黄煜斐大概不想挑战炒锅。当然也少不了那经典的千层油糕,润润地在笼屉里喧腾着,手一按就往下软绵绵地陷。

  单用左手吃饭就不太容易,而这桌显得过于丰盛的早餐,竟全是黄煜斐用左手,一点点做出来的。这得几点起床啊,李枳默默想,还是根本睡不着?本就不是擅长在厨房折腾的人,倒腾油糕的面糊糊时,他肯定是手忙脚乱的吧……

  于是他问:“干嘛不直接点个外卖?你现在也是伤病号。”

  “我本来就想给你做饭啊,”黄煜斐轻松道,“先前小橘对我讲,要我多学学你的厨艺,得以后没有你,只能吃油糕配老干妈,”他搅着碗里的粥,“趁现在还有你,展示一下成果。”

  “挺好的,很不错。”李枳干巴巴地低头啃那甜滋滋的南瓜,“聪明人干什么都上道快。”

  “今天准备做什么?想出门吗?”

  “让我出门?”

  “看你想要去哪里。”

  “我想去趟排练室,后天就上台了,”李枳看了眼自己包着整洁纱布的右手,“它恢复得还真挺好,到时候当配合手应该没问题。”

  “准备用左手掌弦?”

  “是呀,我从小就左右一起练,所以别人五小时,我就十小时,一直这样到我十七岁,”李枳单纯地笑了笑,好像小孩在炫耀考卷,什么烦恼都能忘了,“所以我谱记得比谁都熟,但凡下功夫练过的曲子,十年八年我也不忘。不过最近还是懈怠了,左手好长时间没用上,得热热身。”

  “不会很痛吗?还是要碰上琴弦的。”

  “无所谓啊,以前俩手磨得全是血泡,还是拨弦必须碰的地方,我都弹下来了,我那几把琴可是换过好几回弦,头一回茧子不够硬,换下来的琴弦都是暗红的,吸到纤维里头,擦都擦不掉,”李枳闲散地支起下巴,“感觉倒也没什么压力,从来没有。拿上吉他的时候确实会变成另一个人。”

  黄煜斐对此无言,也和他一样支起下巴,望着他捏着半块油糕的左手,道:“这次是因为乐队七周年纪念,所以不想错过?”

  “也不是,只是给人打工,就得干活儿,宋千他们都是老实人,哪回演出完分钱也没少了我的,”李枳眨眨眼,“况且这回他们看得这么重,粉丝声势也大,叶沧淮演完就要休息一段时间照顾他怀孕三月的老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起来我临阵溜了,岂不缺德哉?”

  “我以为你很擅长,”黄煜斐把两小块秋葵咽下,才开口,“我说临阵脱逃。”

  “……”李枳垂下眼,“说这么多,我能去吗?”

  “可以啊。”黄煜斐看着他,“我不想上班,可以和你一起去吧。”

  “我想自己去。”

  “也行。”黄煜斐点点头。

  之后直到李枳穿好外套,踩着高帮范斯往上提,他们都没再说话。正准备推门,发觉这门确实从里面锁着,紧接着李枳听见身后黄煜斐突然开了口:“出去之后,还想回来吗。”

  “我不知道。”

  “那还会回来吗?”那人挽着半边袖子,靠在饭桌沿上,直接悠悠闲闲地坐了上去,桌面矮矮的,他伸直长腿,又相当于没坐。

  “不回了,”李枳背着身子,脑袋低垂下去,“我说过,咱们分开一阵子,不是临时起意。”

  “我也说过,腻了就放小橘走,”黄煜斐又从桌子上下来,走上前抱他,“可是我没有腻。”

  “又来了,就这点话翻来覆去说,”李枳在他臂间僵着,实则已经动摇万分,“……离不开一个人,确实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一辈子,谁敢许啊?”

  “没有要一辈子,只是现在而已,我有给你很专情的印象?”黄煜斐声音冷了下来,“腻了烦了我就一定放手。昨天的冰激凌我不是扔得很干脆吗?”

  李枳不再说话,他心里一阵阵发悸,感觉自己就是一碗即将化成汤的雪糕。冷汗冒着,头皮炸着,思绪翻飞着,最后融着无可奈何,冻成一块僵硬的沉默。而他越沉默,黄煜斐就越躁动,越愤懑,为李枳,为自己,像是雕刻师一筹莫展地举着凿子,面对一块冥顽不化却一锤就裂的石头。

  他万分不愿看李枳这苦兮兮的样子,他甚至盯着他想,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帮你逃跑的东西吗?于是头脑发热地拽着李枳往卧室回。

  拽一路,也脱一路,李枳的衣服被他一件件丢在地上,毛领外套、藕粉连帽衫、破了洞的牛仔裤、刚穿上焐热的内裤……统共也就四件,却把地板铺得凌